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林渊的小诊所突然响起剧烈的敲门声。铁皮门板在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墙上泛黄的《黄帝内经》挂画被震得歪斜。
“医生！救救我！”门外传来嘶哑的呼救。林渊套上洗得发白的白大褂冲出去，冷冽的夜风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只见一辆黑色迈巴赫横在巷口，车头撞歪了垃圾桶，司机趴在方向盘上，面色青紫，口吐白沫，涎水顺着真皮座椅蜿蜒而下。
副驾驶的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冷峻的脸。男人戴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气场十足：“我是赵震天，他是我的司机。如果你救不了他，诊所就别想开了。”林渊注意到对方袖口别着一枚铂金袖扣，表面雕刻着狰狞的貔貅图腾。
林渊没理会威胁，迅速检查司机的瞳孔。中毒症状明显，舌根己经发黑，泛着诡异的青紫色。他冲进诊所翻出银针，在酒精棉片上快速擦拭消毒。银针在司机的人中、涌泉穴精准刺入，手法稳如老中医。同时抓起药柜里的甘草、绿豆，用石臼迅速捣碎，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香。
“你在干什么？”赵震天皱眉，“不用叫救护车？”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车窗，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等救护车来他就死了。”林渊将药泥灌进司机口中，“他是有机磷中毒，十分钟内必须催吐。”说话间，他注意到司机领口沾着半片可疑的白色粉末，形状像是农药残留。
赵震天盯着林渊有条不紊的动作，眼神逐渐凝重。司机突然剧烈抽搐，吐出大量黑褐色液体，腥臭的味道在狭小空间里弥漫。林渊立刻又扎下几针，拇指熟练地捻动针柄，司机的呼吸这才平稳下来。
“暂时脱离危险了。”林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后颈的旧伤疤在灯光下微微泛红，“不过还要住院观察两天。”他特意将沾着药渣的纱布收好，作为诊断依据。
赵震天沉默良久，掏出一张黑卡：“密码六个八，医药费随便刷。另外...”他意味深长地打量着破旧的诊所，目光扫过墙角生锈的医疗器械，“明天我会派人来谈合作。”说罢，迈巴赫扬长而去，轮胎在地面留下两道焦黑的刹车痕。
晨光微露时，林渊才趴在诊台上打了个盹。八点刚过，诊所就被喧闹声惊醒。
“就是他！这个江湖骗子！”周昊带着五六个混混闯进来，其中一人肩头的纹身隐约是条张牙舞爪的青龙。他们一脚踢翻药柜，中药散落在地，当归与川芎的气味混着灰尘扬起。
“听说你治好了赵震天的司机？我看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周昊嚣张地晃着手中的铁棍，金属头重重砸在药柜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林渊揉了揉眉心，目光扫过周昊手腕上的翡翠手串。那是上周苏婉在拍卖会上花三百万拍下的，说是送给父亲的生日礼物，此刻却在这个混混手上泛着冰冷的光。
“让开。”林渊站起身，白大褂下摆被穿堂风掀起，露出腰间别着的古旧牛皮针包。
“让开？”周昊冷笑，扯过一个瑟瑟发抖的老太太，干枯的手指在她肩头留下青白的指痕，“这老太婆在你这儿抓了副药，喝完上吐下泻！今天你不赔十万，这事没完！”
老太太惊恐地摇头：“我...我不是...”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滑落。
“闭嘴！”混混掐住她的脖子。老太太喉咙里发出呜咽，布满老年斑的双手徒劳地挣扎。
林渊突然出手，扣住混混的手腕。对方吃痛松手，老太太瘫坐在地。林渊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她的舌苔：“奶奶，您昨晚是不是吃了河虾？”他注意到老人指甲缝里残留着细小的虾壳碎屑。
老太太一愣，怯生生点头：“和...和维生素C一起吃的...”声音里带着后怕的颤抖。
“河虾与维生素C同食会产生砒霜反应，和我的药无关。”林渊取出银针，在酒精灯上快速消毒，“足三里能和胃降逆，内关可宁心安神。”银针如蝶穿花般刺入穴位，“五分钟后就会好转。”
周昊脸色骤变：“你少胡说！”他下意识往后退半步，却撞翻了身后的药架。
话音未落，老太太己经缓过气来，连连道谢：“小伙子，你真是神医啊！”她颤抖着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手帕，擦拭眼角的泪水。
“现在，该算账了。”林渊站首身子，眼神冰冷地盯着周昊，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正在默默录音，“诽谤、伤人，你想公了还是私了？”诊所外突然响起警笛，红蓝灯光透过斑驳的玻璃窗，在周昊苍白的脸上投下交错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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