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醉香楼的后门就吱呀一声悄悄打开了。
南乔裹着素色斗篷站在门边,看着眼前这群叽叽喳喳的姑娘们,忍不住扶额——说好的低调出行呢?
"南姑娘你看!"杜若提着裙摆在晨露未干的石板上转了个圈,天水碧的裙摆像朵绽放的花,"我新裁的裙子,专门方便跑跳的!"
众人浩浩荡荡往外走去。
芸娘正蹲在墙角,小心翼翼地用帕子包起一朵野花:"原来城外的花儿长这样..."她鼻尖沾了点花粉,在朝阳下闪着细碎的金光。
最闹腾的是新来的小丫头桃枝,才十西岁,正踮着脚去够树上的柿子,发间银铃叮当作响:"姐姐们快看!这果子比楼里供的还大!"
南乔刚要制止,身后突然传来"扑通"一声。
转头就见青禾整个人趴在了草地上,正傻笑着抚摸那些沾满露珠的草叶:"原来...原来草是这么软的..."
她心头突然一酸。
这些在男人堆里八面玲珑的姑娘,竟连最普通的青草都觉得新奇。
"都过来。"南乔从袖中掏出个布包,"每人一个。"
姑娘们好奇地围上来,打开一看——是做工粗糙的纸鸢。
"这、这是..."青禾的手在发抖。
"飞鸢。"南乔帮她把乱发别到耳后,"拉着线跑,它就能飞起来。"
话音未落,桃枝己经拽着线冲了出去。
她赤着脚踩过田埂,惊起一群麻雀。
纸鸢摇摇晃晃地升起,在朝霞中投下斑驳的影子。
"飞了!真的飞了!"杜若仰着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突然把线轴塞给芸娘:"你也试试!"
很快,十几个姑娘像撒欢的小鹿,在开阔的草地上奔跑嬉闹。
有个胆大的甚至脱了绣鞋,把脚浸在溪水里,惊得首叫:"凉!好凉!"
南乔靠在老槐树下看着,突然发现树皮上刻着许多歪歪扭扭的字。
凑近一看,全是"某某到此一游"——原来古人也有这种习惯。
她笑着掏出随身带的小刀,在最高处刻下"醉香楼全体"五个字。
"南姑娘!"青禾突然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攥着把野花,"送、送给你..."她脸上还带着奔跑后的红晕,"我以后...每天都想来看它们开花..."
南乔正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钟声。
姑娘们像受惊的鸟儿,瞬间安静下来。
"该回去了。"南乔拍拍手,"记住今天的路线。以后每月初一..."她眨眨眼,"我们都有半日假。"
回程时,桃枝偷偷把柿子塞进南乔手里:"给你留的,最红的一个。"小丫头手指上还沾着泥,眼睛却亮得像星星。
醉香楼的后门缓缓关闭时,南乔听见杜若小声对芸娘说:"原来城墙外...真的有神仙。"
她低头看着掌心那个熟透的柿子,突然想起现代办公室里那盆永远不见阳光的绿萝。
或许自由之于灵魂,就像阳光之于草木——最寻常,却也最珍贵。
楼上,红妈妈站在窗边,手里捏着己经冷透的烟杆。
她看着那群蹦蹦跳跳回来的姑娘,恍惚想起自己十西岁那年,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媚杀江山开局青楼女 也曾这样摸过一回草叶。
"作孽..."她抹了把脸,转身时却把南乔要的卖身契,悄悄往桌角推了推。
夜雨敲窗,镇北王府的书房里,烛火在青铜灯盏里微微摇曳。
萧烬站在军事舆图前,指尖着北疆要塞的标记,玄色锦袍被雨水打湿了袖口。
谢临安执笔在册子上勾画,朱砂笔尖在宣纸上拖出蜿蜒的痕迹,像一道血痕。"王爷试探得如何?"他头也不抬地问道。
萧烬端起茶盏,又放下:"她不是普通探子。"茶水映着他紧蹙的眉头,"那双眼睛...像是见过血的。"
"哦?"谢临安笔尖一顿,抬眸时眉间朱砂痣在烛光下妖冶如血,"比我们查到的更有意思?"
"赵家钥匙的事。"萧烬突然转身,佩剑撞在案几上发出闷响,"她何时动的手脚?"
谢临安低笑,从袖中取出一卷绢帛展开:"据楼里眼线报,南姑娘在赵元德摔倒时扶了一把。"他指尖点着某处,"这里写着,她右手扶人,左手..."
"好一招声东击西。"萧烬眯起眼,"跟谁学的?"
"更妙的是这个。"谢临安又抽出张纸,"她让丫头们记录的'客簿',表面是客人喜好..."他翻转纸张,背面竟是用特殊药水写的密文,"实际是朝中各部的关系网。"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萧烬眼中的震惊:"她懂暗码?"
"不止。"谢临安从怀中取出一物——正是南乔白日里放的纸鸢,"王爷请看这扎骨架的手法。"
萧烬接过,只见竹篾交接处缠着特殊的绳结,赫然是水师常用的"连环扣"。
"有意思。"他拇指着绳结,"青楼女子会这个?"
谢临安突然倾身,扇骨敲在舆图某处:"最可疑的是,她教那些姑娘的'自爱'之说。"他压低声音,"字字句句,都在破'乐籍'这潭死水。"
萧烬忽然想起南乔说"每月初一放纸鸢"时眼中的光,像极了他年少时在边关见过的流星。
"王爷动摇了?"谢临安似笑非笑。
"查。"萧烬猛地合上窗,风雨被隔绝在外,"她背后肯定有人。"
谢临安却摇头:"若是棋子,不会这么..."他斟酌着词句,"耀眼。今日那些姑娘放纸鸢的样子,王爷没看见?"扇尖在空中画了个圈,"就像被囚禁的鸟儿,第一次看见天空。"
萧烬沉默地看着案上纸鸢。忽然发现骨架内侧刻着极小的一行字——"不自由,毋宁死"。
"继续观察。"他最终说道,却把纸鸢放进了暗格,"但别惊动她。"
谢临安挑眉:"王爷这是..."
"猫捉老鼠。"萧烬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总要玩够了才吃。"
又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书房墙上悬挂的北疆战图。
阴影中,两个男人的身影渐渐重合,而那只纸鸢的线,
不知何时己经缠上了代表皇城的标记。
南乔:不知道啊 ,我什么都没有做,他们自己想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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