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砚之刚推开书房的门，三双眼睛齐刷刷瞪了过来。
沈砚川抱着手臂靠在书架上，指节捏得咔咔作响："大哥，该谈谈规矩了。"
沈砚舟坐在太师椅上慢悠悠地摇着折扇："长幼有序是不错......"扇面"唰"地合拢，指向窗外苏云卿的院子，"但也不能总可着您一人来。"
沈砚清蹲在窗台上啃苹果，闻言举手："就是就是！二妈嗓子都哑了！"
沈砚之冷着脸走到案前，玄色衣袖上还沾着昨夜未干的墨渍："你们要如何？"
"抽签！"沈砚川拍案而起，"老子受够了天天听墙根！"
沈砚舟从袖中取出个青瓷签筒："按二妈立的规矩，每日辰时抽签。"修长的手指轻点筒身，"红签者入内，黑签者......"
"禁足三日~"沈砚清笑嘻嘻地接话，苹果核精准砸进角落的铜盆里。
沈砚之盯着那枚在签筒里晃动的红签，忽然冷笑："若我不应？"
"那就别怪弟弟们......"沈砚川一把扯开衣领，露出胸膛上未愈的抓痕，"抢食了。"
窗外忽地传来"咔嚓"轻响。西人同时转头——
苏云卿正倚在回廊下嗑瓜子，胭脂红的裙摆扫过积雪，像团灼人的火。
见他们看过来，她红唇微启，吐出片瓜子壳："继续呀。"
沈砚清一个箭步蹿出去："二妈！他们欺负我！"
"放屁！"沈砚川追出来，"明明是你小子昨晚往我茶里下泻药！"
沈砚舟不紧不慢地踱到廊下，折扇轻抬苏云卿的下巴："二妈评评理？"
她刚要开口，沈砚之突然从身后将她打横抱起："今日雪大。"玄色大氅裹住两人，"我送二妈回屋。"
"沈砚之！"三人异口同声。
苏云卿在他怀里轻笑，指尖勾着那枚不知何时顺来的红签，在三人眼前晃了晃："诸位少爷......"
"明日请早~"
沈砚舟借着送药的名义踏入苏云卿的院子。
"二妈。"他执扇轻叩屏风，"新调的舒痕膏。"
苏云卿斜倚在软榻上，腰后垫着沈砚清送的软枕，闻言懒懒抬眸："二少爷倒是会挑时辰。"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窗外——沈砚之刚被族长叫去议事，
沈砚川被支去巡铺子，
沈砚清则被大太太拘在祠堂抄经。
沈砚舟轻笑，径自坐到榻边。
月白广袖拂过她腰间锦被，带起一阵清苦药香："疼得厉害？"
"你说呢？"她翻了个身，中衣领口滑落，露出肩背处几道未消的指痕。
折扇"嗒"地搁在案几上，他掌心倒上药膏，温热指腹贴上她后腰："大哥下手没个轻重。"力道不轻不重地揉开淤青，"这里？"
苏云卿闷哼一声，指尖揪紧锦褥："二少爷这般熟练......"她偏头看他，"没少给人揉吧？"
"只给你。"他俯身，呼吸拂过她耳后敏感处，"毕竟......"指尖突然按到某处穴位，"能让我甘愿当药童的，唯二妈一人。"
她腰肢一颤，却被他另一只手稳稳按住："别动。"药香混着他袖间冷梅香萦绕上来，"这膏子要揉开才见效。"
窗外雪落无声，屋内炭火"噼啪"爆了个火星。
苏云卿渐渐放松下来，忽然察觉他指尖轨迹变了——
从疗伤的揉按，变成暧昧的描画。
"沈砚舟。"她警告地攥住他手腕，"你的扇子掉了。"
"无妨。"他反而就势压下来，唇瓣擦过她后颈，"比起扇子......"掌心整个贴住她腰窝，"我更想知道，二妈那晚在祠堂，究竟对紫檀盒动了什么手脚？"
苏云卿瞳孔微缩，旋即轻笑："二少爷这是......审我？"
"是请教。"他忽然咬开她颈后系带，在暴露的脊梁上落下一串轻吻，"毕竟能让大哥连着三日发疯的......"齿尖磨过她脊椎骨，"总不会是空盒子。"
她猛地翻身，却被他掐着腰按回榻上："嘘——"折扇不知何时又回到他手中，此刻正挑着她下巴，"大哥快回来了。"
院外果然传来脚步声，沈砚舟却纹丝不动。
他凝视着她骤然绷紧的肩线，忽然低笑："怕什么？"扇骨滑进她松散的衣领，"我又不是大哥......"
"——不会弄疼你。"
最后一字落下时，房门"砰"地被推开。
沈砚之站在门口，玄色大氅上沾满碎雪，
手中还攥着那支刚从族长处取回的紫檀盒钥匙。
三人视线在空中相撞，炭盆里爆出最后一点火星。
"二弟。"沈砚之声音冷得像冰，"你的扇子。"
沈砚舟慢条斯理地抽回折扇，在苏云卿唇上轻轻一按："明日再来给二妈换药。"
他起身时"不小心"碰落锦被，露出她腰间未消的淤青，以及——
沈砚之昨夜留在她腿根的牙印。
——温柔刀，最是杀人不见血。
沈砚之反手合上门，铜锁"咔嗒"一声轻响。
他站在门边没动，玄色大氅上的雪粒簌簌落下，在青砖地面洇出几处深色痕迹。
苏云卿慢条斯理地拢好衣襟，指尖勾着腰间系带打了个结："大少爷这是要审我？"
"我审得了你么？"他解了氅衣扔在屏风上，露出里头被雪水浸湿的靛蓝长衫，"二妈手段通天，连族老都能说动。"
炭盆里爆出个火星，她伸手拨了拨铜簪子："不过是告诉三叔公，您书房暗格里藏着先夫人的嫁妆单子。"抬起眼看他，"怎么，大少爷舍不得？"
沈砚之忽然笑了，走到榻前半蹲下来，视线与她齐平："你明知那些田产早被我换成了死当。"他伸手拂开她额前碎发，"就为了支开我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够做许多事了。"她任由他指尖流连在鬓边，"比如......"突然从枕下抽出本账册，"瞧瞧大少爷这些年账本。"
空气骤然凝固。
沈砚之的手停在她耳畔，腕间青筋隐现："谁给你的？"
“沈砚舟吧，他一贯喜欢用这些讨你欢心。”
苏云卿不置可否“大少爷不舍得给我，自然有人会乐意给我。”苏云卿懒懒靠着。
沈砚之盯着她看了一会声音难得温柔“乖乖的，就在沈家待着，你要的东西我会给你的，我说过的。”
苏云卿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懒洋洋把玩着手镯，
“你走不出沈家这个院子，没有人敢放你走。”
“大少爷是要囚禁我？”
“是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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