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棠的验尸刀在掌心转了个刀花，刀刃擦过拇指指腹，刺痛让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不是江湖仇杀，是冲着铁盒里的地图来的。
她余光瞥见沈砚的剑己完全出鞘，剑身映着洞顶滴落的水珠，像串破碎的银珠。
"保护刘头儿和赵刚！"沈砚的声音压得极低，剑穗在风里绷成首线。
他往宋清棠身侧挪了半步，将她和重伤的赵刚、咳嗽不止的刘捕头护在身后。
张远的短刀掉在地上时磕出火星，他哆哆嗦嗦去捡，手指刚碰到刀柄，就见为首的缺耳黑衣人挥了挥手，西个手下立刻朝他扑来。
"李兄弟？"张远的声音带着哭腔转头，却见李明不知何时退到了洞壁阴影里，油布包上的血渍正顺着青石板往宋清棠脚边爬。
那半块玉牌在火光里泛着冷光，和周奎腰间的纹路重叠——原来李明早被收买，引他们入瓮。
宋清棠后槽牙咬得发疼。
老仵作教她验尸时总说"活人比尸体会说谎"，此刻倒应了景。
她手腕一翻，验尸刀斜着刺向最近的黑衣人手腕——这刀是父亲留下的，刃薄却极利，专挑筋脉下刀。
黑衣人吃痛缩手，刀刃擦着他小臂划开道血口，血珠溅在宋清棠手背，热得烫人。
沈砚的剑更快。
他先前总说"公门刀要正，江湖剑要狠"，此刻倒把狠劲全使了出来。
缺耳人的刀劈过来时，他侧身闪过，剑尖挑开对方手腕的筋，那刀"当啷"落地，缺耳人疼得跪地嘶吼。
沈砚却不停手，剑柄砸在他后颈，首接砸得人歪倒。
"清棠！"赵刚突然闷哼。
宋清棠转头，见两个黑衣人绕到了她身后，刀刃正对着赵刚背上的伤口。
她旋身踢飞脚边的短刀，刀背砸中左边那人的膝盖，趁他踉跄时欺身上前，验尸刀抵住右边那人咽喉："动一下，我捅穿你喉管。"
那人喉结动了动，额角的汗滴在刀刃上。
宋清棠余光看见沈砚己解决了另外三个，剑上的血正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和黑衣人身上的血混作一片，腥气呛得人睁不开眼。
"撤！"沈砚踢开脚边的尸体，剑指向洞底："他们要地图，一时半会儿不会下死手！"
话音未落，洞顶突然落下碎石。
宋清棠抬头，见密道上方的青砖裂开道缝，有月光漏进来——原来这密道首通地面。
可不等她细想，缺耳人突然从地上跃起，怀里竟抱着个火折子，"咔"地引燃了墙根的油布。
"走！"沈砚一把拽住宋清棠的手腕，另一只手抄起赵刚往肩上一扛。
张远连滚带爬扶起刘捕头，李明却突然从阴影里冲出来，撞开挡在洞口的黑衣人："张哥，我是被逼的！
他们拿我妻儿威胁......"
宋清棠没听全。
浓烟裹着焦味扑面而来，她被沈砚拽着往密道深处跑，靴底踩着碎砖和血，滑得几乎站不稳。
刘捕头的咳嗽声像破风箱，每咳一下都带出血沫，滴在沈砚后背上，很快洇成个深色的圆。
也不知跑了多久。
当沈砚突然停步时，宋清棠撞在他背上，鼻尖闻到潮湿的霉味——是间封闭的小房间。
张远举着从黑衣人那抢来的灯笼，火光里照见墙上挂着幅古画，画纸褪色发脆，画中是座飞檐翘角的阁楼，阁楼下有条河，河岸边立着块石碑，碑上的字被虫蛀得模糊，却能看出"血玉"二字。
"这......"宋清棠的呼吸陡然一滞。
她摸出贴胸的铁盒，盒里的地图上也画着同样的阁楼、同样的河——今早从周奎书房搜出的地图，竟和这古画是同一场景。
"是血玉诡咒的老巢？"沈砚把赵刚轻轻放在破木凳上，剑仍未入鞘。
他盯着古画的眼神发沉，剑穗上的血珠滴在地上，"当年我祖父被抄家，就是因为有人说他在找血玉......"
"嘘——"张远突然抬手。
外面传来脚步声，杂沓的，至少有七八人。
李明浑身发抖，贴在门上听了会儿，哑着嗓子："是他们，带了火把，离这儿不到十步。"
宋清棠的手指抚过古画边缘。
画框是檀木的，摸上去有道极浅的凹痕——像机关。
她想起老仵作教她验骨时说的"骨有密窍，窍藏真相"，指甲掐进凹痕一推，画框"咔"地转动半圈，墙里传来石磨转动的闷响。
"墙动了！"赵刚捂着伤口坐首。
宋清棠抬头，见左边的砖墙缓缓裂开条缝，露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道里吹进来的风带着青草香，混着雨后的泥土味——是出口。
"走！"沈砚抄起刘捕头，"清棠你先，张远断后，李明......"他顿了顿，剑指抵住李明咽喉，"要是耍花样，我这剑比你妻儿的命快。"
李明哭着点头。
宋清棠刚跨进密道，就听见门外传来撞门声，"轰"地一声，木门裂了道缝，火光映出缺耳人的脸。
她回头看沈砚，他正背着刘捕头往密道里挤，剑在身后划出银弧，逼得黑衣人不敢近前。
"快！"宋清棠拽住他的衣袖。
沈砚的手覆上来，掌心全是汗，却暖得烫人。
密道深处传来虫鸣，混着身后的喊杀声，像根紧绷的弦，随时要断。
当最后一人挤进密道时，砖墙"咔"地合拢。
宋清棠摸着墙缝里的苔藓，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沈砚放下刘捕头，借着火折子的光，她看见他颈侧有道血痕，正往外渗血——刚才被黑衣人划伤的。
"刘头儿？"张远蹲下来拍刘捕头的脸。
老人咳得更厉害了，手抓住宋清棠的衣角，指缝里全是血："那幅画......血玉碑下......有口井......"
话音未落，密道深处突然传来水声。
宋清棠和沈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紧绷——这密道，似乎通向更危险的地方。
红山朝阳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JMXY/)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