春末的阳光斜斜穿过梧桐叶，在林荫道上投下斑驳的金箔。沈昭意抱着琴谱站在校门口，指尖无意识着烫金的谱夹边缘，嘴角不自觉上扬的弧度被闺蜜眼捕捉。
"昭昭最近春风得意啊？"苏小撞了撞沈昭意，杏眼弯成狡黠的月牙，"前段时间还蔫得像霜打的茄子，最近天天有傅少专车接送，说吧——"她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沈昭意泛红的耳尖，"是不是有情况？"
沈昭意耳尖发烫，琴谱差点滑落在地。远处宾利车窗降下，傅烬夜冷白的手指搭在窗框上："别乱讲，烬夜哥哥只是最近不忙...…"
"不忙？？"苏小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掏出粉饼补妆，"傅少日理万机，还能每天雷打不动的接送？昭昭你老实说，对傅烬夜到底什么感觉？"
梧桐叶沙沙作响，沈昭意望着鞋尖处晃动的阴影，她轻声道："就像...像哥哥，是家人。"
"木头！"林棠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额头，看着少女澄澈如鹿的眼眸，在心底默默吐槽——傅烬夜看沈昭意时眼底化不开的温柔，怕是连校门口保安都瞧得分明，偏偏当事人懵懂不知。
"在聊什么？"沈子轩倚着玛莎拉蒂车门"苏大小姐又在教唆昭昭做什么坏事？"
"总比某些人西处招蜂引蝶强。"苏小回敬了个白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问沈昭意，"话说回来，昭昭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
暮色漫过天边时，沈昭意望着天边的火烧云发呆。傅烬夜替她整理琴凳的背影，下雨天披在她肩头的西装外套，还有那双永远带着笑意却不达眼底的桃花眼，像琴键上跳跃的音符般在脑海中盘旋。她慌乱摇头，耳尖发烫："我...我也不知道，现在还不想谈恋爱。"
"都18岁了还不开窍！"林棠恨不能摇醒这榆木脑袋，"姐姐改天带你去酒会见见世面——"
"想都别想！"沈子轩突然按住沈昭意肩膀，夸张地惊呼，"我妹妹这么单纯，要是被你们这些狐狸教坏了怎么办？"
"说谁是狐狸？沈大少的花边新闻可比琴谱还厚！"苏小叉腰回怼，两人针尖对麦芒的斗嘴声中，沈昭意望着天边渐渐暗下去的云，指尖无意识绞着裙摆。风掠过发梢时，她好像又闻到傅烬夜身上雪松混着烟草的气息。
车门关闭的瞬间，皮革座椅的气息裹挟着雪松冷香将沈昭意包围。傅烬夜发动车子时，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刚才和苏小聊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她攥着裙摆的手指骤然收紧，抬头撞进那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喉间发紧："没什么，就...就随便聊聊。"余光瞥见他眉峰微蹙，慌忙低下头
沉默在车厢里流淌片刻，傅烬夜突然转了话题："高考前想不想出去玩？去你一首想去的地方放松几天。"
沈昭意猛地抬头："真的吗？！我想去海边看日出，还要去新开的展览馆，还有..."她越说越兴奋，像只扑棱翅膀的雀鸟，全然没注意到后视镜里傅烬夜嘴角扬起的弧度。
车子驶入沈家大宅时，暖黄的灯光却被此起彼伏的喧闹声撕裂。张妈红着眼眶冲出来："小姐！老爷突然晕倒送医院了！"
沈昭意的书包"啪嗒"掉在地上，膝盖发软时被傅烬夜稳稳扶住。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来："昭昭，深呼吸。"低沉的嗓音像定海神针，让她混沌的思绪勉强拼凑出形状。
医院长廊的冷白色灯光刺得人眼眶发酸。沈昭意刚冲过拐角，就看见二伯沈振国靠在消防栓旁，指间的香烟明明灭灭，袖口还沾着未掸落的烟灰。
她的脚步猛地僵住。自从那天在书房外无意中听见爷爷训斥二伯，看到二伯低头站在阴影里的狼狈模样后，她还没再见过二伯。此刻对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沈昭意突然觉得喉咙发紧，指尖无意识地揪着裙摆
医院长廊惨白的灯光下，沈昭意刚转过拐角，就看见二伯沈振国倚着窗边，平日里笔挺的西装褶皱凌乱，领带歪斜地挂在脖颈。她脚步瞬间僵住，那天书房里爷爷斥责的画面与眼前二伯疲惫的模样重叠，指尖不自觉地揪紧裙摆。
“昭昭！”熟悉的女声带着哽咽传来。沈昭意抬头，正对上母亲泛红的眼眶。母亲身上还穿着家居服，显然是匆忙赶来。父亲沈振轩大步上前，西装袖口沾着未掸去的烟灰，却仍稳稳扶住她颤抖的肩膀：“别怕，有爸爸在。”
二伯掐灭香烟走近，沙哑的声音裹着安抚：“昭昭，爷爷会没事的。”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沈昭意不自然的神情，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去坐着歇会儿，别站着累着。”
沈昭意望着二伯强撑的笑脸，喉咙发紧。母亲轻轻将她揽入怀中，父亲温热的掌心始终搭在她后背。长廊尽头，手术灯的红光仍在刺目地闪烁，照得每个人的影子都显得格外单薄。
手术室打开医生摘下口罩的瞬间，沈昭意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所有人都连忙上前焦急的询问情况，"肝癌晚期，癌细胞己经扩散。做好心理准备..."医生摘下口罩的瞬间，父亲沈振轩踉跄着上前半步："陈院长，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可以的，你制定治疗方案，一定要……"
医生摇了摇头“病人年纪太大，又是晚期，不宜手术，化疗也只是加剧他的痛苦，节哀，老爷子很快就会推去病房，家属可以探望”
沈母猛地捂住嘴，呜咽声从指缝溢出，二伯转身狠狠捶向墙壁，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沈昭意后退两步，后背撞上冰凉的墙壁。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眼前浮现出爷爷往她书包塞巧克力的模样，想起晨跑时那双永远等在巷口的温暖手掌。喉咙里泛起铁锈味，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昭昭！"傅烬夜扣住她颤抖的手腕，在她软倒前将人捞进怀里。少女滚烫的眼泪浸透他的衬衫，哽咽声破碎成不成句的呢喃："爷爷还没看到我开演奏会.....还没看我穿婚纱......他身体明明一首都好好的....."
他收紧双臂，下颌抵着她发顶，声音冷硬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在。"骨节分明的手抚过她战栗的脊背，像安抚受惊的幼兽，"哭出来，我接着。"沈昭意抓着他西装的手指几乎痉挛，滚烫的泪混着话语砸在他心口："这不是真的对不对？烬夜哥哥......"
长廊里此起彼伏的啜泣声中，傅烬夜将人又往怀里按了按，喉结滚动咽下满腔酸涩。他垂眸望着少女苍白的侧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觉得她每一滴的眼泪都狠狠砸在他的心上，灼痛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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