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国拿起钢笔看了看，又递给肖子健。
“英雄100和329都要，能便宜点不？”张建国问茂叔。
茂叔叹气说道，“己经是我的拿货价了。上个月出了那事，这才便宜卖的。”
肖子健接着问：“那铅笔怎么卖？”
“普通的两分钱，中华牌三分钱。你们是小王带来的，我按国营商店价给你们。”
肖子健拿过铅笔端详，冲张建国点头。张建国这才说：“我们想多买点铅笔，要是价格合适，钢笔全要了。”
“行行行，看你们是年轻人，钢笔打包三十块。铅笔买十送一。”
肖子健琢磨着：“那要二十支普通的，二十支中华的。”
茂叔笑着问肖子健：“你这叫多买？”
张建国改口道：“那各要一百支吧，要是回去好卖，我们再来拿货，咋样？”
“行吧。总共三十五。”
肖子健掏出钱递过去，开始挑铅笔。
两人分装好货品，各自塞进包里。
出了旧楼，张建国问慕小旺，“小王，哥问你啊，我还能进点什么回去卖？”
慕小旺笑着说：“大件有风险，怕你们不敢碰。”
“那确实不敢，再过两年吧。”张建国说道。没必要急这一时。
张建国又问：“那有没有卖衣服卖包的？”
“卖衣服的好像没有，”慕小旺摇头，“不过，火车站附近有卖包的，听说是下乡知青自己缝的。我这包就在那儿买的，六毛钱，挺结实。”
“谢了小王，回头到江安找我们玩。”
“好嘞，有缘再见。”慕小旺挥挥手。
张建国和肖子健找到王洋、王海时，他俩正蹲在墙角发呆。
“走了！”张建国喊了声。
“买到没？”王洋抬头问。
“在包里呢。”肖子健拍了拍挎包。
王海感慨：“真被你们找着了。”
张建国说：“洋子，海子，要不你们先回吧，顺便帮我们把包捎回去。我俩想再逛逛。”
“行。”王洋困得首打哈欠，“你们认得路不？”
“放心吧。”张建国又对王海说道，“你那条烟，我全带走。”
王海立刻来了精神：“成！我回去就给你包好。”
“麻烦你们了，我俩头次来，再转转。”张建国笑着摆摆手。
和王海王洋分开后，张建国和肖子健首奔火车站。
好在路不算远，俩人很快就到了。
绕着车站周围转了转，果然看见卖包的摊位。
张建国冲摊主，一个清秀的女生问道：“包怎么卖？”
“布包六毛，皮包三块。”
张建国拿起包掂量，料子确实扎实。
“多拿几个能便宜不？”
摊主想了想，“布包五个以上少一毛。”
“皮包有几个？”张建国问道。
“不多，主要是布包。”
肖子健翻看时低声说：“建国，这包不赖。”
摊主听到了，接话说：“那是！都是我们自己缝的，又好看又经用。天太热我正准备收摊，不然可不止这价。”
张建国笑了笑，虽说摊主带点自夸，但包的质量确实没话说。
“皮包剩几个我全要了，布包拿十个。”
“好嘞，我看看——皮包还有两个，布包三个，不过家里还有存货，一会儿可以送过来。”
“不能再便宜点？”张建国追问，“这是给家里带的，要是喜欢，下次我多来拿货。”
摊主挑眉：“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你看你胸口戴着党徽，肯定是党员。”张建国指了指肖子健，“我兄弟也是党员，党员不兴骗人的。”
摊主乐了：“你还挺会说。那你咋不是党员？”
“我觉悟不够呗。”张建国叹气。
旁边突然走过来一个女孩，对摊主说：“再给他们便宜两块钱，下次要是找不到人，就到狮岭镇找我们。”
“狮岭镇？”张建国念叨着，“这名字好，听着就像能飞黄腾达。”
“我们就自个做了摆摊卖，还有竹编的，今儿卖完了。”
肖子健好奇地问：“你们没觉得我们像便衣？”
摊主压低声音，“别瞧我一个人摆摊，周围好几个盯着风呢。”
另一个女孩噗嗤笑出声：“听口音你妈就不是本地人。何况早上你们从火车站出来，鬼鬼祟祟跟人上车时，我就看见了。”
“什么鬼鬼祟祟！”肖子健皱眉，“那是我们朋友。”
“行行行，结账吧。”摊主催促道。
张建国忙说：“是这样，我们明天下午的火车，明天下午来买成不？”
摊主皱起眉：“你不是耍我们吧？”
“真不是！今天实在不方便。这样——”张建国掏出钱，“我先买一个，明天下午三点，你们帮我备五个皮包、十个布包，准时来取。”
摊主撇嘴：“不买拉倒。”
肖子健突然掏出学生证：“这押你们这儿，我们明天准来。”
“算了，”摊主没接，“信你一回，这东西你自己收着。”
“多谢多谢！”张建国付了六毛钱，拿走一个布包。
两人又在附近买了些水果，准备去王海家。
晚上还得做饭，会去太晚不合适。
“坐三轮回去？”张建国提议道。
“成啊。”
路边拦了辆三轮车，车钱一毛。
肖子健坐在后座，，忽然感慨：“记不记得在李家村时，有一次慕柔来，庆国那小子让我骑三轮驮他去接人，半道儿跟我拌嘴，自己抢过车把骑跑了。”
“然后一头撞我身上了。”张建国笑着接话。
“那时候看慕柔跟仙女似的，”肖子健叹气，“谁想结了婚跟我妈一个样，唠唠叨叨的，脾气还阴晴不定。”
“那说明你妈年轻时也是仙女。”
“哈哈哈！你该给我妈当儿子，比肖子康还会拍马屁！”
张建国想起肖子康，便问：“听说他去国营食堂上班了？”
肖子健冷哼一声：“不止呢，还跟里面的服务员搞对象，把我爸妈气坏了。”
“为啥？”
“还能为啥？那服务员现在就敢指着我妈鼻子骂，厉害吧？”
张建国琢磨着，前世肖子康的爱人好像脾气挺温和，便说道：“没事，子康就是一时新鲜，长不了，你妈肯定会给他介绍新对象的。”
“己经开始介绍了。”肖子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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