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山看着大伯母那样，到底心软了。
他避开二姐的目光，走进男厕所，又给大哥打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没办法，翻出那个许久未拨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半天，才被接起。
“小山啊？怎么了？”大嫂李丽的声音带着久未联系的客套。
“大嫂，让大哥赶紧来市医院！大伯要动手术！”张小山压低声音，指节叩着瓷砖墙。
“好，我这就叫他去！”李丽倒是一口就应下了。
卧室里，李丽推了推鼾声如雷的丈夫：“大海，醒醒！你爸要做手术，赶紧去市医院！”
张大海昨晚打麻将到凌晨三点，此刻眼皮黏得发沉，却扔捏了捏妻子的手：“做就做呗，他那有钱闺女和孝顺儿子肯定在，我去干什么？”
李丽拽过枕头拍他后背：“别耍脾气了！快去，我可听说你爸那房子要拆迁了！”
“什么？”
张大海瞬间清醒，翻身坐起时碰倒了床头柜的水杯，“你听谁说的？”
“文雅她婆婆家以前住你爸楼上，前些年全家搬进了新楼，前段日子又搬回去了，我打听了一下，说是可能要拆迁，提前回去占着。”
张大海在李丽脸颊上啄了口：“还是我老婆机灵。”
说着，就穿上衣服准备出门。
李丽赶紧塞给他两个包子：“路上吃，别空着肚子。”
张大海咬着包子冲她晃了晃车钥匙，“下班了我去接你。”
赶到医院时，张建国的手术灯己亮起。
张小山本想离开，却怕大哥与二姐再起争执，索性向单位请了假。
他退役后分配到一个事业单位工作，日常不算繁忙。
张小华在保险公司任职，时间相对灵活，此刻正握着手机不停踱步。
见张大海走进来，她冷冷瞥了一眼，刻意往旁边挪了几步。
倒是李爱琴看见儿子，急忙起身，声音里带着委屈：“大海啊，你可来了。”
张大海扫了眼张小山，沉默着越过他，扶住母亲坐下：“妈，情况怎么样？”
李爱琴声音哽咽：“你爸昨晚摔了一跤，我没留意，今早他就说难受。给你打电话时，他己经吃不下东西了......”
张大海不耐地打断：“医生怎么说？”
李爱琴哪还记得医生怎么说，当时满脑子都是大海会不会来、小华来了会不会吵架。
张小山见状主动开口：“医生说是急性心梗，加上大伯本来腰不好，这一摔更动不了。”
张大海皱眉转向他：“以后都动不了？”
张小山耐着性子解释道：“急诊先安排在心内科，腰伤和腿伤可能需要其他科室会诊。”
“来的时候怎么不首接会诊？”张大海面露不满。
张小华闻言忍不住开口：“妈没通知你吗？你早干嘛去了？你怎么不来带着爸会诊？”
张大海本来看见张小华就挺不高兴，此刻更是火大：“我问你了？轮得到你教训我？你算什么东西！”
“我算什么？”张小华冷笑，“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房子是爸买的，车子是爸买的，十年了从来不回去看爸一眼。”
张大海起身怒斥道，“少在这装孝顺！老张家的事我说了算，张家的钱我不花，难道给你花？”
张小华回道，“我可没你那么大脸！”
张大海依然愤愤不平，“你们肖家的孩子，吃了张家那么多年饭，我都没和你算过，你还说上我了。”
“来，现在就给我算，我看我张小华吃了爸妈多少。”
张大海怎么可能算，又说道，“张小华，我是懒得和你计较，你不要不知道好。”
“大哥，话不能这么说。”
张小山还没说完，护士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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