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野站在书房门口,身上的血腥味还未散尽。
她刚从曼德勒回来,黑色筒裙上沾着泥泞和火药痕迹,
耳垂上的黑珍珠蒙了一层灰。
桑坤坐在红木书桌后,手里捏着一份刚送来的密报。他抬头看了眼女儿,眉头微皱,半晌,叹了口气:
“去洗洗,脏兮兮的。”
语气平淡,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桑野挑眉,没动。
桑坤把密报往桌上一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怎么,还要我亲自给你放洗澡水?”
桑野嗤笑一声,终于迈步走进来,高跟鞋在地毯上碾出湿漉漉的痕迹。
她随手扯下沾血的丝巾,丢进火盆里,火焰“嗤”地蹿高了一截。
“军方把货还回来了。”桑坤淡淡道,“吴梭温亲自打的电话,说是一场‘演习失误’。”
桑野冷笑:“失误?”
“嗯,失误。”桑坤点头,语气嘲讽,“还附赠了三车新到的美制装备,算是赔礼。”
桑野哼了一声,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仰头灌下。
烈酒烧过喉咙,她眯了眯眼,才开口:“吴钦呢?”
“在仰光,暂时动不了他。”桑坤敲了敲桌面,“总统府最近在接待国际观察团,他躲在里面当乖宝宝。”
桑野捏着酒杯的指节微微发白。
桑坤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怎么,憋不住火?”
桑野没说话,只是把空酒杯重重搁在桌上。
桑坤摇摇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过去:“看看。”
桑野翻开,眼神微凝——那是一份军火交易记录,买方是吴家,而卖方……
克钦独立军。
“他胆子不小。”桑坤冷笑,“敢背着军方和叛军做生意。”
桑野合上文件,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所以?”
桑坤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她:“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
“今晚,我们去拜访几个老朋友。”
桑野眯了眯眼,懂了。
——吴钦以为躲在总统府就安全了?
可惜,金三角的夜,从来不讲规矩。
浴室里蒸腾的热气裹着茉莉精油的香气,桑野整个人沉进浴缸,黑发在水中散开。
她闭着眼,耳畔是阿蛮在门外调整枪械的金属碰撞声——
他永远在她三步之内,像道沉默的影子。
门被轻叩三下,玛丹娜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吴钦的行程更新了,明晚八点,他会去茵雅湖的私人码头。"
桑野从水中浮出,水珠顺着脖颈滑落:"几个人?"
"西个保镖,一个司机。"玛丹娜停顿了下,"但湖对岸新设了军方狙击点。"
桑野冷笑,伸手去够浴袍,却发现阿蛮己经将它挂在触手可及的架子上。
袍子熨得没有一丝褶皱,连腰带都系成了她习惯的活结。
她裹上浴袍推开门,玛丹娜正倚在走廊墙边调校义肢。
机械腿的液压阀发出轻微的嘶鸣,与真腿相接的皮肤处露出一圈淡色疤痕。
见桑野出来,她递过平板:"码头平面图,红色是监控盲区。"
阿蛮默不作声地递来毛巾,桑野随意擦了擦头发,水珠溅在他手背上。
这个两米高的巨汉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只是弯腰拾起她丢在地上的湿发带。
"狙击点交给我。"玛丹娜拍了拍机械腿的储能舱,"新装的消音模块正好试试。"
桑野盯着平面图突然挑眉:"这艘游艇不是吴家的。"
"泰国佬的。"玛丹娜露出讥讽的笑,"猜猜船上有什么?整整两吨冰毒,准备走湄公河运往仰光港。"
阿蛮突然把短刀拍在桌上,刀柄朝着桑野。
刀身映出她瞬间冰冷的眼睛——吴钦竟敢用桑家控制的河道运货。
"通知水警。"桑野的指甲在平板划出刺耳声响,"就说收到线报,有毒贩冒充军方人员。"
玛丹娜吹了个口哨:"让警察去咬泰国人?"
"不。"桑野扣上腕表,"是让吴钦尝尝被自己棋子在将的滋味。"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砸在玻璃上像无数子弹。
阿蛮无声地递来风衣,桑野却走向武器柜,取出那把镀铬的勃朗宁。
"对了。"玛丹娜在门口回头,"刚截获克钦军的通讯——"她晃了晃手机,"他们称呼吴钦为'新老板'。"
桑野装弹上膛的声响清脆如骨裂。
暴雨如注,车轮碾过泥泞的山路,溅起的泥浆泼在车窗上,又被雨刷粗暴地刮开。
桑野坐在副驾驶,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上的枪套,节奏沉稳。
桑坤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夹着雪茄,烟雾在车内缭绕。
他瞥了眼后视镜——阿蛮开着另一辆车,远远跟在后面,车灯在雨幕中晕开模糊的光圈。
“老孟的寨子还是老样子。”桑坤吐出一口烟,嗓音低沉,“十年前我救过他一命,现在该他还人情了。”
桑野没说话,只是降下车窗一条缝,让潮湿的风灌进来。雨丝打在她脸上,冰凉刺骨。
山路尽头,一座竹楼孤零零地立在悬崖边,西周是密不透风的丛林。
车灯扫过时,几个黑影从树后闪出,枪口反射着冷光。
桑坤停下车,没熄火。
他慢悠悠地抽完最后一口雪茄,才推门走下去。
桑野紧随其后,手按在腰间的枪柄上,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
竹楼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佝偻的身影拄着拐杖走出来。
老孟——金三角最神秘的军火贩子,左眼戴着黑色眼罩,右腿是木制的假肢。
“桑坤。”老孟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金牙,“我还以为你死了。”
桑坤哼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瓶老酒,抛过去:“死之前,总得来看看老朋友。”
老孟接过酒,独眼却盯着桑野:“这就是你那个疯丫头?”
桑野眯起眼,雨水顺着她的睫毛滑下。
老孟哈哈大笑,侧身让开:“进来吧,外面雨大。”
竹楼内,火塘烧得正旺。老孟给两人倒了酒,浑浊的液体在碗里晃荡。
桑坤没喝,只是把碗放在桌上,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
“吴家的小子最近很跳。”桑坤开门见山。
老孟嗤笑:“吴钦?他爹活着的时候都不敢这么嚣张。”
“他搭上了克钦军。”桑野突然开口,声音冷冽,“还有泰国佬。”
老孟的独眼转向她,浑浊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精光:“所以?”
桑坤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推到老孟面前。
照片上是吴钦和几个穿军装的男人站在码头边,背景是一艘游艇。
“明晚八点,茵雅湖。”桑坤淡淡道,“他要在我的地盘上运货。”
老孟盯着照片看了几秒,突然咧嘴笑了。
他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墙角,掀开一块破布——下面是一排崭新的火箭筒。
“老朋友,”他回头,独眼里闪着疯狂的光,“要借几个玩玩吗?”
桑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窗外,雷声轰鸣。
暴雨一连下了三天,桑家庄园的屋檐下挂满了水帘,
庭院里的芭蕉叶被砸得噼啪作响。
桑野盘腿坐在回廊的藤椅上,手里捏着一把扑克牌,百无聊赖地甩出一对K。
对面,玛丹娜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机械腿的液压阀随着她抖腿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她眯眼看了看桑野的牌,冷笑:“你出千。”
桑野挑眉:“证据?”
玛丹娜指了指她袖子:“你右袖口藏了张A。”
桑野面不改色,慢悠悠地从袖口抽出那张牌——是张皱巴巴的Joker。
玛丹娜:“……”
阿蛮蹲在廊柱旁擦枪,闻言抬头,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桑坤拎着一壶热茶从屋里走出来,瞥了眼牌局,哼笑:“玩个牌都能吵起来?”
玛丹娜撇嘴:“你女儿作弊还理首气壮。”
桑野懒洋洋地往后一靠:“愿赌服输,你欠我一条腿。”
玛丹娜:“???”
桑野指了指她的机械腿:“就这条。”
玛丹娜抄起桌上的花生壳砸过去,桑野偏头躲开,
结果壳子精准地糊在了刚进门的阿蛮脸上。
阿蛮沉默地抹掉脸上的花生碎,默默走到桑野身后站定,像个无情的雕塑。
桑坤给自己倒了杯茶,摇头叹气:“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败,就是养了一群疯子。”
桑野:“遗传。”
玛丹娜:“上梁不正。”
阿蛮:“……”(默默点头)
桑坤瞪眼,刚要反驳,庄园外突然传来一阵引擎声。
众人瞬间收敛笑意,手同时按上了武器。
大门推开,浑身湿透的探子跑进来,气喘吁吁:“吴钦……吴钦他……”
桑野眯眼:“死了?”
探子摇头:“他……他在茵雅湖边烤鱼!”
众人:“……”
桑坤放下茶杯,一脸凝重:“看来他是真的活腻了。”
桑野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走吧,去给他加点调料。”
玛丹娜咧嘴一笑:“辣椒还是砒霜?”
阿蛮默默递上一包泻药。
桑坤扶额:“……我到底养了群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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