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攥紧结婚照,相纸浸着渠水。男人袖口的蜜蜂刺青晃得她眼疼——和王海后颈的痣一模一样。
“他是谁?”她喉咙发紧。
王海铁锹砸在泥里,溅起的泥点糊住照片。远处拖拉机突突逼近,他突然蹲身替她抹掉睫毛上的水珠:“先去仓库,地道入口在——”
“你后颈的痣!”苏禾扯开他衣领,指尖触到块光滑的皮肤。原本长痣的地方,新刺青泛着血光——半只振翅的蜜蜂。
王海猛地转身,竹耙撞断芦苇丛。扩音器里传出机械女声:“试验田爆发虫灾,立即撤离!”
“是花粉扩散!”苏禾拽住他胳膊,“第七区稻种开花了!”
车灯扫来,十多个草帽男跳下车,喷雾器里晃着蓝色液体。
王海抄起竹耙砸向领头的技术员,却见对方掏出铁哨子——
尖锐哨音刺破夜空的瞬间,无数冰晶蓝毒蜂从竹林涌来!
“捂耳朵!”苏禾扑过去推开他,后背撞上灌溉渠砖墙。砖块松动滚落,露出锈迹斑斑的铁栅栏——母亲纸条里的地道入口!
王海铁锹砸断锁头,渠水倒灌进地道。苏禾攥着照片跟进,火光中瞥见照片里女人的脸——竟和母亲年轻时的合影一模一样!
地道里煤油灯忽明忽暗,蜂箱形状的标记每隔几步就出现。王海裤脚滴着水,走得极快。
苏禾突然拽住他:“你早知道园艺场的事!蜂箱底的‘王’字是你刻的!”
他猛地停步,土簌簌落进后颈。匕首从腰间拔出——刀柄缠着半块碎瓷,和她的项链严丝合缝。
“十岁在仓库捡的。”他撬开砖缝,掉出烧剩的笔记本,封皮写着“林岚收”。
苏禾呼吸一滞。那是母亲的名字。
笔记本里掉出张照片:穿防护服的男人抱着襁褓中的她,袖口露出半只蜜蜂刺青。
“王建国。”王海声音发紧,“我养父说他是纵火犯,烧死了你妈。”
苏禾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刻着“王”字的蜂箱标记。地道尽头的铁门渗着冷光,门缝里飘出白色粉末——是花粉!
“他们用稻种做病毒载体!”王海用匕首撬锁,苏禾突然看见他手腕内侧的旧疤——和会计锁骨下的烫伤一模一样!
铁门轰然洞开。轮椅上的老李头转动扶手,墙上幕布降下:试验田里,第七区稻花在火光中妖冶绽放,民兵排举着火把冲向育苗棚。
“欢迎来到蜂巢第三层。”老李头掀起袖口,整条胳膊爬满蜜蜂刺青,“你妈想毁掉抗冻玫瑰,我只好用她女儿练手——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公社田埂梦那些刻着‘苏’字的蜂箱,你猜装的是什么?”
苏禾瞳孔骤缩。棚顶悬挂的上百个蜂箱缓缓下降,箱缝里伸出的不是蜂腿,是卷成蛹状的人手指!
王海抄起铁锹砸向营养液池,蓝色液体溅上蜂箱,蜜蜂疯狂振翅。老李头趁机按下轮椅按钮,铁网从棚顶落下——
“花粉己经飘满公社,现在该算算旧账了。”他狞笑着扯开假发,后颈赫然顶着和王海同款的痣,“你以为王建国是你父亲?错了,他只是个替死鬼!”
苏禾猛地想起会计表盖的“0719”——那是父亲工牌的编号!
“你父亲的手指,就在刻‘王’字的蜂箱里。”老李头抛出铁皮盒,亲子鉴定书飘落在地,“而王海……不过是蜂巢里的工蜂,负责引你来找死!”
王海突然扑向老李头,两人在地上扭打。苏禾趁机拽开墙角蜂箱——半枚带婚戒的指节卡在箱缝里,戒指内侧刻着“晨露”。
“他才是纵火犯!”王海掐住老李头喉咙,却见对方咬破假牙,黑血从七窍涌出。
对讲机里传来机械女声:“星火计划第七区,花粉扩散完成。”
地面剧烈震动。王海拽着苏禾躲进烧碱桶堆,桶底刻着和蜜蜡相同的“永结同禾”刀法。
他掀开砖块,露出育苗日志和半罐蜂蜜:
“你妈把病毒样本封在蜂巢第三层,用蜂蜡……”
“别说了!”苏禾攥紧他袖口,发现他后颈的新刺青只剩半只蜜蜂,“跟我一起走!”
“来不及了!”王海扯开暗格,把育种记录和蜡封稻种塞进她怀里,“去县城找陈教授,他袖口有完整蜂刺青——”
铁门被撞开的声响传来。王海猛地推上石板,黑暗中传来闷响:“蜜蜂只蜇护花人,而我……”
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苏禾摸索着打开育种记录,父亲的字迹从纸条滑落:
“另一半病毒样本,在蜂蜡封坛的喜糖里——”
她触到硬物,拽出个蜡封陶罐。金色稻种在掌心发烫,罐底刻着:
“用爱授粉的作物,永远不会变异。”
地面震动加剧,暗格突然灌进风,带着油菜花的香。
苏禾摸出竹刻戒指,戒面蜜蜂对着稻种振翅,像在采蜜。
爬出地道时,试验田己被紫色烟雾笼罩。
晒谷场上,民兵排举着喇叭喊话,而王海站在火光中央,草帽别着带血的稻花,袖口刺青被火光照得通红——
那是半只蜜蜂,尾部拖着蜡线,和他绑在蜂箱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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