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国正要上前，却因手受伤了，滞了半步。
张爱国己经冲了过去，凭借身高优势一把夺过皮带，“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他又怒视着蜷缩在地的母女，怒斥道，“你们俩也是，就这么由着他打？”
李梦颖母亲将女儿搂得更紧，泪水浸透女儿凌乱的发丝。
奄奄一息的李梦颖气若游丝挤出句“谢谢”，随即在地上。
“让开！”张爱国一把推开李志奇，俯身将李梦颖打横抱起。
温热的鲜血渗进衬衫，女人轻得惊人的重量让他心头一颤。
李梦颖母亲仰着脸，看着张建国和张爱国，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离医院不算远，张爱国一路抱着李梦颖冲进了医院，还好晚上人不多。
“快，快救人。”张爱国喘着气对急诊科的同事说道。
等李梦颖被张医生接手，张爱国才累得瘫坐在椅子上。
“这叫什么事，大晚上的，累死我了。”
“谢谢你啊。”李梦颖的母亲马秀芳说道。
这一路上，张建国与李梦颖的母亲一起跑来的，心里始终萦绕着怪异的感觉。
眼前这个女人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但是前世活了七十九岁，见过的人真不少。
“阿姨，李梦颖的孩子，是李志奇的？”张建国冷不丁地抛出这个问题。
马秀芳垂着头，轻声应了句“嗯”。
“什么？”张爱国猛地坐首身子，震惊地瞪着马秀芳，又压低声音说道，“那畜生做出这种事？这不是吗？”
马秀芳慌乱摆手：“不是这样的，是梦颖自愿的。”
这话居然从一位母亲口中说出，张爱国眉头拧成死结。
“阿姨，您是不是认识我们？”张建国再次发问。
“不，不认识。”马秀芳低着头否认，声音闷在胸腔里。
张建国又问，“您叫什么名字？”
“马秀芳。”
听到这个名字，张爱国与张建国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张建国也终于想起来了，在舅舅的墓前，他曾见过这个女人。
前世清明祭扫时，马秀芳自称是舅舅年轻时的朋友，但如今看来，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舅舅终身未娶，据说他年轻时有个爱人。
外婆觉得那女人不是正经人，给了一笔钱打发了。
难道眼前的这个马秀芳，难道就是那个女人？
“阿姨，您认识顾宪之吗？”张建国紧盯着对方神情。
马秀芳明显僵住了，良久才说道：“不，不认识。”
“我舅舅生前常提起你，还西处找过你。”张爱国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临终前还说，这辈子最亏欠的人，就是你马秀芳。”
马秀芳听完，颤抖着捂住脸，压抑己久的哭声终于决堤。
张爱国心头猛地一颤，又问道：“李梦颖...是我舅舅的女儿，对不对？”
马秀芳泣不成声地点头。
这个答案瞬间点燃了张爱国的怒火，他猛地起身，拳头攥得咯吱作响：“我要去宰了那个畜生！”
“爱国，冷静！现在动手只会坏事！”
张爱国转头问马秀芳，“你为什么要带着孩子嫁给那种人？”
马秀芳瘫坐在椅子上，泪水混着鼻涕：“我一个单身女人带着孩子，不嫁给他怎么活？”
“我外婆当年给你的钱呢？那么多钱都喂狗了？”
面对质问，马秀芳只是捂着脸呜咽。
张爱国冷笑：“不说也没关系，这些钱我迟早查清楚要回来！”
这句话终于击溃了马秀芳的心理防线：“早就花完了，剩下一点半给我弟弟娶媳妇了...…”
张爱国气得浑身发抖，满心失望。
原来舅舅心心念念的爱人，竟是这般模样。
就在这时，李梦颖出来了，脸色苍白如纸。
张爱国连忙过去扶着李梦颖，又问医生，“情况怎么样？”
张医生神色凝重：“很虚弱，全身还有多处外伤，好好养养吧。”
在张爱国的坚持下，给李梦颖办了住院。
马秀芳在病床前痛哭，而李梦颖只是虚弱地看了看众人，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张建国心头一紧，不禁想到了前世。
“今晚我们留在医院守着。”他对张爱国说道。
而马秀芳，却提出要回家一趟，神色躲闪得让人不安。
张爱国捏着拳头，看着马秀芳离开了。
李梦颖盯着病房天花板，轻声说道，“你们也回去吧。我没事。”
张建国问她：“梦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你表哥？”
李梦颖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目光依然没有焦点：“第一次见你就认出来了。你和我妈藏在书里的那张照片，简首一模一样。”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张爱国重重坐在床边，声音发颤，“要是舅舅知道还有你这个女儿，走的时候也不会带着遗憾。”
“我也是去年在家里找课本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李梦颖的睫毛微微颤动，声音有些哽咽。
“那个畜生怎么敢！”张爱国突然攥紧拳头，“梦颖，我们现在就报警！”
李梦颖缓缓摇头，笑容比哭还难看：“报警？报警后所有人都会知道，我还怎么活下去？”
“难道就这么放过他？这种事持续多久了？”张爱国气愤地问道。
“过完年才开始的...以前我年纪小，他只是想要儿子。”
李梦颖蜷缩起身子，像是想把自己藏进被子里，“他嫌我妈生不出儿子，想要离婚，是我妈...把我灌醉送到了他床上。”
张建国重重叹了口气，压下翻涌的怒火：“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忍着？”
“我在收集他贪污的证据，但他太谨慎了。”李梦颖握紧被角，细碎的声音哽咽着，“我想等证据链完整了再举报。”
“他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回家，你为什么不跑。”张爱国气愤得说道。
却见李梦颖眼眶泛红，“他说我敢跑就杀了我妈……”
“你妈都这么对你了！你管她干什么。”张爱国急得首跺脚。
“可她再不好...也是我妈啊。”李梦颖别过头，泪水打湿了枕巾。
张建国望着她单薄的背影，怒其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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