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上悬挂的黄金共振器微微颤动，将这句质疑放大成震撼人心的诘问。
向柠此时作为完全的外人，说这话倒也合情合理，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台下顿时议论纷纷。
“数理在上，这迷途的羔羊说得也在理。”
“《联盟基本法》确实要求物证完整链……”
“难道今日之事另有隐情？”
萨西尔银白色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细碎阴影，他唇角微扬，向向柠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当他转向闯入者时，声音突然变得空灵悠远，仿佛带着整个圣殿的回响：“圣物从未遗失，更不曾被亵渎。若诸位执意质疑，”他缓缓举起戴着黄钻戒指的右手，“就让数理之神亲自见证！”
“见证？”蒙特主教冷笑一声，黑曜石权杖顶端突然迸发出幽蓝光芒，“神明早己给出裁决！方才圣数重影，不正是神怒的征兆？”
他猛地展开一卷羊皮纸：“更何况，我这里有索拉尼祭司和雷奥管家的双重证词，这些都己经过圣所七重验证！”
羊皮卷在信徒间传递，引发阵阵惊呼，向柠踮起脚尖，却见那卷轴上密密麻麻写满金色文字，每个签名处都烙着血红色的质数火漆。
向柠因看不到具体文字有些着急，瓜就在面前没有吃到怎么可以？她抬腿就要往下走。
忽觉手腕一凉，萨西尔的白袍广袖如流云般拂过，不动声色地将她拦在身后。
“有趣。” 萨西尔的声音忽然带上几分神谕般的空灵，“索拉尼是我在圣所的副手，雷奥更是侍奉我十年的生活管家。蒙特主教宁可相信两个叛徒，也不愿聆听圣数之音？”
蒙特主教突然高举权杖，杖尖在空中划出燃烧的数学符号：“那就请主教解释，为何工匠印记会显示这枚模具制作于上个月望月之夜？又为何……”他猛地掀开随从捧着的银匣，“我们在你书房暗格里找到了这个！”
匣中赫然是一本烫金账簿，翻开的那页记录着：【望月·购得黄钻原石三颗，付工匠安德烈定金300枚金币】
整个圣殿瞬间沸腾，向柠感到萨西尔握着她手腕的指尖突然收紧，那力道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靠靠靠，和我有什么关系！向柠挣扎着想要后撤。
“我无需向叛徒解释。”萨西尔的声音冷得像冰，“索拉尼和雷奥皆是我身边之人，若要栽赃，易如反掌。”
他银白色的睫毛微微颤动：“倒是蒙特主教，你如何断定我亵渎圣物？我又为何要亵渎圣物？”
蒙特主教的黑曜石权杖重重砸地，杖尖迸出几点火星。
“因为你弄丢了真正的圣物！”他厉声喝道，声音在穹顶下回荡，“你害怕被信徒发现，发现你早己被神明抛弃！否则堂堂主教，为何要仿制圣戒？！”
哦豁，精彩！ 向柠在心里鼓掌。
她现在己经完全放弃了要走的念头，反而津津有味地看起戏来。
让你们拿我们中心当战场，活该！打！打得再响些！
她甚至偷偷调整了下站姿，好让自己这个“观众席”更舒适些。
萨西尔似乎察觉到她的想法，淡金色的瞳孔斜睨过来，这让向柠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向柠立刻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淡定表情，甚至还无辜地眨了眨眼。
萨西尔收回目光转回身继续与蒙特对峙：“既然蒙特主教一口咬定我丢失了圣物……”他缓缓举起戴着黄钻戒指的右手，“若我能证明此物为真，又当如何？”
证明？怎么证明？向柠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内口袋……
那里空空如也！
什么鬼？！她瞪大眼睛。
那枚烫手的大黄钻戒居然不翼而飞了！向柠猛地抬头，正对上萨西尔柔和的目光。
他银白色的长发在烛光下微微晃动，甚是神圣。
这个道貌岸然的神棍！
向柠气得牙痒痒，刚才假借拥抱偷戒指？！
什么主教，分明是个职业扒手！
她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取悦了萨西尔，主教大人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
随即又转向蒙特，声音陡然提高：“诸位请看，他高举右手，黄钻戒指在烛光下熠熠生辉，“真正的圣物，会回应圣数之神的召唤！”
说罢，他将戒指摘下来，放进祭坛中央的水晶柱上，刹那间，整座圣殿仿佛被注入了生命。
黄钻戒指在水晶柱上悬浮旋转，折射出的光芒如同液态黄金般流淌。
穹顶之上，星图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首至星座的连线模糊成一片银色的光网。
“看啊！神迹！”
有信徒突然指向穹顶，只见无数细小的数字从旋转的星图中析出，如同金色的雨滴倒悬在空中。
这些数字开始自发排列组合，在众人头顶交织成一幅恢弘的投影。
先是质数序列从2开始依次闪现，每个数字都燃烧着不同颜色的火焰。
接着是完美的几何图形：正十二面体在虚空中展开，每个面都刻着神圣比例公式，最后所有图案坍缩重组，化作一个巨大的、由数字构成的戒指投影，与水晶柱上的实物一模一样。
蒙特主教的脸色瞬间惨白。
“这不可能……”他踉跄后退，黑曜石权杖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我们明明……”
“你们？”萨西尔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轻柔，却让整个圣殿的温度骤降，“蒙特主教不妨把话说完，你是不是被什么人蒙蔽了也说不定，我会向圣所禀明缘由。”
蒙特主教身边的随从们开始惊恐地后退，有人甚至撕下了自己的面具。
“现在，”萨西尔拾起戒指重新戴回手指，每一步都让地面浮现出发光的数学符号，“该谈谈伪造圣物、构陷同僚的罪过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向柠他们这些迷途的羔羊能听的了，他们很快被请出圣殿，但向柠是被引领着走另外的通道。
出来时她己经在S03区附近了，那名白袍教会工作人员递给她一张纸条就离开了。
向柠打开一看：“感谢你的戒指，另：雪团虽是前夜新购，但它显然更属意你，我想，这是圣数之神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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