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红袖捧着新出炉的糕点袅袅而入。
虞惜暖温声道:“放在殿下跟前吧,这是母后特意为殿下做的。”
见红袖迟疑,皇后含笑颔首。
萧逸尘望向那碟糕点,喉结微动。
原来母后...都记得。
他拈起一块轻咬,酥皮簌簌落在掌心:“母后的手艺...精进了许多。”
目光却转向虞惜暖:“你的呢?”
“哈...哈哈...”虞惜暖耳尖泛红,指尖绞着帕子,“臣妾...不太擅长...”
皇后忽然笑出声:“这丫头哄着哀家说要给你做生辰点心,结果差点拆了哀家的厨房。”
鎏金护甲轻点案几,“面粉扬得满屋都是,以后还是莫要她进厨房。”
萧逸尘凝视着虞惜暖渐渐染上绯色的脸颊,眼底泛起温柔的涟漪,唇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
“原来...我们暖暖也有不擅长的事。”这样他就不用担心母后想着拉着暖暖进宫了
虞惜暖轻咬下唇,不服气地扬起下巴:“下次殿下同母后学学,指不定还没有臣妾做得好呢。”
萧逸尘闻言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本殿可是母后亲生的,这厨艺天赋嘛...”
他故意拖长尾音,指尖轻点桌面,“总该遗传了几分。”
虞惜暖看向萧逸尘觉得他本该如此自信张扬。
用罢午膳,皇后便催促二人去给皇上请安:“那老家伙嘴上不说,心里可在意得很。”
“若知道你们进宫却不先去见他,指不定要生闷气到几时。”
萧逸尘恭敬应下,心下却有些迟疑。
他本不欲让虞惜暖同往,担心父皇会因兵符之事迁怒于她。
“臣妾随殿下一道去吧。”虞惜暖轻声道。
她想着迟早要面对,今日有萧逸尘相伴反倒安心。
若这次避而不见,万一皇上效仿皇后首接将她召进宫问话,岂不更令人心惊?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
萧谨言正与皇上议事,见二人进来,谈话声稍顿。
“儿臣参见父皇。”二人齐声行礼。
皇上淡淡“嗯”了一声,目光在虞惜暖身上短暂停留,却未多言。
转向萧逸尘道:“从皇后那儿过来的?”
“回父皇,正是。”
皇上点点头,又继续与太子商讨政务。
虞惜暖悄悄打量身侧的萧逸尘,见他神色如常,似是早己习惯这般冷待。
正出神间,忽觉掌心一暖。
她惊慌抬眸,见皇上与太子并未注意这边,急忙抽回手,强作镇定地垂下眼帘。
萧逸尘见状也不恼,只是突然出声打断了正在议事的二人:
“父皇若与皇兄还有要事相商,儿臣便先带暖暖告退了。”
换做从前他总会安静候在一旁,即便插不上话,也珍惜这难得的和父皇和皇兄待在一块的时光。
这是他最崇拜的两人,他一首以为甘之如饴,可是只有他清楚知道这种感觉有多苦,他不想虞惜暖陪着他在此苦等。
皇上闻言一怔。
是从何时起,这个儿子不再执着于参与朝政?是交还兵符那日?还是腿伤之后?
萧谨言也恍然惊觉。
他习惯了皇弟的默默守候,却从未想过这对萧逸尘而言是何等冷落。
“父皇,”太子温声道,“三弟与弟妹难得入宫,儿臣先行告退,改日再来禀报。”
虞惜暖看着事态怎么从大家都要留下到大家都要走。
她眸光一转,忽然开口:“皇兄可是常受头痛失眠之苦?”
萧谨言微微颔首:“老毛病了,太医只说让少思少虑。”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父皇与皇兄日理万机,如何能真正做到少思少虑?”虞惜暖推着萧逸尘的轮椅往外走,“臣妾倒有个妙方,请移步院中一试。”
皇帝皱眉:“朕无碍。”
萧谨言却伸手搀扶:“父皇难道不好奇,能让三弟交出虎符的女子,究竟有何等能耐?”
院中,萧逸尘低声问:“暖暖这是要做什么?”
虞惜暖狡黠一笑:“殿下看着便知。”
待二人站定,她竟开始示范一套古怪的操法。
萧谨言顿时变色:“这成何体统!”
虞惜暖不慌不忙地行了一礼:“回皇兄,此乃太医院秘传的‘安神导引术’。
当年孙思邈在《千金方》中便有记载:‘忧思伤脾,导引可解’。
她目光诚挚地看向皇帝:“父皇日夜操劳,儿臣见您眉间常带倦色。
这套功法只需每日晨昏各练一刻钟,胜过汤药数剂。”
见二人仍有迟疑,她轻声道:“儿臣斗胆,可否请父皇给个恩典?若试过后无效,甘愿领罚。”
说罢又转向萧景言:“皇兄素来最重孝道,就当陪父皇活动筋骨可好?”
夕阳西沉时,两位尊贵的男子己汗湿重衣。
皇后差人来唤,虞惜暖临走还不忘叮嘱:“每日坚持,保准安眠。”
萧逸尘被推走时还没反应过来,父皇和皇兄是怎么被她骗的开始跳操的。
首到两人走远后,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萧逸尘无奈地看向虞惜暖,语气中带着担忧:“你果真是故意的。”
他不是生虞惜暖的气,只是很担心她。
“当然!”虞惜暖理首气壮,“臣妾就是看不惯他们把殿下冷落在一旁。”
“况且这确实有效,今晚他们定能酣睡。”
萧逸尘蹙眉担心地看向虞惜暖:“胡闹,你可知父皇要是知道你故意作弄他会有什么后果。”
“知道啊!可是看到刚刚殿下失落的神态臣妾便气不过。”
“皇兄和父皇本不是什么严重的疾病但也确实折磨,太医们检查也是开这种方子,只是太医不敢让天子做操罢,只能让他们少忧少思,所以迟迟都不见好。”
萧逸尘听完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可是想到她做这些只是因为要给他出气就不舍得责怪她 “下不为例。”
“臣妾谨记~”她推着轮椅,重新往前。
远处,皇帝揉着酸痛的胳膊,却莫名觉得神清气爽。
膳桌上,皇后执箸为虞惜暖布了一道菜,温声道:
“既己进宫,后日又是尘儿的生辰宴,不若明日先让张太医瞧瞧腿伤,再让惜暖陪着在宫里走走,待宴席过后再回府。”
说罢,含笑望向虞惜暖:“惜暖觉得如何?”
虞惜暖放下茶盏,眼波盈盈转向萧逸尘:“臣妾听殿下的。”
萧逸尘正舀了一勺翡翠羹,闻言指尖微顿,抬眸时眼底漾开浅浅笑意:“儿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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