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卿端着药碗走进沈老爷的屋子，脸上挂着温婉的笑，眼底却是一片凉薄。
"老爷，该喝药了。"她柔声道，在床沿坐下，轻轻舀了一勺药送到他嘴边。
沈老爷阴沉着脸，目光死死盯着她，却还是张口咽下了药。
自从瘫痪后，他的脾气越发暴躁，但对苏云卿，却莫名多了几分依赖——或许是因为，只有她喂药时，他才能从她身上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幽香，让他恍惚间还能想起自己曾经的风光。
"老爷这几日气色好多了。"苏云卿轻声细语，指尖轻轻替他掖了掖被角，"大夫说，若是好好调理，说不定还能恢复些。"
沈老爷冷笑："恢复？"他盯着她，眼底满是阴鸷，"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一辈子瘫着？"
苏云卿眼圈微红，摇头道："老爷怎么能这么想？我日日盼着您好起来……"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几分委屈，听得沈老爷心头一颤。他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真的？"
苏云卿任由他握着，低眉顺眼："自然是真的。"
沈老爷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松手，从枕下摸出一块令牌扔给她："以后府里的事，你帮着大太太打理。"
苏云卿故作惊讶："老爷，这……"
"怎么？不想要？"沈老爷眯起眼。
她连忙摇头，将令牌握在手中，轻声道："我只是怕自己做不好，辜负了老爷的信任。"
沈老爷冷哼："你聪明得很，别给我装傻。"
苏云卿垂眸，唇角微勾："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成了。
她起身告退，走出房门时，脸上的柔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
这块令牌，意味着她可以自由出入沈家，甚至可以插手府中事务。
沈砚之、沈砚舟、沈砚川、沈砚清……
她轻轻着令牌，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苏云卿踏出沈府大门时，久违的阳光洒在她脸上，她微微眯起眼，唇角勾起一抹真心的笑意。
自由的感觉，真好。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指尖轻轻着袖中的令牌，思绪翻涌。
忽然，一道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沈家二太太，好雅兴。"
苏云卿脚步一顿，缓缓转身。
街角的茶楼前，站着一名身着月白色旗袍的女子，乌发如瀑，眉眼如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宋清澜。
她的大学同学，也是当年学校里唯一一个看穿她伪装的人。
苏云卿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如常，轻笑一声："宋小姐，好久不见。"
宋清澜缓步走近，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烟，烟雾缭绕间，她的眸光锐利如刀："听说你嫁进沈家当姨太太了？"她上下打量苏云卿一眼，嗤笑，"装得挺像那么回事。"
苏云卿不恼，反而笑意更深："彼此彼此，宋小姐不也在装大家闺秀？"
宋清澜挑眉，忽然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沈家那潭浑水，你也敢蹚？"
苏云卿侧首，红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浑水才好摸鱼，不是吗？"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轻笑出声。
聪明人之间，从不需要多说。
宋清澜退后一步，掸了掸烟灰："需要帮忙吗？"
苏云卿眸光微闪，笑意不减："暂时不用。"她顿了顿，"不过，有件事倒是想请教。"
"说。"
"沈家最近和宋家有生意往来？"
宋清澜眯起眼，忽然笑了："怎么？沈家的少爷们满足不了你，连我家的主意也打？"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过来给你二妈请安》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苏云卿不置可否，只是轻轻抚过自己的发梢："随口一问。"
宋清澜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将烟摁灭，淡淡道："下月初三，沈砚之会来宋家谈一笔药材生意。"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苏云卿一眼，"你若有兴趣，可以'偶遇'。"
苏云卿轻笑："多谢。"
宋清澜摆摆手，转身离去，背影潇洒利落。走出几步，她又回头，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苏云卿，别玩脱了。"
苏云卿望着她的背影，眸色渐深。
夜色沉沉，沈老爷的屋内烛火摇曳，药香混着沉水香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苏云卿坐在床沿，纤白的手指执起青瓷药勺，轻轻吹了吹，递到沈老爷唇边："老爷，该喝药了。"
沈老爷阴沉着脸，却还是张口咽下。
他的目光越过苏云卿，落在不远处正在报账的沈砚之身上："砚之，宋家那批药材的账目，可清点完了？"
沈砚之头也不抬，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账册："己经核对完毕，三日后便可交割。"
"嗯。"沈老爷眯了眯眼，忽然道，"宋家的大小姐，你见过了？"
沈砚之指尖微顿，抬眸看了沈老爷一眼："尚未。"
苏云卿垂眸，又舀了一勺药，动作轻柔，仿佛对父子俩的对话毫不在意。
沈老爷冷笑一声："宋家有意联姻，那宋清澜是个聪明人，配得上我沈家的长子。"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苏云卿一眼，"你觉得如何？"
这话明着问沈砚之，实则是在试探苏云卿的反应。
沈砚之合上账册，声音冷淡："儿子暂时没有娶妻的打算。"
"胡闹！"沈老爷猛地拍了下床榻，药碗被震得叮当作响，"你都多大了？沈家需要继承人！"
苏云卿适时地按住沈老爷的手，柔声劝道："老爷别动怒，大少爷自有考量。"她抬眸，与沈砚之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又迅速分开，"宋小姐确实是个妙人，今日我在街上偶遇，谈吐不凡。"
沈砚之眸色一沉。
沈老爷却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阴恻恻地笑了："哦？你也见过宋清澜？"
"是呢。"苏云卿笑意盈盈，指尖轻轻抚过沈老爷的手背，"宋小姐还说，很期待与沈家的合作。"
沈老爷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道："砚之，你先出去。"
沈砚之站在原地未动，目光落在苏云卿身上，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怎么？"沈老爷冷笑，"我现在使唤不动你了？"
沈砚之这才躬身："儿子告退。"临走前，他深深看了苏云卿一眼，眸中暗潮翻涌。
待房门关上，沈老爷一把攥住苏云卿的手腕："贱人，你打的什么主意？"
苏云卿吃痛，却依旧笑得温柔："老爷说什么？我不懂。"
"少装傻！"沈老爷咬牙切齿，"你是不是勾引砚之了？"
苏云卿眼圈微红，委屈道："老爷怎么能这么想？我只是……替沈家着想。"她低头，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宋家势力不小，若能联姻，对沈家自是好事。"
沈老爷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松手，冷笑："最好如此。"他躺回床上，疲惫地闭上眼，"滚吧。"
苏云卿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走出房门，她脸上的柔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
廊下阴影处，沈砚之缓步走出，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拐角处。
"你见宋清澜了？"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
苏云卿抬眸看他，笑意不减："大少爷这是……吃醋了？"
沈砚之眸色幽深，忽然低头，狠狠咬上她的唇，首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苏云卿，别玩火。"
她轻轻舔去唇上的血珠，笑得妖冶："火己经烧起来了，大少爷要如何？"
远处传来脚步声，沈砚之松开她，声音冰冷："记住你的身份。"
苏云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眸色渐深。
——这场联姻，她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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