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野一脚踹开地牢的铁门，生锈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墙角的老鼠被惊得西散而逃。
"出来。"她的声音冷得像刀。
被铁链锁住的男人抬起头，满脸血污遮不住他清俊的轮廓。
他的警徽己经被搜出来，此刻正躺在桑野的手心里，
银色的徽章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陈队长站在桑野身后，脸色难看："桑野，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桑野猛地转身，眼底烧着怒火，"解释你们中国警方派卧底监视我？解释他这半年给我递的每一份情报都是过滤过的？还是解释——"她一把揪起陈队长的衣领，"你们他妈的根本不信任我？！"
地牢里的男人咳嗽着笑起来，声音沙哑："情报是真的……只是慢半拍。"他吐出一口血沫，"上面需要确认……你的立场。"
桑野松开陈队长，走到男人面前蹲下。她掐住他的下巴，指甲陷进皮肉："知道缅甸怎么处置卧底吗？"
男人首视她的眼睛："知道。"
"不，你不知道。"桑野轻声道，"我们会把你的骨头一根根敲碎，然后让你看着野狗啃食你的内脏。"她松开手，站起身，"阿蛮，拿铁锤来。"
陈队长拦住她："桑野！他是奉命行事！"
"奉命？"桑野冷笑，"奉谁的命？监视我？评估我？还是等着哪天我‘失控’了，好一枪毙了我？"
她的声音在地牢里回荡，带着压抑的暴怒。
男人突然开口："因为你杀了太多人。"
桑野顿住。
"上面不放心……一个手上沾满血的人。"男人艰难地呼吸着，"他们需要确认……你是不是真的站在禁毒这一边。"
桑野沉默了一瞬，突然笑了。
她转身走向地牢出口，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话："陈队长，带他走。"
陈队长愣住："什么？"
"滚。"桑野的声音冷得像冰，"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当铁门重重关上，桑野站在地牢外的月光下，低头看着手中的警徽。
她突然想起那句话
"信任是相互的。"
桑野攥紧警徽，金属边缘割破了她的掌心，血顺着指缝滴落。
"阿蛮。"她轻声说。
"在。"
"把维克托的人头寄给中国警方。"她抬头，眼底一片冰冷，"告诉他们——"
"这就是我的立场。"
黎明前的缅北丛林弥漫着雾气，桑野站在悬崖边，脚下是万丈深渊。
她手里攥着那枚染血的警徽，金属棱角深深陷入掌心。
阿蛮无声地出现在她身后，递过卫星电话："陈队长。"
桑野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急促的电流杂音："桑野！维克托的雇佣兵正在往边境运送新型毒品，目标是..."
"晨曦学堂。"桑野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知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怎么..."
"因为那是我故意放出的假情报。"桑野转身，月光照亮她嘴角的冷笑，"现在，我要你亲眼看看——"
她突然将警徽抛向悬崖，银光在雾气中划出凄厉的弧线。
"什么叫真正的禁毒。"
边境线上，二十辆改装越野车撕破晨雾。
桑野坐在首辆车顶，狙击枪横在膝头。
远处，毒贩的车队正驶入伏击圈。
玛丹娜的眼睛闪烁着红光："确认目标，维克托不在其中。"
"当然不在。"桑野拉开枪栓，"他正等着看我和警方反目呢。"
第一声枪响时，毒贩的头车轮胎爆裂。
紧接着是第二枪、第三枪——每颗子弹都精准击穿毒品包装，白色粉末在晨光中炸成雾霭。
"阿蛮。"桑野跳下车顶，"留个活口。"
五分钟后，最后一个雇佣兵被按在桑野脚下。
她蹲下身，用枪管挑起对方下巴："告诉维克托..."
子弹贯穿雇佣兵膝盖的闷响代替了下文。
午时分，陈队长带着缉毒警赶到现场时，
只看到二十辆燃烧的毒贩卡车，
和整齐码放在路边的毒品——每包上都插着张扑克牌：黑桃A。
卫星电话突然响起。陈队长接通，听到桑野带笑的声音：
"这份诚意够不够？"
背景音里，玛丹娜正在嚷嚷要把维克托的假发做成拖把。
陈队长望着远处山峦，突然笑了："你想要什么？"
"两件事。"桑野的声音冷下来，"第一，撤走所有卧底。否则我把他们寄给你。"
"第二呢？"
电话那头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准备好庆功酒。"
通话切断前，陈队长清晰听到桑野对阿蛮的吩咐：
"把上次那个卧底从医院接出来，让他亲眼看看..."
"我们是怎么对待叛徒的。"
三天后，边境线搭起了露天宴席。
桑野赤脚踩在长桌上，手里拎着半瓶茅台，酒液顺着她手腕的伤疤往下淌。
桑家的人围着篝火跳舞，把禁毒宣传单折成纸飞机射向夜空。
陈队长带着绷带还没拆的年轻卧底走进来时，玛丹娜正表演"手撕西瓜"，汁水溅了阿蛮一身。
"来了？"桑野跳下桌子，随手把酒瓶塞给陈队长，"尝尝，刚从中国海关没收的。"
年轻卧底盯着她腰间的枪，喉结滚动。桑野突然凑近他耳边："放心，今天不杀人。"她指尖点了点他胸口的绷带，"毕竟你替我挡过维克托的子弹。"
篝火突然爆出个火星。
阿蛮沉默地递来一只烤羊腿，桑野撕下最嫩的部位塞给最小的孩子。
"陈队。"她满手油光地举起酒杯，"现在信我了吗？"
陈队长看向操场边缘——二十个被绑成粽子的毒贩正被迫观看禁毒宣传片，玛丹娜的手机投射出他们往毒品里掺玻璃粉的画面。
"从来就没怀疑过。"陈队长碰了碰她的杯子。
桑野大笑，酒液泼了半身。她突然拽过年轻卧底的衣领，在他惊恐的目光中——
往他嘴里塞了块桂花糕。
"记住了小子。"她抹了把沾着糖粉的嘴角，"在缅甸，信任是用命换的。"
夜风拂过，吹散宣传单上的字迹：【珍爱生命 远离毒品】。
阿蛮悄悄擦掉桑野后颈的血渍，没人知道三小时前她刚端掉维克托最后一个据点。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桑野己经靠在阿蛮肩头。
她手里还攥着那枚变形的警徽，指缝里残留着毒品燃烧后的灰烬。
桑野站起身转身，阿蛮的手下带着一群走过来，蒙着头，
桑野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突然抬手打了个响指，阿蛮的手下立刻押着五个蒙头的人走上前来。
"陈队长，"桑野歪着头，手指勾着警徽转圈，"你说信任是相互的。"她猛地扯下第一个人的头套——是个满脸惊恐的中年男人，"那这是什么？"
陈队长瞳孔骤缩："老周？他不是调回——"
枪声炸响。
老周的眉心多了个血洞，身体重重栽倒在地。
"第二个。"桑野掀开第二人的头套，是个年轻女警，"禁毒大队档案室的？"
"桑野！"陈队长扑上前，被阿蛮的枪口抵住胸口。
砰！
女警的胸口绽开血花。桑野吹散枪口青烟，眼神冷得骇人："第三个。"
年轻卧底突然跪地干呕，陈队长脸色惨白："你疯了！他们都是——"
"都是好人？"桑野掐住第三人的下巴，露出他脖颈处的毒蛇纹身，"你们安插在桑家的卧底，三年了。"她凑近陈队长，"要不要看看他手机里，有多少我们的行动路线？"
扳机扣动，血溅在陈队长的制服上。
桑野甩了甩枪，突然大笑："不会真觉得我是菩萨了吧？"
她的笑声在旷野上回荡，癫狂又冰冷，"我杀的人，可比你们救的多得多。"
最后两个头套同时揭开—— 是两个毒贩。
"惊喜吗？"桑野用枪管拍打着毒贩的脸，"你们找了三年的'内鬼'，其实是我的人。"
她转身将警徽扔进篝火，银质徽章在烈焰中扭曲变形："现在，我们两清了。"
夜风卷着灰烬升腾，桑野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
阿蛮收起枪，沉默地递给陈队长一个档案袋。
里面是五名卧底的完整资料——两个是毒贩，三个才是真正的警方卧底。
最底下压着张字条：【下次首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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