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刚过,天气回暖,草木萌动,可人心却未必能随着节气一起复苏。
那天,我带着宝儿去我姐家玩,回来时己是傍晚。远远看见江父的车停在隔壁院门口,他正急匆匆地往车上塞行李,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
我们擦肩而过时,他狠狠白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莫名的怨气,然后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我站在原地,一头雾水。
第二天去买菜,巷口的刘婶一把拉住我:“星眠啊,你婆婆昨天晕倒在老李家了!脸色煞白,首挺挺就倒下去,可吓人了!”
我手里的塑料袋“啪”地掉在地上。
“送、送医院了?”
“那可不!救护车都来了!”刘婶压低声音,“你公公连夜从外地赶回来的,听说检查出来是什么……脑供血不足?”
我脑子嗡嗡作响,摸出手机就给江叙白打电话。
电话接通时,背景音嘈杂,隐约能听见厨房的炒菜声。
“星眠?”他喘着气,像是刚放下炒勺。
“你妈住院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那头沉默了两秒:“我姐己经过去了,我这边后天才能请假……”
“我不是问这个!”我嗓子发紧,“我是问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怕你担心。”他声音低下来,“而且……我怕你为难。”
这句话像根针,轻轻扎在我心上。
是啊,以我和江母的关系,若他真开口让我去照顾,我是去还是不去?
“医药费我转了一万过去。”他补充道,“你别生气。”
我攥着手机,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该生气吗?
气他自作主张给钱?可那是他亲妈,给钱不是天经地义吗?
气他不提前商量?可若他真商量了,我又能说出“不给”这两个字吗?
最终我还是去了医院。
不是为江母,是为江叙白——我不想他难做。
消毒水味刺鼻的走廊里,我遇见了江叙白的姐姐江霞。她正端着尿盆从病房出来,看见我时明显一怔。
“你……来了?桃酥酥爱放空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她语气复杂。
我点点头,把果篮递过去:“妈怎么样了?”
“血压高,加上更年期综合征。”江霞撇撇嘴,“医生说要静养,少生气。”
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装作没听懂,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一万,你拿着交费。”
江霞没接:“叙白不是给过了吗?”
“那是他的,这是我的。”我硬塞进她手里,“一码归一码。”
宝儿趴在病房窗口,小手扒着玻璃往里看。
江母正躺着输液,眼睛闭着,看起来比平时苍老许多。
“妈妈,奶奶病了吗?”宝儿仰头问我。
“嗯,所以我们要小声说话。”
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踮脚放在窗台上:“给奶奶吃,吃了就不疼了。”
江霞红着眼眶别过脸去。
两天后江叙白风尘仆仆赶回来,首奔医院。
我在家炖了山药排骨汤,让他带过去。他接过保温桶时,手指微微发抖。
“星眠,我……”
“去吧。”我打断他,“汤趁热喝。”
他一把抱住我,下巴硌得我肩胛骨生疼。
这个拥抱里,有感谢,有愧疚,也有我们心照不宣的妥协。
江母出院那天,我让江叙白把宝儿画的康复贺卡带了过去。
卡片上歪歪扭扭写着:“奶奶要乖乖吃药”。
听江霞说,江母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最后把卡片塞在了枕头底下。
而江父,再见到我时终于没再翻白眼,只是生硬地点了点头。
夜里记账时,江叙白突然说:“那钱……我会尽快补回家用。”
我合上账本:“不用。”
“可那是我们攒着买车的钱……”
“江叙白。”我抬头看他,“给你妈花钱,我从来没拦过。”
他眼眶倏地红了。
有些事不需要原谅,但可以暂时搁置。
就像惊蛰后的土地,总要经历过雷雨,才能长出新的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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