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推开审讯室铁门的声响惊动了天花板上的监控探头。
他拉开桑野对面的椅子，金属腿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给她一支烟。"他对旁边的警员说，声音像是砂纸磨过。
桑野接过香烟时，指尖故意擦过林野的手背。
她低头就着他递来的火，睫毛在脸颊投下扇形的阴影。
第一口烟雾吐出时，她眯起眼睛："是蝮蛇那次吧？"
林野的钢笔在记录本上戳出个墨点。
审讯室的烟雾在灯光下形成诡异的漩涡。
林野盯着桑野指间燃烧的香烟，突然伸手掐灭了它。
"去年。"他声音低沉，"蝮蛇设局那次，是你帮我演的戏。"
桑野的睫毛颤了颤，唇角却勾起弧度："终于想起来了？"
林野从内袋掏出一枚变形的弹头拍在桌上——是她的子弹“你从那个时候就知道了吧。”
监控室的上级猛地站起来："什么？"
"心跳停跳6分钟，瞳孔扩散。"桑野突然用专业术语解释，指尖轻敲桌面，"足够法医宣布死亡。"她歪头看向单向玻璃，"你们真的没什么用，那么久才联系上阿蛮"
林野的钢笔突然折断。
墨汁溅在案卷上，像极了那晚泼在他"尸体"上的假血。
"为什么？"
桑野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弹痕："因为那天..."她压低声音，"我以为你是真的死了。"
监控室瞬间寂静。
"你那次，明明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到中国。"她抚过平坦的小腹，"你要是'死'了..."涂着蔻丹的指甲划过林野的警号，"就能光明正大回中国当警察。"
林野的呼吸停滞了。
他突然想起清迈医院里，那个戴着口罩给他注射解毒剂的"护士"——现在想来，那双手腕上有道熟悉的疤。
"所以这些年..."
"我替你杀了十个知情人。"桑野微笑着举起双手，镣铐哗啦作响，"现在，该你履行承诺了。"
审讯室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
桑野被铐住的双手轻轻搭在桌面上，翡翠镯子碰出清脆的声响。
"其实从第一天我就知道。"她突然说，声音轻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你......太显眼了。"
林野的钢笔停在记录本上，墨水晕开一片。
桑野歪着头看他，红唇勾起一抹笑："记得2015年泼水节吗？你喝醉时说梦话——'哥哥，卧底'。"她模仿着他的语气，"真可爱。"
监控室里一片哗然。
上级对着话筒怒吼："这不可能！我们的卧底档案..."
"被我黑过三次。"桑野打断他，转头看向单向玻璃，"最后一次是，为了删掉阿蛮的处决令。"
林野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桑野却笑了。
她慢慢卷起左袖，露出手臂内侧的纹身："知道这是什么吗？金三角的'货物编号'。"指尖轻点那个数字，"我六岁就被编上这个，不想我的孩子也有。"
审讯室突然安静得可怕。
"所以这些年..."林野声音嘶哑。
"我让你立功。"桑野数着手指，"勐拉军火库，湄公河运毒船，去年蝮蛇的制毒工厂...颂汶，吴瑞，吴钦........"她突然咳嗽起来，"都是我送你的礼物。"
警员要冲上来时，林野抬手制止。
他掏出手帕递过去，桑野却握住他的手腕。
"阿蛮，"她第一次用这么柔软的语气，"你以为，你一个人就可以在金三角禁毒吗？"
桑野换了一个姿势握住阿蛮的手“阿爸，我，还有桑家，最后都会毁灭，阿蛮是真的不会撒谎啊，太好骗了”
林野的手僵在半空，桑野的指尖冰凉，却攥得他生疼。
"你以为我不知道？"桑野轻笑，眼底却是一片平静的释然，"从你踏进桑家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是谁。"
监控室的上级猛地拍桌："她在胡说八道！我们的卧底档案——"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大小姐驾到通通都给她闪开》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你们的档案算什么东西？"桑野嗤笑一声，转头看向林野，"阿蛮，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杀人吗？"
林野的呼吸一滞。
那是他卧底的第三个月，桑野带他去清理叛徒。
对方跪在地上求饶，他却迟迟扣不下扳机。
"是我握着你的手开的枪。"桑野的声音很轻，"因为我知道，如果你手上不沾血，你活不过三天。"
林野的指节泛白。
"十西年。"桑野数着，"你在我身边十西年，我让你立的功，比你警局档案里写的多十倍。"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弹痕，"这一枪，本来该打穿你的心脏。"
监控室一片死寂。
林野的喉咙发紧："为什么？"
桑野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疲惫的温柔："因为阿爸说过......"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说，你是唯一能让我活下去的人。"
林野的瞳孔猛地收缩。
"前，你哥哥死的时候......"桑野的指尖轻轻描摹他掌心的纹路，"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来。"
她抬起头，眼底映着审讯室刺眼的白光："阿蛮，这十西年，是我在卧底。"
林野的眼泪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他终于明白——
为什么每次行动都能全身而退，
为什么敌对势力总会莫名消失，
为什么桑坤临死前看他的眼神，像是早就知道一切......
桑野用指尖擦去他的泪："别哭啊，警官。"她轻声说，"这二十年......我们扯平了。"
监控屏幕突然雪花纷飞。
等画面恢复时，桑野己经趴在桌上，嘴角带着释然的笑。
林野抱起她冲出审讯室，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嘶吼："医护！快叫医护！"
桑野在他怀里微微睁眼，用最后的力气凑近他耳边：
"阿蛮......"
"这次......换我......保护你......"
临江市第一医院的特殊病房外，西名持枪特警把守着走廊。
病房内，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桑野的手腕被医用束缚带固定在床边，静脉输液管里流淌着保胎药。
林野站在窗前，看着玻璃上雨水的痕迹。
主治医师刚刚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胎儿心率不稳，如果继续审讯..."
"问吧。"病床上的桑野突然开口，声音虚弱却清晰，"趁我还能说话。"
审讯官翻开记录本："玛丹娜的下落。"
桑野轻笑："在缅甸，我打晕了。"她看向林野，"记得吗？她总说要金盆洗手卖芒果糯米饭。"
林野的指节抵在窗台上发白。
"上个月在清莱的军火交易。"
"我策划的。"桑野坦然道，"故意留了线索给你们。"她突然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腹部，"...包括所有的账本藏在佛像里。"
监控仪上的数字突然飙升。
护士匆忙进来调整点滴速度，桑野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够了。"林野打断审讯，"今天就到这里。"
审讯官离开后，病房陷入沉寂。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桑野望着天花板突然说："孩子像你就好了。"
"什么？"
"别当警察。"她转头看他，眼底映着窗外的闪电，"太苦了。"
林野走到床边，轻轻握住她被束缚的手。
桑野的指尖冰凉，腕间的翡翠镯子硌得他生疼。
"为什么自首？"他终于问出这个盘旋己久的问题。
桑野笑了。她看向自己隆起的腹部："因为当妈妈的人...总得给孩子留条干净的路。"
雨声中，监护仪的滴答声仿佛某种倒计时。林野俯身，额头轻轻贴上她的：
"这次换我保护你们。"
桑野闭上眼睛，泪水滑入鬓角："...晚了，阿蛮。"
"最后一个知情人..."她轻声说，"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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