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哲的衬衫下摆被血浸透，顺着裤管滴在瓷砖上，在脚边洇出暗红的星子。
他盯着电梯数字跳动的荧光，喉结动了动——刚才那道伪装成清洁工的身影被他踹进消防通道后，电梯又往下沉了两层，现在正往顶楼升。
“叮——”
电梯门开的瞬间，他的肌肉先于大脑做出反应。
三个穿黑夹克的男人鱼贯而出，最前面那个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他耳侧打进墙里，石灰粉簌簌落进他后颈。
许明哲矮身撞向最近的护理车，金属托盘哗啦啦砸在地上，挡住了第二发子弹。
“老狗还挺能蹦跶。”中间男人扯了扯袖口，露出腕间银色刺青——是药企实验室的标志。
许明哲的瞳孔缩成针尖，这是他在江临书房资料里见过的，苏璃童年被拐去的那个非法研究所的图腾。
他摸向后腰，才想起方才混战中配枪被撞飞了。
左手压着肋下的伤口，血腥味在齿间蔓延。
但他笑了，露出沾血的犬齿：“老子这条命，本来就是给小先生挡子弹的。”
话音未落，他己扑了上去。
最左边的男人举着电击棒袭来，许明哲侧头躲过，右肘狠狠砸在对方喉结上。
那人踉跄后退，许明哲借势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推向中间男人的枪口。
“砰”的一声闷响，子弹穿透两个人的身体，左边男人闷哼着栽倒，中间男人骂了句脏话，正要调整角度，许明哲己抄起地上的金属托盘砸过去，精准砸中他握枪的手腕。
最后一个男人从背后勒住他脖子，手臂像铁箍般收紧。
许明哲的太阳穴突突跳着，眼前开始发黑。
他想起江临小时在老宅后院被野狗追，是他蹲下来把那孩子护在怀里；想起苏璃第一次以“甜软娇妻”人格给他递热牛奶时，说“许哥的疤真像勋章”；想起半小时前江临发来的定位——那隧道离医院还有三公里，可苏璃的心跳监测仪，此刻正在病房里响得急促。
他咬碎舌尖，剧痛让神智清明。
左手反扣住对方手腕，膝盖猛撞其后膝窝。
男人吃痛松开手，许明哲转身抓住他的肩膀，用额头狠狠撞向对方鼻梁。
鲜血溅在他脸上，男人捂着脸后退，许明哲趁机捡起地上的枪，指向三人。
“都他妈躺着。”他喘着粗气，枪管在发抖。
三个男人倒在血泊里，其中两个还在抽搐。
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门突然被推开，许明哲的枪口立刻转过去——却见周医生站在光影交界处，白大褂下摆沾着灰，手里举着支装着淡蓝色液体的注射器，像举着把刀。
“许先生。”周医生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冰锥，“你该知道，苏小姐的人格分裂症，需要更激进的治疗手段。”他晃了晃注射器，“这是新药，能让所有副人格永远沉睡。”
许明哲的呼吸陡然一滞。
他想起上周陪苏璃复诊时，周医生还握着她的病历说“慢慢来，创伤需要时间”；想起江临查到药企往精神科塞黑钱时，他还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问题”。
原来都是假的，原来从一开始——
“去你妈的治疗。”许明哲把枪往地上一扔，赤手空拳冲过去。
周医生侧身躲过他的首拳，反手用注射器扎向他脖颈。
许明哲偏头，针尖擦着耳垂划过，在墙上留下个淡蓝的小点。
刚成婚：才发现老婆有人格分裂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刚成婚：才发现老婆有人格分裂最新章节随便看！他抓住周医生的手腕，两人在走廊里扭打，消毒水味混着血腥味首往鼻腔里钻。
周医生的动作比想象中利落，显然受过训练。
他用膝盖顶许明哲的腹部，趁其吃痛时抽回手，再次举起注射器。
许明哲抓住他的胳膊往墙上撞，玻璃管撞出裂纹，淡蓝液体渗出来，在周医生白大褂上晕开。
周医生痛呼一声，许明哲趁机扣住他的后颈，将他的脸按在墙上。
“说！是谁让你来的？”许明哲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板。
周医生的鼻梁撞在瓷砖上，鲜血滴进领口：“你阻止不了...他们要的是完整的实验数据...苏璃是最完美的样本...”
许明哲扯下自己的皮带，将周医生的手反绑在身后。
他搜出周医生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最新一条消息是“确保注射完成，否则你儿子的手术费——”他捏碎手机，将注射器远远扔进楼梯间。
病房里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许明哲转身冲进去，只见苏璃半坐在床上，床头的花瓶摔在地上，她的右手还保持着挥击的姿势。
她的眼睛是琥珀色的，这是“暴躁御姐”人格的特征，但下一秒，瞳孔又变成深褐色，像被雾气蒙住——是“温柔护士”人格；再眨眼，眼尾上挑，冷得像淬了冰，那是“冷面杀手”。
“许哥...”苏璃的声音在三种声线间切换，“疼...头要炸开了...”她抓住自己的头发，指甲在头皮上抓出血痕。
许明哲冲过去按住她的手，摸到她的额头烫得惊人。
监护仪的心跳曲线疯狂跳动，从60飙升到140，又骤降到80，像过山车般惊险。
“苏小姐，我在。”他扯下床头的毯子裹住她，“小先生马上就到，他说要带你去看海，你不是说想看日出时的浪花吗？”苏璃的手指突然掐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冷面杀手”的声音从她喉咙里挤出来：“他们来了，不止三个，还有...十七个。”
许明哲的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扶苏璃躺好，将床头摇高成半坐姿势，又把碎玻璃扫到墙角。
走廊里突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混着对讲机的刺啦声：“目标在VIP病房，三组封锁楼梯，西组跟我上——”
他抓起地上的枪，检查弹夹——还剩三发。
转身时瞥见苏璃的手正慢慢摸向床头柜，那里放着她上次用来自卫的水果刀。
他按住她的手背：“我守着，你歇会儿。”
苏璃的眼睛又变了，是最初的甜软模样，像只受了惊的小鹿：“许哥，我好怕...他们说要把我关回实验室...”
“不怕。”许明哲蹲下来与她平视，血从指缝滴在她床单上，“你信我吗？我这条命，从跟了小先生那天起，就只干两件事：护他周全，护你周全。”
走廊尽头的电梯再次“叮”响。
许明哲起身，背对着苏璃站在门口，枪口对准电梯方向。
他听见金属碰撞声，是敌人在换弹夹；听见有人低声说“那保镖伤得不轻”；听见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擂鼓。
而此刻的地下隧道里，江临正扶着潮湿的墙往前挪。
他的鞋底蹭到块碎砖，发出“咔嗒”轻响。
头顶突然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搬动金属板。
他抬起头，看见通风管道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是枪管的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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