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盛夏,热浪裹挟着蝉鸣,将整个皇城蒸得如同蒸笼。
然而,比这天气更令人窒息的,是接连发生的三起离奇命案。
消息如同野火般迅速蔓延,从街头巷尾到朝堂之上,人人自危,议论纷纷。
林晏书凭借着对科举流程的熟悉和敏锐的洞察力,主动请缨参与调查。
皇帝授予她大理寺少卿行署之职。
大理寺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林晏书手持折扇,轻轻敲打着桌面,眼神中透着一丝玩味:“沈大人,这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三起命案,死者皆是考生,手中还紧攥着撕碎的试卷,身旁留有诡异诗句,当真是巧合?”
沈清砚翻开案宗,语气沉稳:“绝非巧合。三起案件的死者死亡时间均在子时三刻,致命伤都是喉部三寸处的针孔,伤口细小且精准,手法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他们身旁都写着‘墨池血染三更月,金榜魂归九重阙’这句诗,用的还是朱砂。”
“朱砂?”
林晏书挑眉,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这凶手倒是讲究,杀人还要赋诗一首,难不成是个落魄书生,因科举失意而心生怨恨?不过,用朱砂写诗,这成本可不低,寻常百姓可舍不得用这等昂贵之物。”
正说着,脚步声由远及近,顾云舟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叠卷宗,神色严峻:“我刚从礼部调来相关卷宗,三位死者皆是寒门学子,此前并无任何异常。但就在考前一个月,他们突然购置田产,且都在贡院外的文墨斋购买过昂贵的徽墨——‘墨中仙’,每锭售价高达百两。”
“百两?”
林晏书猛地站了起来,折扇“啪”地一声合起,“这哪是卖墨,分明是在抢钱!如此昂贵的墨,寻常寒门学子如何买得起?这里面定有蹊跷。走,去文墨斋瞧瞧!”
蝉鸣聒噪的午后,文墨斋的铜铃随着木门晃动发出清脆声响。
林晏书身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头戴半旧的书生帽,刻意将步子迈得虚浮,活脱脱一副囊中羞涩却硬要附庸风雅的穷书生模样。
她捏着嗓子咳嗽两声,目光却如鹰隼般在店内扫视。
檀木架上陈列的墨锭泛着幽光,空气中弥漫着松烟与麝香交织的气息,唯有柜台后的暗格里,隐隐透出账簿边角的竹青色。
“客官可是寻墨?”
掌柜从账本后抬起头,小眼睛在她身上滴溜溜打转,“咱们这‘墨中仙’,用的是徽地百年古松烟,掺着鹿角胶、珍珠粉,下笔如有神助,最是适合科举……”
林晏书漫不经心地踱步,指尖划过冰凉的砚台,看似随意道:“听闻贵斋墨品上乘,不知可否见识下往年畅销墨锭的名录?”
她余光瞥见掌柜的瞳孔骤然收缩,心中冷笑——这老狐狸,果有猫腻。
“这……名录乃是小店机密。”
掌柜赔着笑,袖口却不着痕迹地挡住柜台下的暗格机关,“客官若有心,不妨瞧瞧新到的墨锭……”
“正是听闻贵斋墨好。”
林晏书摸出几枚铜钱拍在柜上,故意提高声调,“只是囊中羞涩,不知能否先看看账本上的交易记录?前日我那同窗买了锭墨,中了头名,我也想沾沾喜气。”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口不着痕迹地扫过柜台边缘,指尖在木纹间摸索——方才进门时,她分明瞧见掌柜的将账本塞进了暗格,而机关必定藏在某处。
掌柜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这……账本乃是机密,岂容外人……”
林晏书突然瞥见柜台上的青铜镇纸,纹路与暗格边缘的凹槽形状相似。
她灵机一动,抓起镇纸佯装欣赏:“好个螭龙纹!掌柜,这镇纸可愿割爱?”
说话间,她故意将镇纸重重磕在柜角,“啪”地一声,暗格应声弹开。
泛黄的账簿赫然在目,“张生”“李生”“王生”三个死者的名字刺得她瞳孔骤缩——购买时间竟与命案发生日期分毫不差,且每笔交易价格后都画着个若隐若现的云纹标记。
“放肆!”掌柜脸色骤变,扑上来抢夺账簿。
林晏书早有防备,旋身避开,却见账本中突然滑落半张泛黄的纸笺。
她眼疾手快捞起,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戌时三刻,城西废宅,要事商议。”落款处,赫然画着与账本相同的云纹标记。
就在她准备翻开内页时,门外突然传来环佩叮当声。
苏婉柔一袭红衣如血,在十余名护院簇拥下踏门而入,鎏金护甲划过门框发出刺耳声响:“我当是谁在这儿鬼鬼祟祟,原是林姑娘。扮成书生的模样,倒像偷鸡摸狗的蟊贼。”
林晏书慢悠悠转身,折扇轻点掌心:“苏小姐谬赞了。我这不是听闻文墨斋的墨能通神,特意来讨教一二?倒是苏小姐,带着这么多护院,莫不是怕人抢了您家的‘墨中仙’?”
“放肆!”
苏婉柔猛地一拍柜台,震得墨锭嗡嗡作响,“来人,把这个擅闯店铺的贼子赶出去!”
混乱中,掌柜突然抓起账簿就要往火盆里扔。
林晏书抄起桌上镇纸砸向火盆,火星西溅。
沈清砚不知何时从后门闪入,一个箭步冲上前夺过账簿:“文墨斋账目与三起命案高度关联,现在,它是重要证物。”
“好个大理寺!”
苏婉柔冷笑一声,“打着查案的幌子强抢民物,就不怕御史台参你们一本?”
她一挥手,护院们抽出长刀将三人团团围住,刀刃寒光映得屋内气氛骤冷。
林晏书握着半截镇纸,压低声音道:“沈大人,咱们这是要上演‘文房西宝大战十八般兵器’了?早知道该带把毛笔,说不定能泼墨退敌。”
沈清砚从袖中摸出判官笔:“待会儿你护好账簿,我断后。”
千钧一发之际,屋檐上传来瓦片轻响。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落下,鎏金匕首擦着苏婉柔耳畔钉入立柱,刀刃震颤发出嗡鸣。
燕临渊黑衣猎猎,腰间玉佩还沾着几片草叶,他似笑非笑地抚过刀鞘上的异国纹路:“苏小姐这是要公然阻挠查案?需不需要本王把燕国商队在京城的所见所闻,都写成折子呈给陛下?”
苏婉柔脸色瞬间煞白,她盯着燕临渊腰间刻着海东青图腾的玉牌,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燕九王爷莫要多管闲事!这是大胤内务。”
“内务?”
燕临渊挑眉,突然甩出烟雾弹。
屋内顿时浓烟弥漫,刀剑碰撞声、喝骂声此起彼伏。
林晏书趁机将账簿塞进怀中,拉着沈清砚就往门口跑。
混乱中,她听见苏婉柔尖利的叫声:“给我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三人翻墙逃至小巷,林晏书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差点把我这‘弱书生’的人设给演崩了。”
她掏出账簿,却发现每页边角都有个极小的云纹标记,与之前死者衣物上的痕迹如出一辙。
沈清砚用银针在标记处一挑,针尖竟泛起微弱的荧光:“这是用磷粉绘制的暗记,寻常光线下根本看不出来。”
燕临渊擦拭着匕首,眼神冷峻:“看来这文墨斋只是冰山一角。苏婉柔今日反应如此激烈,说明我们触到了他们的痛处。”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
林晏书探头望去,只见数十骑黑衣人举着火把朝这边奔来,火光映得夜空一片猩红。
她将账簿往沈清砚怀里一塞:“你们先走,我去引开追兵!”
“胡闹!”
燕临渊一把抓住她后领,燕国特有的皮靴踏碎巷中积水,“大胤的通缉令上,我的赏银可比你值钱十倍。”
他说着突然扯开她的衣领,在她颈间点了几下。
林晏书只觉浑身一软,被他扛在肩头:“得罪了。等安全了,任姑娘处置。”
三人在夜色中穿梭,追兵的呼喊声越来越近。
林晏书被颠得七荤八素,突然瞥见燕临渊后背洇开的血迹:“你受伤了?”
“小伤。”
燕临渊语气平淡,燕国独有的银线绣在他黑衣上泛着冷光,“倒是你,下次别再这么莽撞。大胤的律法,可保不住你这颗爱冒险的脑袋。”
等他们终于甩开追兵,躲进城郊一座破庙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
林晏书活动着发麻的手脚,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账簿里还夹着张纸条!”
沈清砚小心翼翼展开泛黄的宣纸,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戌时三刻,城西废宅,要事商议。”
落款处,赫然画着与账簿相同的云纹标记。
“看来,更大的戏还在后头。”
林晏书望着渐亮的天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不过,这次咱们得好好准备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作者“桃源醉墨客”推荐阅读《穿越大胤当卷王,女状元横扫全场》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JQ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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