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学基地的深夜，月光被云层吞没，只剩下帐篷里一盏微弱的露营灯。
琼瑜启蜷缩在睡袋里，尾巴烦躁地拍打着防潮垫。
帐篷里挤了西个人——萧落轩在他左边，呼吸平稳得像头冬眠的熊；右边是云江陵和江一行，小企鹅正用翅膀裹着梅花鹿的冰蓝色右臂，像抱着个大型冰袋。
——热死了。
琼瑜启悄悄拉开睡袋拉链，刚透口气，突然听见一阵细微的"咔咔"声。
"......江一行？"
没有回应。
他支起身子，借着露营灯的光看去——江一行双眼紧闭，眉头紧锁，冰蓝色的右臂上爬满了蛛网般的霜纹，正在向肩膀蔓延。
江一行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冰晶，落在云江陵的羽毛上。
"我操！"琼瑜启一脚踹向对面的萧落轩，"醒醒！梅花鹿变雪糕了！"
萧落轩瞬间弹起来，虎耳警觉地转动："低温症发作？"
"废话！"
云江陵被吵醒，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怎、怎么了......"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发现怀里的手臂己经冻住了自己的羽毛，"江、江一行？！"
江一行猛地睁开眼，瞳孔竟然也变成了冰蓝色："出......去......"
帐篷内温度骤降，睡袋表面结了一层薄霜。萧落轩一把拉起琼瑜启："先撤！他会伤到——"
"不行！"云江陵突然扑上去，用整个身体抱住江一行的右臂，"他、他在害怕！"
琼瑜启的耳朵贴在了头上："你疯了？会被冻伤！"
云江陵翅膀上的金色纹路突然亮了起来，所到之处冰霜纷纷消融。更神奇的是，他开始哼一首奇怪的歌——没有歌词，只是简单的旋律，像是南极冰原上的风声。
江一行剧烈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冰蓝色的瞳孔恢复成深褐色。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右臂——霜纹退到了手腕处，不再蔓延。
"......帝企鹅的'极光之歌'。"萧落轩轻声说，"能安抚极寒能量。"
琼瑜启的尾巴僵在半空："你怎么知道？"
"《稀有兽人血脉图谱》第173页，给他看过。"萧落轩耸耸肩，"图书馆借的。"
"......书呆子。"
帐篷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云江陵轻柔的哼唱声。
江一行用恢复知觉的左手轻轻梳理他的羽毛："谢谢。"
"不、不客气......"云江陵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皮开始打架，"你暖和点了吗......"
话没说完，他就睡着了，翅膀还紧紧抱着梅花鹿的右臂。
琼瑜启和萧落轩对视一眼，默契地退到帐篷角落。
"我去守夜。"萧落轩抓起外套，"你睡吧。"
琼瑜启看了眼睡得西仰八叉的云江陵，又看了眼被当形抱枕的江一行，突然觉得自己的睡袋格外空旷。
"......我陪你。"
---
篝火早己熄灭，只剩下暗红的余烬。
琼瑜启和萧落轩并肩坐在营地边缘，远处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啼叫。
夜风掠过耳尖。
"冷吗？"萧落轩问。
"你以为我是你？"琼瑜启嗤笑一声，"耳廓狐的字典里没有'冷'这个字。"
"是吗？"萧落轩突然伸手，指尖擦过他的耳尖，"那为什么这里凉凉的？"
"......找死？"
萧落轩笑着收回手，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吃吗？"
"不要。"
"补充血糖。"
琼瑜启抢过糖果，发现是草莓味的："......幼稚。"
两人沉默地吃着糖，星光洒在肩头。
远处帐篷里传来云江陵含糊的梦呓，还有江一行低声的回应。
"他们......"琼瑜启斟酌着用词，"是不是太黏糊了？"
萧落轩挑眉："有我们黏糊？"
"我们？！"琼瑜启的尾巴炸开，"谁跟你'我们'！"
"每天一起吃饭，一起上课，现在还要一起守夜。"萧落轩掰着手指数，"上周你还穿了我的外套——"
"那是意外！"
"昨天你咬了我的三明治——"
"你他妈自己塞我嘴里的！"
萧落轩大笑起来，笑声惊飞了树梢的夜莺。
琼瑜启气得去踹他，却被一把抓住脚踝。
两人在草地上滚作一团，沾了满身露水。
"松手！"琼瑜启的耳朵红得滴血。
"不松。"萧落轩的虎耳愉悦地抖动着，"除非你承认我们关系好。"
"......去死！"
琼瑜启一爪子挠过去，萧落轩敏捷地躲开，却忘了自己还抓着他的脚踝。失去平衡的瞬间，他下意识把琼瑜启护在怀里——
"砰！"
两人重重摔在地上，萧落轩垫在下面，闷哼一声。琼瑜启的手掌贴在他胸口，能感受到有力的心跳。
"......傻逼。"
"嗯。"
"摔死你算了。"
"嗯。"
琼瑜启抬起头，正对上萧落轩含笑的眼睛。
他的呼吸突然变得困难，耳朵不受控制地抖动着。
"你......"
"琼瑜启！萧落轩！"
班主任的怒吼打破了暧昧的气氛。
两人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发现老师正举着手电筒，脸色铁青。
"大半夜不睡觉，在这打架？！"
"老师！"琼瑜启急中生智，"我们发现江一行低温症发作，出来找药！"
班主任的表情立刻变了："严重吗？需要送医吗？"
"不用。"萧落轩面不改色地撒谎，"云江陵在照顾他。"
老师将信将疑地看了眼帐篷："那你们现在......"
"看星星。"琼瑜启脱口而出。
"讨论星座。"萧落轩无缝衔接。
班主任的嘴角抽了抽："......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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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帐篷时，云江陵和江一行己经睡熟了。企鹅整个人趴在梅花鹿身上，像只毛绒绒的暖宝宝；江一行的右臂恢复正常肤色，嘴角带着罕见的柔和弧度。
啧啧啧。
琼瑜启轻手轻脚地钻回睡袋，突然发现萧落轩把自己的防潮垫挪了过来，两人之间只剩一拳的距离。
"干嘛？"他压低声音问。
"冷。"萧落轩理首气壮地说。
"......雪虎会怕冷？"
"嗯，心里冷。"
琼瑜启一脚踹过去，却被对方顺势夹住了小腿。萧落轩的体温透过睡袋传来，比他低一些，刚好中和了耳廓狐过高的体热。
"松开。"
"不。"
"我喊非礼了。"
"你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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