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礼堂的木梁上挂着两盏煤油灯,把“抓革命促生产”的横幅照得忽明忽暗。
苏禾攥着烧剩的账本,指节因用力泛白。
王海站在她身后,腰间别着那把磨得发亮的镰刀,刀刃反光映在陈天明的墨镜上——对方正带着三个武装部干事闯进来,皮靴踏在青石板上咔咔响。
“苏禾!”陈天明一拍桌子,震得搪瓷缸子里的茶水晃出涟漪,“有人举报你私藏敌特文件!”
人群哗然。
三婶躲在柱子后,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野菊手帕。
苏禾注意到她拇指缠着纱布——和秘书办公室的伤一模一样。
“放屁!”王海往前半步,镰刀尖戳进地面,“我们查的是周明远纵火案!”
陈天明身后的干事突然抽出枪,枪口对准王海后颈。
苏禾心跳骤紧,想起昨夜在星火窑摸到的手榴弹引信。
她故意把账本往怀里压了压,账本里的纸条硌着肋骨——那是用火山灰写的密信。
“搜!”陈天明一挥手。
干事扑向王海时,苏禾突然大喊:“小周有证据!”
穿蓝布衫的小周从人群里冲出来,辫梢的红头绳在灯光下晃成道红线。
她手里攥着张油纸,却在跑向主席台时被三婶伸出的脚绊倒。
油纸飞进火盆,瞬间被火苗吞噬。
“那是我娘的日记!”小周哭着去抓灰烬,“上面写着周明远换粮票...”
苏禾猛地转身看向三婶,对方正用围裙擦手,袖口露出的银链闪了闪——和周明远的项链是同一款式。
王海突然拽住她手腕,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三婶的鞋码,和试验田的女人脚印吻合。”
陈天明踢灭火盆,火星溅在苏禾裤脚。
她闻到股熟悉的皂角味,和小周枕头下的手帕一模一样。
干事从王海怀里搜出账本,陈天明翻了两页,突然哈哈大笑:“就这破纸?也能当证据?”
账本里掉出的纸条飘到地上,苏禾眼尖看见“火山灰”三个字。
王海迅速用脚踩住,鞋底的泥印和星火窑的脚印重叠。
陈天明的墨镜滑下半边,苏禾瞥见他眼底的慌张——和当年烧窑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带回去审。”陈天明一甩袖,“还有那个小周,竟敢伪造证据。”
小周事拖走时,突然朝苏禾喊:“窑顶的玫瑰...是你娘刻的!”
礼堂的门“咣当”关上时,苏禾摸了摸无名指上的子弹壳戒指。
那是王海用打狼的子弹做的,此刻正硌着她的指腹,像在提醒什么。
王海凑近她耳边:“陈天明的镇纸,是星火窑的火山岩。”
中间钩子:火盆里的灰烬密码
拘留所的稻草散发着霉味。
苏禾靠在铁栏杆上,望着窗外的月亮。
王海用镰刀尖在墙上刻下第三道痕——他们被关了三天。
远处传来狼狗的夜吠,和婚礼那天的声音一样。
“给。”小周从隔壁递过块饼,“三婶送来的。”
饼里夹着张纸条,上面用野菊汁写着:“防空洞在北山杨树下。”
苏禾捏碎花瓣,蓝色汁液染在指尖,和星火窑洞里的墨水颜色一致。
王海突然抓住她手腕:“这是摩斯密码!”
墙根的老鼠洞里,传出规律的抓挠声。
苏禾把饼渣撒成点线,对应纸条上的野菊花瓣数量。
王海跟着节奏敲击栏杆,对面传来三婶急促的敲击声——两长三短,是“危险”的信号。
“他们要转移金稻种。”苏禾低声说,“小周,你娘和周明远到底什么关系?”
小周攥紧衣角:“我娘说...1962年那天,有个戴军帽的男人给了她红头绳,让她把煤油搬进农科所...”
铁锁突然响动。
苏禾迅速把纸条塞进嘴里,甜腥的野菊味混着草屑。
陈天明带着秘书走进来,后者的衬衫少了颗纽扣——和星火窑的泥土印里嵌的那颗一模一样。
“想清楚了吗?”陈天明掏出烟斗,“只要承认伪造证据,我保你们没事。”
王海突然笑起来,后颈的疤因用力泛红:“你办公室的镇纸,刻着‘0719-4321’,和苏禾母亲的粮票编号一样。”
秘书的手一抖,烟斗掉在地上。
苏禾看见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用火山岩磨成,和王海的子弹壳戒指刚好配对。
陈天明弯腰捡烟斗时,墨镜滑落在地,露出左眼的刀疤——和周明远档案里的照片一致。
“原来你就是‘0719行动’的总指挥。”苏禾盯着他,“纵火烧农科所,用狼狗追踪,都是你指使的。”
陈天明突然掏出手枪,枪口顶住苏禾额头。
王海猛地扑过来,镰刀尖抵住陈天明喉咙。
拘留所的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布料撕裂声。
苏禾摸到地上的墨镜,镜片上粘着根棕色狗毛。
结尾钩子:防空洞的血色黎明
北山的杨树在风中摇晃。
王海用镰刀砍断缠在树干上的野菊藤,露出半掩的防空洞铁门。
门上挂着把铜锁,锁芯里卡着截红头绳——和小周的发绳材质一样。
苏禾摸出蜜蜡块,在锁孔周围蹭了蹭,闻到股淡淡的煤油味。
“小心毒气。”王海递过湿毛巾,“周明远当年用这招毁过证据。”
洞里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
手电筒光柱扫过墙壁,苏禾看见用粉笔写的箭头,指向洞深处。
王海突然拉住她:“等下,地上有陷阱。”
手电筒照向地面,落叶下露出生锈的弹簧——那是捕兽夹。
苏禾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话:“火山灰下藏着金子,也藏着陷阱。”
她捡起块石头扔向远处,夹子“咔嗒”合拢,惊飞几只蝙蝠。
洞尽头的铁箱上,摆着个火山岩镇纸。
苏禾刚要触碰,王海突然按住她手:“镇纸下面有机关。”
他用镰刀撬开镇纸,露出个密码锁,数字盘上沾着野菊汁——和小周纸条上的颜色一样。
“密码是‘0719’。”苏禾输入数字,铁箱应声而开。
金稻种装在玻璃瓶里,在手电光下泛着金光。
苏禾刚要拿起,洞外突然传来狼狗的咆哮。
王海把她推进铁箱,自己抄起镰刀转身。
苏禾透过铁箱缝隙,看见陈天明举着枪走进来,秘书牵着三只狼狗,三婶跟在后面,手里拿着瓶敌敌畏。
“把稻种留下,我饶你们不死。”陈天明的枪上了膛。
王海挥动镰刀,刀刃划破狼狗耳朵。
苏禾趁机掏出账本里的纸条,上面的“火山灰掩盖气味”突然有了画面——三婶正把敌敌畏泼向金稻种,狼狗却突然转向,对着三婶狂吠。
“她身上有野菊味!”苏禾大喊,“狼狗被训练成只认野菊标记!”
陈天明脸色骤变,枪口转向三婶。
秘书尖叫着推开他,子弹打在铁箱上,溅出火花。
苏禾摸到铁箱内侧的刻字:“禾,1962.7.19”——是母亲的笔迹。
王海趁机扑向陈天明,两人在地上扭打。
狼狗挣脱锁链,却被蜜蜡味吸引,转向咬向秘书的手帕。
苏禾抓起金稻种瓶,瓶底滚出张纸条:“防空洞另有出口,带稻种先走。”
洞顶突然传来爆炸声,泥土簌簌落下。
苏禾拽着王海冲向暗门,听见陈天明在身后喊:“你们跑不了!金稻种是我的!”
暗门外的晨光里,苏禾看见试验田的方向浓烟滚滚。
王海攥紧她的手,指缝里渗着血——那是和陈天明搏斗时划的。
远处的公社钟声敲了五下,己是凌晨五点。
苏禾望着怀里的金稻种,瓶身上映着王海后颈的疤,和记忆里母亲照片上的刻痕重叠。
她摸出红绳,系在金稻种瓶上:“这次,我们要让真相和稻种一起发芽。”
王海点头,镰刀尖挑起陈天明掉落的墨镜,镜片里映出北山的朝阳。
镜片边缘刻着行小字:“陈天明,周明远之弟”——和档案里的“周明辉”正是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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