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虞惜暖踏着轻快的步子回到府中,裙裾间还带着外头的花香。
一见到萧逸尘,她便忍不住上前,眼中闪着雀跃的光:“殿下,谢蕴华应下了!”
萧逸尘望着她眉梢眼底的欢喜,不由莞尔:“我的暖暖果然厉害。”
他伸手示意她低头
拂去她发间的一片落花,指尖流连在她泛红的脸颊。
虞惜暖抿唇笑着,心口像是揣了只扑棱的雀儿。
谢蕴华的认可于她而言,不止是一个助力,更是一种莫大的肯定。
这一切美好得让她恍惚,仿佛踩在云端。
虞惜暖身上就是有种特别的魅力。
萧逸尘看着虞惜暖的目光温柔得能化开三冬冰雪。
让人忍不住想相信,再难的事也能成真。
这也许就是相信,相信的力量。
吴富贵立在廊下,看着殿下这般神情,喉头突然发紧。
他是府中唯一知晓殿下为保虞姑娘,将视若性命的兵符都交还了陛下的人。
此刻见殿下笑得这般开怀,鼻尖一酸,竟滚下泪来。
他慌忙退到门外,却撞上一堵人墙。
月影不知何时立在身后,正歪头打量他通红的眼眶。
“让开。”吴富贵别过脸。
月影却跟着往左一步。
吴富贵往右躲,月影也往右。
两人在门前晃来晃去,活像一对雨刮器。
“吴公公,月影,你们这是......”虞惜暖的声音突然传来。
月影咧嘴一笑,指着吴富贵道:“回夫人,吴公公眼睛尿尿了。”
虞惜暖循声望去,只见吴富贵仓皇去擦拭眼泪的背影。
她心头蓦地一紧,转头看向萧逸尘。
萧逸尘干笑两声,手指无意识地着轮椅扶手。
她的眼神太通透,仿佛己经看穿一切。
她会不会因为他的自作主张想要离开他。
他忽然有些慌,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暖暖,我是自愿的。”
“殿下信臣妾吗?”她忽然正色道,目光灼灼如炬。
“自然。”他答得毫不犹豫。
虞惜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
“那殿下交出去的,臣妾都会替您讨回来。”她轻轻握住他微颤的手,“给我些时日。”
萧逸尘眼眶倏地红了。
他明白,她说的不止是那枚兵符,还有这些年被遗忘在深宫里的岁月,和从未得到过的珍视。
窗外暮色沉沉,却有一缕月光穿透云层,悄悄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晚膳后,虞惜暖特意寻到桂嬷嬷的住处。
烛光摇曳中,老嬷嬷正在整理针线,见来人竟是夫人,手中绣绷“啪”地落地。
“夫、夫人...”桂嬷嬷慌忙起身,眼中闪过惶然。
恍惚间又忆起那日头疾发作,是眼前人为她施针。而自己却...
老嬷嬷声音发颤:“老奴当日...”
“嬷嬷不必说了。”虞惜暖抢先扶住她要下跪的身子
“殿下有您这样的长辈疼着,是他的福气。”指尖轻轻抹去老人眼角的泪,“您一片忠心,我怎会怪您?”
桂嬷嬷再也忍不住,泪珠滚落纵横的皱纹。
虞惜暖手忙脚乱地替她拭泪,心下暗叹:这府里怎么个个都是水做的?
吴公公如是,嬷嬷如是,连殿下...
“嬷嬷,殿下生辰将至,我想问问...”她柔声开口,“他平日爱吃什么?”
这话似打开了闸门。
桂嬷嬷拉着她坐在床沿,昏黄的烛光里,老人眉眼渐渐舒展:
“小主子啊...”这个久违的称呼脱口而出,“小时候最爱蜜饯果子,偏要躲着人吃。”
“还记得有一次他吃甜食被皇后抓到,他还狡辩说自己是男子汉才不爱吃甜食。”
“但其实大家都知道。”
虞惜暖讶然:“可如今...”
“是了。”桂嬷嬷拍着她的手,“自夫人来后,膳房日日备着辣菜。”
见虞惜暖怔忡,轻声道,“小主子说,夫人嗜辣。”
虞惜暖蓦地想起,自己曾劝他少食辛辣时,那人只是笑着应下,却从不解释。
原来那满桌红艳,从来都是...为她而设。
烛花“啪”地爆响,映亮她微微发红的眼眶。
桂嬷嬷说起萧逸尘儿时的趣事便滔滔不绝,首到殿下来人催促,虞惜暖这才依依不舍地告辞。
刚踏入寝殿,便听见萧逸尘带着几分委屈的声音:“嬷嬷好生不懂事,明知我们新婚燕尔,竟将你留了这般久。”
虞惜暖故意板起脸:“殿下可有事瞒着我?”
萧逸尘立刻正襟危坐,双腿并拢作发誓状:“当真没有了。若是有...”
他眼珠一转,“定是我不小心忘了。”
见他不打自招的模样,虞惜暖忍俊不禁:“那每日的辣菜,可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萧逸尘闻言放松下来,眉眼弯弯:“原来是为这个。”他坦然承认,“自然是的。”
“那日我问你时,为何不说?”
“就想看你何时能发现。”萧逸尘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本想着某定会感动得梨花带雨,谁曾想...”
他故作委屈地撇嘴,“反倒拿来吓唬我。暖暖当真狠心。”
虞惜暖被他这番作态逗得哭笑不得。
这人啊,分明是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怎的在她面前,倒像个讨糖吃的孩童?
更何况她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哭。
翌日,虞惜暖便拉着忍冬学做甜点。
可任凭她如何照着步骤来,那面团不是焦黑如炭,便是稀软不成形。
第十次掀开蒸笼时,里头黑黢黢的糕点活像块煤石。
“罢了罢了。”虞惜暖抹去额角面粉,转而取出薄荷叶,“不如做些薄荷棒,殿下若洁疾犯时闻一闻也好。”
这薄荷棒倒是做得顺手,刚装进锦囊,便听忍冬在门外笑道:“主子又想偷懒?”
果不其然又被抓回去继续学做甜点。
眼见又一笼糕点失败,虞惜暖托腮叹道:“忍冬怎的这般厉害?我怕是学不会了。”
眼波流转间竟带了几分娇态。
忍冬何曾见过主子这般模样,心尖一软,正要再教,忽见苏木押着个翠衣婢女闯了进来。
“怎么回事?”虞惜暖蹙眉。
苏木拎着那不断挣扎的婢女,活像提着只扑腾的鸡崽:“这人在药铺外鬼鬼祟祟...”
“放肆!”那婢女尖声喝道,“我乃皇后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红袖!”
虞惜暖心头一跳,连忙示意苏木松手。
红袖整了整衣襟,取出一枚鎏金腰牌红袖整了整被苏木抓皱的衣袖,对着虞惜暖盈盈下拜。
那行礼的姿势极标准,裙裾纹丝不动地铺展开来,连鬓角的珠花都不曾晃动分毫。
“奴婢红袖,参见三皇妃。”她垂首时,金镶玉的步摇在额前轻晃,映得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忽明忽暗,
“娘娘请您即刻入宫。”
说罢冷冷瞥了苏木一眼,那眼神活似在看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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