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的北京笼罩在非典的阴影中，消毒水的气味比眼泪更浓稠。林晚秋站在康复中心门口，看着员工将最后一箱口罩搬上货车。这批由通达地产“捐赠”的物资上，印着豆豆设计的星星图案——那是他用蓝色蜡笔勾勒的希望符号。
“林女士，记者来了。”小陈递来口罩，声音里带着紧张，“教育局的领导也在现场。”
捐赠仪式开始时，阳光穿过雾霾照在横幅上：“星星守护计划——自闭症儿童为医护人员送口罩”。豆豆戴着卡通口罩，怀里抱着装满千纸鹤的玻璃罐，每只纸鹤上都写着“平安”——这是他和康复中心的孩子们折了整夜的心意。
“感谢林女士的善举，”教育局局长握着她的手，“这些口罩解了社区的燃眉之急。”
林晚秋微笑着点头，目光却落在人群中的陈默身上。他穿着黑色风衣，袖口露出半截蝴蝶袖扣，正用手机拍摄捐赠现场。豆豆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角，口罩边缘露出的眼睛瞪得滚圆：“妈妈，他心里在说‘好戏才刚开始’。”
当晚的本地新闻里，林晚秋的捐赠画面被反复播放。但凌晨三点，微博突然炸开#林晚秋发国难财#的话题，配图是康复中心仓库的照片，里面堆放着“未拆封的过期口罩”。
“这些口罩是张劲松的地产公司提供的！”爆料人ID“正义使者”发布视频，背景是通州地块的建筑工地，“他们用建筑垃圾填埋场的废旧材料制假，林晚秋明知故犯！”
评论区瞬间被愤怒的留言淹没：
“自闭症儿童都是幌子，黑心商人滚出北京！”
“我老婆就是医护人员，用这种口罩等于杀人！”
“查查她和张劲松的关系！”
林晚秋盯着视频里的口罩包装，批号确实与通达地产提供的一致。但她清楚记得，发货前曾让老王做过质量检测，合格报告此刻就锁在办公室抽屉里。
“妈妈，我知道是谁在说谎。”豆豆突然开口，手里攥着爆料视频里出现的口罩，“那个拍视频的叔叔，身上有爸爸的香水味。”
凌晨五点，她带着豆豆来到通州建筑垃圾填埋场。月光下，孩子的脚步突然停在堆土机旁，指着某个塑料袋：“这里面的口罩和我们捐的不一样，星星说它们来自南方的工厂。”
林晚秋戴上手套翻开塑料袋，里面的口罩没有星星图案，生产批号也对不上。她掏出手机报警时，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陈默的奥迪车正加速离开，车尾扬起的灰尘里，她看见李芳探出头，手里挥舞着个蝴蝶形状的东西。
“林女士，我们检测过了，”三小时后，质监局科长递来报告，“您捐赠的口罩符合标准，网上的是栽赃。”他指着监控截图，“昨晚有人潜入仓库，用假口罩替换了真货。”
监控画面里，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戴着鸭舌帽，熟练地打开仓库门锁。林晚秋看着他腰间的钥匙串，蝴蝶形状的挂件与张劲松的司机老王 identical。
“妈妈，他口袋里有爸爸的名片。”豆豆指着屏幕，“上面写着‘通达地产市场部经理’。”
上午十点，林晚秋带着检测报告走进电视台首播间。主持人看着证据，脸色凝重：“所以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抹黑？”
“是的，”她举起豆豆折的千纸鹤，“非典时期，我们更需要的是团结，而不是互相伤害。至于幕后黑手——”她转向镜头，“我相信法律会给出公正的答案。”
节目结束时，豆豆突然指着导播台：“那个姐姐的手机里有爸爸的照片。”林晚秋转头，看见导播正在删除信息，屏幕上闪过陈默与李芳的合照，背景是堆满假口罩的仓库。
下午三点，微博话题#林晚秋捐赠口罩合格#登上热搜。康复中心收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感谢信，其中一封来自小汤山医院的护士，里面夹着张纸条：“星星千纸鹤救了我同事的命，谢谢小画家。”
深夜的办公室里，林晚秋看着豆豆在纸上画下戴着口罩的月亮。孩子突然抬头，眼睛在台灯下亮晶晶的：“妈妈，星星说，非典会在夏天结束，就像黑夜总会迎来月亮。”
她摸着孩子的头，想起U盘里的非典疫情数据——结束日期与豆豆的预言分毫不差。窗外下起小雨，林晚秋摸出张劲松的蝴蝶袖扣，金属表面映出远处的警车灯光——陈默的奥迪车被拦在通州路口，车上装满了尚未销毁的假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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