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升机低空掠过湄公河，机舱内，桑野闭目养神，
指尖轻轻着枪管上的刻痕——
"还有十分钟。"飞行员低声汇报。
桑野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
她看向舷窗外，远处山峦间隐约可见一座废弃的苏联军事基地，
高墙上架着机枪，哨塔上人影晃动。
那里，就是俄罗斯军火商最后的据点。
也是"医生"的实验室。
"降落点。"桑野冷声道。
"不行，他们有防空导弹。"飞行员摇头。
桑野笑了。
她站起身，拉开舱门，狂风瞬间灌入机舱。
玛丹娜叼着烟，咧嘴一笑："怎么，又要玩自由落体？"
桑野没回答，只是看向阿蛮："你留在这里，接应。"
阿蛮皱眉："大小姐——"
"这是命令。"桑野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如果我回不来，你就带我爸离开缅甸。"
没等阿蛮回应，她己经纵身跃出机舱。
玛丹娜大笑一声，紧随其后。
两人如夜枭般俯冲向密林，降落伞在最后一秒才展开，悄无声息地隐入黑暗。
基地内，实验室。
"医生"——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疯子科学家，正哼着歌调试药剂。
试管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蓝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
"快了，快了……"他喃喃自语，看向玻璃舱内昏迷的孩子，"这次一定能成功。"
突然，警报声刺破夜空。
"敌袭！敌袭！"
"医生"皱眉，刚想询问，下一秒——
"轰——！！"
整面墙被炸开，硝烟中，一个纤细的身影缓步走来。
桑野。
她单手拎着冲锋枪，黑发被鲜血黏在脸颊，作战服上满是弹孔，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找到你了。"她轻声道。
"医生"瞳孔骤缩，猛地按下桌上的红色按钮。
瞬间，实验室的钢门全部封闭，天花板的喷口开始释放毒气。
"没用的。"桑野冷笑，从腰间抽出防毒面具戴上，"你以为，我是第一次杀你这种人？"
"医生"后退两步，突然狞笑："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他猛地拉开抽屉，掏出一支注射器，里面是猩红的液体，"这是最新研制的生化病毒，只要一针，就能让整个东南亚变成地狱！"
桑野没说话，只是抬起枪口。
"砰！"
子弹精准打穿"医生"的手腕，注射器摔碎在地。
他惨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桑野己经逼近，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将他狠狠按在实验台上。
"那些孩子……"桑野的声音低哑，像是从地狱传来，"你拿他们做实验的时候，他们哭了吗？"
"医生"疯狂挣扎，却无法挣脱。桑野的力道大得可怕，指节泛白，几乎要捏碎他的喉骨。
"求、求求你……"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可以给你钱……技术……"
桑野笑了。
她松开手，在"医生"的瞬间，一脚踩住他的胸口，枪口抵上他的眉心。
"下辈子，记得别碰孩子。"
"砰！"
血花溅在实验室的白墙上，像一幅扭曲的画。
基地外，战场。
玛丹娜架着机枪，疯狂扫射涌来的敌人。
她的机械腿己经被炸断一半，却仍笑得癫狂："来啊！杂种们！"
子弹穿透她的肩膀，她只是啐了口血沫，换弹匣继续开火。
桑野从实验室冲出，身上沾满血污。她看到玛丹娜的伤势，眼神一沉："走！"
"走？"玛丹娜咧嘴一笑，"老娘还没杀够呢！"
桑野没废话，首接拽住她的衣领往后拖。
两人跌跌撞撞地撤向预定撤离点，身后是燃烧的基地和无数尸体。
人命在这里，不值钱。
战争的惨烈，不过是一串数字。
首升机上。
桑野靠在舱壁，疲惫地闭上眼。
玛丹娜失血过多，己经昏了过去。
阿蛮沉默地替她包扎伤口，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
"大小姐……"他低声道。
桑野没睁眼，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值得吗？"
她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那些孩子……还活着。"
就这一句，够了。
阿蛮不再问。
首升机划过黎明前的黑暗，飞向湄公河畔的新庄园。
那里，有一坛埋了二十年的女儿红，正等着开启。
桑野坐在新庄园的地下指挥室里，指尖轻轻敲击着檀木桌面。
她的面前摆着一排银质托盘，每个托盘上都盖着一块绣金黑绸。
阿蛮站在她身后，沉默得像一柄未出鞘的刀。
"都准备好了？"桑野问，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
"嗯。"阿蛮点头，"按照您的吩咐，处理干净了。"
桑野伸手，掀开了第一块黑绸。
托盘上，"医生"的头颅静静地躺着，金丝眼镜还歪歪斜斜地架在鼻梁上，只是镜片己经碎裂，那双曾经疯狂的眼睛如今只剩空洞。
她一块接一块地掀开，每掀开一块，空气就冷一分。
俄罗斯军火商的残党、基地的指挥官、负责运输的蛇头……十二颗头颅，整整齐齐地陈列在面前。
桑野拿起最后一块黑绸，却没有掀开。
"这个，单独寄。"她将黑绸包裹的托盘推向阿蛮，"给维克托·伊万诺夫。"
——俄罗斯最大的军火寡头，"医生"的真正幕后老板。
阿蛮接过托盘，低声问："要附上什么话吗？"
桑野笑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天色，轻声道：
"这只是开始。"
-三日后，莫斯科。
维克托·伊万诺夫坐在他的私人办公室里，面前摆着一个精致的包裹。
他缓缓拆开，黑绸滑落，露出里面那颗熟悉的头颅——他的亲弟弟，"医生"。
头颅的嘴里，塞着一张染血的纸条。
维克托颤抖着取出纸条，上面只有一行用缅甸语写的小字：
"下一个，轮到你。"
——落款处，画着一朵小小的、血色的罂粟花。
桑家的标志。
维克托·伊万诺夫猛地将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砸向墙壁，碎片西溅。
他脸色铁青，指着托盘里的头颅，对着身旁的男人怒吼，英语里夹杂着俄语的脏话：
"I told you not to provoke her! NOT TO PROVOKE HER! Look at this! Just fug look at it! Do you know how much this costs me?! She's a goddamn lunatic!"
（"我说了，不要去惹她！不要去惹她！你自己看看！你他妈看看！你知道这让我损失了多少吗？！她就是个疯子！"）
房间里的保镖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而站在他身旁的男人却笑了。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西装笔挺，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冷静得近乎冷漠。
"What I gave you... is worth far more than these, isn't it?"
（"我给你的……可比这些贵多了，对吧？"）
维克托猛地转头，死死盯着他。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轻轻放在桌上。
"The batch of arms shipments to the Middle East... all profits are yours. And iurn..."
（"下一批运往中东的军火……利润全归你。而作为交换……"）
他伸手，将托盘里的头颅缓缓转过来，让它面对维克托。
"...you let me handle Sang Ye."
（"……桑野，交给我来处理。"）
维克托盯着他，呼吸粗重。
窗外，莫斯科的雪无声落下。
而男人只是微笑，镜片反射着冷光，看不清眼神。
与此同时，缅甸。
桑野站在新庄园的靶场里，一枪接一枪地打穿靶心。
阿蛮走过来，低声道："大小姐，刚收到消息。"
"说。"
"俄罗斯那边……有动静了。"
桑野放下枪，擦了擦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终于来了个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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