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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章 沉默的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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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攥着购物袋的手又紧了紧,指节发白。

那里面装着一件深蓝色的棉袄——是江叙白挑的,说适合他爸干活穿。还有一条暗红色的羊毛围巾,摸上去很软,我想着天冷了,江母脖子总喊疼。

可现在,这些心意突然变得可笑。

“叙白。” 我把袋子放在院门口的青石板上,声音很轻,却很冷。

他愣了一下,看看袋子,又看看我。

“这次我就忍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衣服你想给就给,不想给就扔了吧。”

说完,我转身回屋,没再看他的表情。

那晚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院子里传来压低的争执声——

“你媳妇什么意思?甩脸子给谁看?* 江母的声音尖利。

江叙白闷闷地回了一句:“妈,手机是我想买的……”

“放屁!你当我瞎?”

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大概是江叙白把衣服递了过去。

江母的嗓门更高了:“哟,还知道买衣服?这颜色土得掉渣!多少钱?小票呢?”

我翻了个身,把被子拉过头顶。

可那些声音还是像针一样,细细密密地扎进来。

第二天早上,江母破天荒地煮了粥——白米粥,稀得能照见人影。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把唯一一碟咸菜推到江父面前。

“吃啊,不是嫌我做的饭不好吗?” 她斜眼瞥我,筷子把碗沿敲得叮当响。

我没说话,径首走到灶台另一边。开始做起了我想吃的早饭。

江叙白夹在中间,端着碗不知所措。

第二天清晨五点,厨房的灯亮得刺眼。

我站在灶台左侧,往煎锅里磕进一颗鸡蛋。蛋液接触热油的瞬间,右侧的江母"咣当"甩下铁锅,故意让锅铲碰撞出刺耳的声响。我们之间隔着不足两米的距离,却像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城墙。

冰箱门突然被重重关上。江母手里攥着我昨天买的牛奶,玻璃瓶上凝结的水珠滴在她拖鞋上。"这么贵的牛奶,喝了也不怕折寿。"她嘟囔着,却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

洗衣台上,我的浅色衬衫和她的深色裤袜纠缠在一起。昨晚明明分开晾的,现在却像麻花似的绞着。我伸手去解,摸到一片潮湿——她肯定又往我的衣服上泼了茶水。

院子里的卫生间传来持续的水声。江叙白在里面待了二十分钟,水声一首没停。我知道他在躲,躲这个充满火药味的家。镜子上蒙着水雾,我用手擦开一道,看见自己眼底的血丝。

饭桌上,江父把报纸翻得哗啦作响。江母把煎糊的鸡蛋夹到他碗里,他眼皮都没抬一下。我盛粥时"不小心"碰倒醋瓶,深色的液体在江母手边漫开,她像被烫到似的跳起来。

"作死啊!"

江叙白的筷子停在半空。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母亲,最后夹起一撮咸菜放进嘴里,嚼得格外用力。

午后,我发现新买的洗发水少了半瓶。瓶身上贴着胶带,歪歪扭扭写着"江"字。我盯着那个字看了很久,然后挤出一大坨抹在梳子上,悄悄放回江母的梳妆台。

黄昏时分下起雨。院子里,我那把蓝色雨伞孤零零地挂着,伞骨折了两根。而江母的红伞大剌剌地撑开,占据着最好的晾晒位置。我抓起红伞走进雨里,伞面很快被风吹得翻了过去,铁骨架扭曲成一个可笑的形状。

夜里,江叙白翻身时碰到我的手臂,又很快缩回去。黑暗中,我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这口气叹得太轻,轻得可以被解释成梦呓;又太重,重得压在我胸口整晚。

衣柜深处,那件被剪坏的棉袄静静躺着。我摸着参差不齐的布料边缘,突然很想笑。原来最伤人的不是歇斯底里的争吵,而是这种日复一日的,安静的互相折磨。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明暗交界线。我们各自躺在属于自己的那一侧,谁都没有越过界。

这些琐碎的折磨像钝刀子割肉,可最疼的永远是江叙白的沉默——

- 他看见我被热油烫红的手背,却只是把酱油瓶往我这边推了推。

- 他听见他妈在里屋骂我“不下蛋的母鸡”,却低头把电视音量又调高两格。

首到某天我发现,他偷偷在我枕头下塞了一管烫伤膏,包装盒上还沾着食堂的油渍。

原来有些人表达爱的方式,是假装没看见你在流血,却记得给你买创可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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