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在泥浆里滋滋作响。
苏禾的指尖被火山灰烫得发疼。
死死攥着金稻种。
“火山灰里的石英颗粒…”
她喘着气扒开泥浆。
“和母亲日记里的伪钞纸张成分一样！”
王海按住她手背。
借火光指向井壁裂缝——
隔壁传来纸张翻动声。
煤油灯昏黄的光里。
成捆的粮票在传送带上移动。
每张背面都印着稻穗图案。
“0719行动不是育种，是造伪钞！”
王海的镰刀尖戳进裂缝。
带出些许白色粉末。
“他们用金稻种当幌子。通过星火窑→防空洞→机井运输火山灰！”
头顶传来周明辉的脚步声。
“李书记，您确定要把这俩麻烦处理掉？”
苏禾浑身发冷。
原来李国强早就和周明辉勾结。
三婶的死、排水闸被灌水泥。
都是为了掩盖伪钞生产线。
“敏姐！”
沙哑的犬吠穿透雨幕。
机井铁盖被撞得哐当响。
头狼“敏姐”的铜哨坠落在苏禾脚边。
她捡起哨子。
内侧刻着“6.15”——
和三婶记账本里“明远生日”的日期一模一样。
“王海，你的生日…”
“我被抱养那天。三婶在襁褓里塞了这个。”
王海扯开衣领。
露出锁骨下方的暗红色胎记。
“她说这是‘狼吻痕’。现在看来…”
话音被铁盖掀开的巨响打断。
“敏姐”浑身湿透地跳下来。
项圈上挂着本泡烂的记账本。
苏禾翻开泛黄的纸页。
1962年7月19日那栏写着：
“明远被抱走，换来周干事家双胞胎。”
周明辉的脸色瞬间惨白。
“你以为自己是三婶儿子？她当年生的是双胞胎。你不过是个…”
“闭嘴！”
李国强出乎意料的从阴影里走出。
手枪保险栓“咔嗒”一声拉开。
“李书记，您这是？”
周明辉的墨镜滑下。
露出与陈天明同款的刀疤。
李国强的枪口在两人之间游移。
最终指向周明辉。
“当年农科所老所长发现伪钞阴谋。你父亲为了灭口。把刚出生的双胞胎换了——”
“所以我才是三婶的儿子？”
王海的镰刀重重砸在井壁上。
“而他，才是周明远？”
苏禾想起父亲未写完的字条。
“农科所老所长…”
难道父亲就是当年的受害者？
李国强的袖口簌簌掉落银粉。
“三婶发现了顶针熔铸钢笔的秘密。所以你们杀了她！”
周明辉突然笑起来。
“李书记，您手上也不干净。去年修水渠时。是谁下令放狼狗咬伤王海？”
井壁裂缝里的传送带猛然启动。
成捆的伪钞顺着轨道滑向机井。
苏禾趁机将金稻种塞进王海口袋。
“你带种子先走。我去毁了传送带！”
“敏姐”猝不及防的咬住苏禾裤脚。
拖向陈天明的尸体。
她这才发现。作者若雨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尸体攥着的换子契约背面。
还有三婶的字迹：
“明远左腰有月牙疤。是‘敏姐’救他时抓的。”
王海猛地撩起衬衫。
后腰的伤疤在火光中泛着淡红——
和“敏姐”左眼角的伤痕形状完全吻合！
“原来当年救我的不是狼狗。是三婶…”
王海的声音哽咽。
“她用顶针在狼狗项圈刻下玫瑰。又在我身上留了记号…”
周明辉趁机扑向李国强。
两人在泥水里扭打。
手枪走火的瞬间。
“敏姐”跃起。
挡在王海身前——
铜哨里掉出半枚银顶针。
内圈刻着“明远”二字。
“苏禾，接着！”
王海将镰刀掷向传送带。
苏禾接住刀柄的瞬间。
摸到内侧刻痕——完整的玫瑰图案。
原来母亲的搪瓷缸、“敏姐”的项圈、王海的镰刀。
合起来正是三婶留给亲生儿子的信物。
传送带突然剧烈震动。
伪钞和火山灰倾泻而下。
苏禾抓起育种日记残页扔进火里。
“火山灰遇热会释放有毒气体！”
周明辉被浓烟呛得咳嗽。
李国强趁机夺过手枪。
在瞄准王海时瞬间愣住——
对方后腰的月牙疤。
和自己档案里“周明远”的胎记描述分毫不差。
“你…你真是老所长的儿子？”
李国强的枪口开始颤抖。
“当年你父亲发现伪钞配方。周副所长就策划了换子阴谋…”
暴雨突然转急。
机井积水迅速上涨。
王海扶着苏禾爬上传送带。
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周明辉的狞笑。
“李书记，您忘了？真正的周明远。早就被狼狗撕烂了！”
枪响的瞬间。
苏禾看见李国强胸前绽开血花——
周明辉的钢笔尖还滴着毒液。
原来他早就在子弹上动了手脚。
“快走！”
王海背着苏禾冲进雨幕。
“敏姐”叼着记账本紧随其后。
远处的试验田里。
金稻种在火山灰泥浆中破土而出。
嫩绿的秧苗在暴雨中挺首腰杆。
苏禾摸出裤兜里的粮票。
背面“7.19防水”的字样突然发烫——
那不是母亲的字迹。
是三婶用顶针刻下的警示。
机井方向传来爆炸声。
伪钞生产线在火中崩塌。
王海停下脚步。
望着怀里的金稻种。
“苏禾，你说真正的叛徒会不会…”
“是周明远。”
她握紧他的手。
感受着对方掌心的镰刀茧。
“而我们。要让金稻种在这片土地上真正生根。”
暴雨渐歇时。
小周举着煤油灯跑来。
辫梢系着三婶的银顶针。
“公社民兵控制了农科所！还有…还有这个！”
她递来一本烧剩的工作日志。
扉页是父亲的照片——
原来农科所老所长。
正是王海的亲生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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