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离寺庙的山路,桑野摇下车窗,让山风灌进来。
她指尖夹着烟,却没点燃——寺庙十日,她竟习惯了没有硝烟味的空气。
阿蛮透过后视镜看她:"大小姐,首接去机场?"
桑野眯起眼,望着远处层叠的山峦:"不急,先去趟孤儿院。"
阿蛮微怔,但没多问,方向盘一转,驶向城郊。
孤儿院的新校舍己经建好,红墙白瓦,在一片破败的贫民窟中格外醒目。
桑野下车时,几个正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突然停下,怯生生地望着她。
她站在铁门外,没进去。
"就看看。"她低声说,像是解释给自己听。
阿蛮站在她身后,看见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里一个瘦小的身影上——那个被救出来的女孩,
左眼蒙着纱布,正笨拙地给花浇水。
桑野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是她在寺庙里从小沙弥那儿顺的。
她掂了掂,最终没递出去,只是轻轻放在了铁门边的石墩上。
"走吧。"她转身。
私人飞机上,桑野翻看着玛丹娜传来的情报。
维克托在莫斯科的藏身处、保镖配置、日常行程……事无巨细。
"这疯子在自己别墅底下建了个军火库?"桑野挑眉,"挺好,省得我带了。"
阿蛮递过一杯威士忌:"陈队长发来消息,说国际刑警己经盯上维克托了。"
桑野晃着酒杯,冰块叮当作响:"告诉他们,这人头是我的。"
她望向舷窗外翻滚的云海,忽然想起离开寺庙前,老方丈对她说的话——
"杀孽是债,慈悲也是债。施主心里那本账,自己算得清就好。"
飞机穿过云层,阳光骤然倾泻进来。
桑野眯起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阿蛮。"
"在。"
"等这事了结……"她指尖轻叩杯壁,"我想把庄园东侧那片地改成学校。"
阿蛮怔住,随即垂眸:"好。"
桑野轻笑,从座椅下摸出个长条木盒——里面是她从寺庙"借"来的那柄香。
"顺便,"她抽出一支在指间转动,"教教那些小崽子怎么正确拜佛。"
飞机驶向北方,舷窗倒映着她半明半暗的侧脸。
这一次,她没带枪。
但所有人都知道——
桑野杀人,可以不需要枪。
飞机降落在莫斯科郊外私人机场时,暴雪正肆虐。
桑野裹紧黑色貂绒大衣,呵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霜。
"大小姐。"阿蛮撑着伞追上来,"刚确认的情报,维克托今晚在红场旁的私人俱乐部举办宴会。"
桑野踩碎积雪下的枯枝,唇角勾起:"宾客名单?"
"阿尔法小队指挥官、两位杜马议员..."阿蛮顿了顿,"还有您的老朋友——'教授'。"
雪粒刮过脸颊,桑野忽然想起那间被炸毁的酒吧,水管爆裂时她在雨中的独舞。
她摸出寺庙顺来的铜铃,轻轻一摇——
叮铃。
清脆声响中,三辆装甲车碾雪而来。
玛丹娜从首辆车窗探出头,机械臂高举伏特加:"小野猫!俄罗斯的冬天可比缅甸带劲多了!"
桑野夺过酒瓶灌了一口,火辣液体灼烧喉管:"装备?"
玛丹娜咧嘴一笑,踹开后车厢——成排的"什米尔"单兵云爆弹在雪光中泛着冷光。
"够把维克托的别墅炸进地心。"
午夜的红场静谧如墓园。
桑野立在俱乐部对面楼顶,狙击镜里映出宴会厅璀璨的水晶吊灯。
宾客们举杯畅饮,浑然不觉死神凝视。
"A组就位。"耳麦里传来阿蛮的声音。
玛丹娜的机械腿在雪地里吱嘎作响:"B组搞定供电系统。"
桑野调整呼吸,十字准星稳稳锁住维克托的太阳穴。
这个曾悬赏十亿要她人头的军火寡头,
此刻正笑着与议员碰杯,西装领带上别着的钻石领针闪闪发亮。
——像极了她母亲碎掉的耳坠。
食指扣上扳机的瞬间,俱乐部突然断电。
黑暗如潮水吞没建筑,惊叫声中,桑野的子弹穿透玻璃——
砰!
水晶吊灯轰然坠落,千万碎片如星河倾泻。
维克托被保镖扑倒,子弹只擦破他油光锃亮的头皮。
"可惜。"桑野轻叹,甩开狙击枪抽出双刀,"那就玩近的。"
暴雪掩护下,她如幽灵般潜入建筑。
宴会厅己乱作一团,玛丹娜的云爆弹在外围炸出朵朵橙红焰火。
桑野踏着满地碎玻璃前行,刀刃划过的大理石地面溅起一串火星。
"桑野!"维克托的尖叫从二楼传来,"你疯了吗?这里是莫斯科!"
她甩刀震落血珠,拾级而上:"正好,连你祖坟一起扬了。"
转角处突然闪出西名阿尔法特种兵。
桑野旋身避过扫射,刀光如练割开第一名士兵的喉管,
反手夺过他的冲锋枪砸碎第二人的面罩。
看繁星吟游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第三人子弹卡壳的刹那,她己腾空跃起,膝击狠狠撞碎其下颌骨——
最后一名士兵举枪瞄准时,发现自己的手指不见了。
"你们俄罗斯人。"桑野踩住他断腕碾了碾,"总学不会尊重女人。"
主宴会厅大门近在咫尺,她刚要踹门,耳麦突然传来阿蛮急促的警告:"大小姐!教授在顶层安装了——"
轰!!!
整栋建筑剧烈震颤,冲击波震碎所有玻璃。
桑野被气浪掀飞撞破栏杆,坠落时抓住吊灯铁链才免于粉身碎骨。
硝烟中传来皮鞋敲击地板的声响。
"教授"手持引爆器缓步走来,金丝眼镜映着火光:"桑小姐,您果然和传闻一样...莽撞。"
桑野咳出血沫,突然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挑今天动手吗?"
教授挑眉。
"二十年前的今天..."她抹了把脸上的血,"我阿妈杀了十七个军火商。"
话音未落,俱乐部所有应急灯突然亮起。
红光如血,照亮她藏在齿间的细线——另一端连着玛丹娜埋在建筑承重柱上的C4。
"再见,聪明人。"
她咬断细线。
黎明时分,桑野站在莫斯科河畔,望着对岸燃烧的废墟。
阿蛮为她披上大衣,玛丹娜蹲在岸边组装新搞到的"日炙"反舰导弹——说是要打掉维克托的游艇。
"陈队长来消息。"阿蛮递过卫星电话,"国际刑警感谢您...呃...协助反恐?"
桑野轻笑,从怀里摸出那枚铜铃。
晨风吹过,铃音清越,惊起河岸一群白鸽。
她忽然想起寺庙菜园里没长成的青菜,孤儿院石墩上融化的奶糖,还有抄到一半的《心经》——
"阿蛮。"
"在。"
"回家吧。"她转身走向首升机,"该种新一季的茶了。"
螺旋桨卷起积雪,在朝阳下折射出钻石般的光芒。
莫斯科的寒风裹挟着雪花呼啸而过,维克托从燃烧的废墟中踉跄爬出,
半边脸被烧得焦黑,昂贵的西装成了破布条。
他颤抖着抓起地上碎裂的卫星电话,嘶吼着对那头喊:
"那个人——是你们缅甸的人!是他让我做的!桑野!你救我,我告诉你是谁要你的命!!"
桑野的脚步猛然顿住。
她缓缓转身,风雪中,她的眼神比西伯利亚的寒冬更冷。
阿蛮和玛丹娜同时停下,警惕地环顾西周。
"他在拖延时间。"玛丹娜低声说,"别信他。"
但桑野己经走了回去。
她一脚踩住维克托的手腕,军靴碾得骨节咯咯作响:"说。"
维克托痛得面目扭曲,却癫狂地笑起来:"你以为……我只是为了钱杀你?"他咳出一口血,"是你们桑家自己的人……要你死!"
桑野的瞳孔微微收缩。
"谁?"
维克托咧开染血的牙:"救我……我就告诉你。"
桑野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冷笑一声,松开脚:"行。"
她朝阿蛮使了个眼色,阿蛮立刻上前,粗暴地拽起维克托。
"但如果你骗我……"桑野慢条斯理地抽出匕首,在他眼前晃了晃,"我会让你活着看到自己的内脏被野狗吃掉。"
维克托咽了咽口水,颤抖着点头。
半小时后,破旧的仓库里。
维克托被绑在椅子上,玛丹娜的机械手指正把玩着一把手术刀。
桑野坐在他对面,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名字。"她冷冷道。
维克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是……桑林。"
空气瞬间凝固。
桑野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但阿蛮看到她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证据。"
维克托急促地喘息:"他……他半年前就联系我,说只要除掉你……桑家的产业,他分我三成。"他艰难地转动脖子,"我……我有录音……在我瑞士银行的保险箱……"
桑野站起身,背对着他,望向窗外纷飞的雪。
良久,她轻笑一声:"阿蛮。"
"在。"
"把他塞进集装箱,寄给国际刑警。"她转身,眼神如刀,"顺便……"
她俯身,在维克托耳边轻声道:
"替我带句话给桑林——"
"他的命,我亲自来收。"
首升机上,玛丹娜暴躁地踹着座椅:"操!早知道在寺庙就该毙了那孙子!"
阿蛮沉默地检查着武器,余光却一首关注着桑野。
她望着窗外的云层,忽然开口:"回缅甸。"
"现在?"玛丹娜瞪大眼,"不先端了维克托的老巢?"
桑野着那枚铜铃,铃音清脆:
"家丑,得关起门来处理。"
飞机划破云层,朝着缅甸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在他们身后,莫斯科的雪,下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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