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窜起的刹那,宋清棠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紫芒中那半张青灰人脸正咧着嘴,獠牙刮擦着盆沿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在笑,又像在嘶吼。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不是普通的邪火,是被血玉引出来的阴魂。
"镇魂香囊!"她突然想起腰间挂着的锦袋。
那是老仵作临终前塞给她的,说"遇上开了灵智的脏东西,撒里面的沉水香末"。
手指刚触到囊绳,腕间就被沈砚攥住。
他的掌心烫得惊人,剑穗扫过她手背:"先退!"
"来不及了。"宋清棠咬着牙扯开囊口。
沉水香末混着松炭焦味扑进鼻腔,她闭眼将整袋粉末倒进火盆。
紫焰"滋啦"一声矮了半截,青灰人脸的轮廓开始模糊,却仍有几缕黑丝缠向她的脚踝。
沈砚的剑"唰"地劈下,火星溅在她鞋尖,烫得她踉跄一步。
"走!"他拽着她往殿外跑。
风裹着沙砾拍在脸上,偏殿的宫灯"噼啪"炸响,最后一盏熄灭时,地面传来细碎的裂纹声。
宋清棠低头,看见青砖缝里渗出幽绿雾气,像活物般往她裤管里钻。
"断魂铃!"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左手探进袖中,指尖触到那枚铜铃的瞬间,记忆闪回——八岁那年,爹蹲在义庄外的老槐树下,把这枚刻着"宋"字的铜铃塞进她手心:"遇到脏东西,摇三下,它听你的。"
腕子抖得厉害,第一声铃音像碎玉落盘。
绿雾顿了顿,第二声铃音扬起时,雾气突然蜷缩成一团,"嗤"地缩回裂缝。
第三声铃音未了,地面"咔"地合拢,青砖上只留道浅浅的白痕。
沈砚的剑仍指着方才雾气涌出的位置,后背的官服己被冷汗浸透。
他转头看她,道冠不知何时掉了,碎发黏在额角:"这铃......"
"我爹的。"宋清棠抹了把脸上的汗,声音发哑。
两人刚迈出偏殿门槛,就被七八个黑衣禁军拦住。
为首的刀疤男刀尖斜指沈砚胸口:"擅闯皇宫,当诛九族。"
宋氏仵作阴阳录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宋氏仵作阴阳录最新章节随便看!沈砚反手摸向腰间令牌,动作顿在半空——他突然想起今早出门前,总捕头王七递来的密信:"北城区捕头沈砚,私通玄门余孽,着即革职。"当时他只当是玩笑,此刻刀疤男腰间的玄纹腰牌闪着冷光,他终于明白:他们早有准备。
"令牌在这。"宋清棠突然出声。
她指尖抵着怀中血玉残片,温热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
昨夜老仵作的话在耳边回响:"这玉能引鬼,也能挡灾。"她盯着刀疤男眼底的阴鸷,轻声道:"你们要的是它,还是我们的命?"
刀疤男的瞳孔骤缩。
他身后的禁军有几个手开始发抖,显然听过血玉的传说。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远处传来三声钟响。
宋清棠耳力好,听出是景阳宫的朝钟——那是皇帝急召重臣的信号。
"陛下有旨!"尖细的嗓音刺破暮色。
穿明黄蟒纹宫衣的老宦官跑得气喘吁吁,手里的金牌在夕阳下泛着金芒,"彻查香供司旧案,凡涉事人等暂押候审!"
刀疤男的刀"当啷"落地。
他狠狠瞪了眼老宦官,挥挥手带人退开。
沈砚扶着宋清棠往宫门外走,路过老宦官时,对方冲他使了个眼色——那是他三年前在刑部当差时,老上司陈大人惯用的暗号。
"有人递了话。"沈砚低声道。
宋清棠望着宫墙上方翻涌的乌云,没说话。
她摸出血玉残片,借着最后一缕天光,看见表面浮起一行细如蚊足的铭文:"九幽之门,不可轻启。"
"他们不是要唤醒死者。"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是想打开不该存在的地方。"
沈砚握紧剑柄。
他望着远处皇陵方向连绵的山脉,那里曾是大昭最森严的禁区,此刻却像有团黑雾正在凝结。
月上中天时,义庄后院的尸库格外安静。
守夜的老张头裹着破棉絮打盹,铁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忽然,一声极轻的"咔"响惊得他打了个激灵。
他揉着眼睛抬头,只见铁锁正缓缓向下滑——锁孔里插着根细如牛毛的铁丝,另一端,一只戴青布手套的手正轻轻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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