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辉的吉普在山路上颠簸。
苏禾被反绑着坐在后排。
手腕磨出血痕。
车窗外掠过熟悉的野菊丛。
和三婶围裙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防空洞的铁门半掩着。
门把手上缠着红头绳——和小周辫梢的材质相同。
“进去吧。”
周明辉用枪口抵住她后背。
洞内点着煤油灯。
墙根摆着张木桌。
上面供着苏敏的遗像。
遗像前的玻璃瓶里装着金稻种。
在灯光下泛着金光。
瓶底压着本带血的育种笔记。
封皮上写着“0719行动核心数据”。
“上个月在防空洞发现的。”
周明辉捡起笔记。
“你母亲被陈天明逼到绝路。
用火山灰写下最后数据，然后...”
他顿了顿。
“你看她右手食指，指甲缝里都是火山灰。”
苏禾盯着遗像。
母亲右耳后的痣清晰可见。
但她注意到遗像边缘有块焦痕——
和星火窑暗格里的铁皮盒灼烧痕迹吻合。
当她伸手触碰玻璃瓶时。
指尖突然触电般缩回：
瓶身刻着行小字，“禾，别信任何人”。
中间钩子：狼狗的野性爆发
周明辉的狼狗突然低吼。
那只戴铜哨的老狼挣断锁链。
左眼角的月牙疤在火光下狰狞可怖。
它绕着苏禾打转。
鼻尖凑近她手腕的血痕。
突然发出悲鸣般的呜咽。
“它叫‘敏姐’。”
周明辉的钢笔尖敲着玻璃瓶。
“当年你母亲喂大的狼狗，只认野菊和鲜血的味道。”
话音未落，老狼突然转身扑向周明辉！
苏禾趁机撞翻木桌。
金稻种瓶滚进暗格。
育种笔记散落在地。
她在混乱中瞥见笔记内页：
“火山灰可掩盖狼狗嗅觉”——
和苏禾之前用蜜蜡块的原理相同。
“抓住她！”
周明辉捂着胳膊上的牙印怒吼。
苏禾冲进地道。
墙根突然传来抓挠声。
她摸出火柴划亮。
看见石壁上刻着“禾快跑”三个大字。
旁边是镰刀刻的箭头——
和王海的握刀力度一致。
地道尽头有扇铁门。
苏禾用发报机天线撬锁。
听见周明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锁芯里掉出粒野菊种子。
和小周饼里的纸条碎片一模一样。
当铁门“咔嗒”打开时。
她看见里面堆满了粮票和军火。
最上面放着王海的镰刀。
“原来你才是走私犯。”
她握紧镰刀。
刀刃映出自己泛青的脸。
周明辉的枪口从身后抵住她后脑：
“0719行动需要资金，你母亲当年也参与了粮票造假。”
他的钢笔尖戳向墙上的地图。
“星火窑、防空洞、机井，都是我们的运输网。”
苏禾突然转身。
镰刀尖划破他衬衫——
露出锁骨处的月牙形疤。
和王海后颈的位置完全相同。
“你和王海是双胞胎？”
她想起小周母亲的疤。
“三婶生的是双胞胎，你被周明远抱走了？”
周明辉的脸色骤变。
这时，地道深处传来狼狗的哀鸣。
苏禾趁机冲向通风口。
却看见王海被锁链绑在石柱上。
后颈的疤还在渗血。
脚边堆着空了的野菊罐头——
狼狗正是被野菊味吸引到周明辉身边。
“他们给狼狗闻我的血，训练它们只咬穿的确良的人。”
王海的声音沙哑。
“你母亲没背叛，她把金稻种藏在了...”
话音被爆炸声打断。
周明辉扔来枚烟雾弹。
狼狗的嘶吼声突然变成惨叫。
苏禾摸索着解开王海的锁链。
指尖触到他手腕内侧的刺青——
朵玫瑰，和星火窑的雕刻一致。
“跟我走。”
王海抓起镰刀。
“你母亲在北山...”
话未说完，周明辉的钢笔尖己经抵住苏禾咽喉：
“别动，不然我让狼狗撕了他。”
烟雾散去时。
苏禾看见地道墙壁上挂着三婶、秘书、小周的合影。
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
“护种员永不背叛——1962.7.19”。
她突然想起防空洞铁箱的刻字日期。
正是三人加入行动的日子。
而周明辉的钢笔尖，此刻正对着照片里三婶的脸。
“她们知道我不是周明远的弟弟。”
周明辉的墨镜滑下。
露出和陈天明一样的刀疤。
“1962年那场火，烧死的是真正的周明辉，我只是个替死鬼。”
王海突然挥刀砍向油灯。
黑暗中，苏禾听见狼狗项圈的铜哨声——
和暗格里的哨音频率相同。
当她摸出母亲的子弹壳戒指时。
突然想起发报机的摩斯密码：
三长两短，是“救”的信号。
地道深处传来拖拉机轰鸣。
苏禾被王海拽着狂奔。
身后传来周明辉的怒吼：
“金稻种是我的！火山灰改良技术也是我的！”
出口处的晨光里。
她看见小周举着猎枪站在拖拉机上。
辫梢的红头绳在风里飘成火焰的形状。
而拖拉机斗里，整齐码放着装满火山灰的麻袋。
袋口露出半截野菊手帕。
“苏禾姐，接着！”
小周扔来个铁皮盒。
苏禾接住时，听见里面传来“哗啦”声响——
是母亲的工作证和半张粮票。
当她翻开盒盖，里面掉出张泛黄的纸条。
上面用火山灰写着：
“禾，你父亲是农科所的老所长，他...”
远处传来公社的钟声，己是上午九点。
王海的镰刀尖挑起周明辉的军帽。
露出他头顶的烧伤疤痕——
和档案里“周明远”的记录完全不符。
而苏禾手里的金稻种瓶。
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瓶底的“周明远收”字样，此刻看起来像道未愈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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