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凝在秧苗叶尖。
苏禾盯着父亲挂在椅背上的铜哨，玫瑰刻痕在阳光下分成三段反光——
和王海镰刀、周建业残哨的拼合角度一模一样。
“王海，”她攥紧半枚银顶针，“昨晚我看见他用哨子敲了三下显微镜。”
镰刀在手里转了个圈，刀刃映出实验室墙上的世界地图——
父亲用红笔在星火窑位置画了个圈，旁边写着“钨矿带”三个字。
两人摸进仓库时，“敏姐”突然咬住铜哨往窑口拽。
王海的镰刀尖戳进窑壁裂缝，竟听见齿轮转动声——
铜哨嵌入石缝的瞬间，整块岩壁缓缓滑开，露出向下的石阶。
煤油灯照亮石壁时，苏禾猛地捂住嘴——
岩面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公式，中间是用指甲抠出的血字：
“周副所长用火山灰炼钨，金稻种是活容器…”
落款是“农科所老所长 1972.7.19”。
王海的指尖划过字迹：“和三婶记账本的日期同一天。”
石缝里掉出半支钢笔，笔帽刻着半朵玫瑰——
正是父亲中山装口袋里那支的另一半。
苏禾想起母亲日记里的“玫瑰哨是通行证”，握哨的手开始发抖：
“他们用伪钞当幌子，其实是用金稻种吸收钨矿粉，再通过稻壳提炼金属？”
密道尽头是个圆形石室，墙根堆着发黑的稻壳。
王海用镰刀拨开稻壳，露出底下的金属网筛——
筛孔里卡着细小的银灰色颗粒，和火山灰里的钨矿粉一模一样。
“看这里！”苏禾举高油灯。
石壁凹槽里摆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变异稻穗：
谷粒比普通稻子大两倍，穗尖泛着金属光泽，根须上还缠着钨粉颗粒。
“老所长死前在做这个实验，”王海声音发紧，“金稻种不是粮食，是他们的‘金属收割机’。”
苏禾摸出培养皿，里面的种子不知何时长出了紫斑——
和石室墙壁上的霉斑形状分毫不差。
脚步声出乎意料的从头顶传来。
父亲的声音混着齿轮声落下：“小禾，把铜哨交出来。”
手电筒光束照亮他袖口的银粉，和陈干事的一模一样。
公社田埂梦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公社田埂梦最新章节随便看！“您早就和周建业一伙了。”王海的镰刀横在胸前，“三婶发现顶针能熔铸钢笔，所以你们杀了她。”
父亲摘下草帽，露出左额的枪伤：
“老所长要曝光钨矿走私，我只能假死切断线索——你以为三婶的记账本，是谁偷偷塞进机井的？”
苏禾后退半步，撞上装满钨粉的麻袋：
“您接近我们，是为了拿到完整的玫瑰哨，打开密道？”
“金稻种的金属吸附率只差最后一步，”父亲举起手枪，“只要拿到你们藏的种子，我就能回农科院交差。”
【
“敏姐”猝不及防的扑向父亲手腕，铜哨坠落在地。
苏禾趁机抓起变异稻穗砸向油灯——
火苗腾地窜起，引燃了墙角的稻壳堆。
父亲咒骂着后退，实验数据单掉进火里，纸页上“周明辉”的签名瞬间蜷曲。
“王海，走！”苏禾踢翻金属筛子。
钨粉扬起的瞬间，她看见父亲后腰露出块胎记——
和周建业、王海的月牙疤形状相同，只是颜色更深，像块凝固的铅。
公社大礼堂的镁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苏禾攥着获奖证书，盯着台上的父亲和陈干事——
两人握手时，袖口的银粉纷纷扬扬落在红地毯上，像撒了把碎银子。
“下面请王所长分享育种经验。”广播里传来司仪的声音。
王海走上台时，“敏姐”猝不及防的冲进场内，嘴里叼着个牛皮纸袋。
苏禾认出那是父亲藏在实验室暗格的文件袋，封口处印着“农科所机密”的火漆印。
文件袋掉在话筒前，露出张泛黄的调令：
“周明辉同志任农科所副所长，主持火山灰改良土壤项目…”
落款日期是1972年7月19日，盖章人一栏签着“周副所长”。
礼堂后排猛然传来玻璃碎裂声。
陈干事的墨镜摔在地上，露出左眼角的刀疤——
和周建业、陈天明的刀疤，位置完全重合。
苏禾摸向口袋里的变异稻穗，穗尖的金属光泽在灯光下泛着冷意。
她听见王海在台上说：“金稻种的秘密，藏在火山灰里，也藏在人心深处。”
台下掌声雷动时，她注意到父亲的手在发抖，铜哨从中山装口袋滑出一半，玫瑰刻痕上沾着新鲜的银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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