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边关传来战报，说燕临渊率领5万大军压境我方前线。
金銮殿的鎏金兽首香炉飘出袅袅青烟，却掩不住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林晏书攥着袖口的暗纹，听着右相拍着玉笏板大喊"燕临渊狼子野心”时，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半个月前还在她东宫角门喝梨花白的男人，此刻竟成了满朝文武口诛笔伐的"北疆走狗”。
“启禀陛下，燕军五万压境雁门关！”
探马跪地禀报的声音里带着颤音，"边关急报称，燕军每日在城下叫骂，还竖起『踏平大胤』的狼旗！”
“放屁！”林晏书脱口而出，惊得两侧文官齐齐后退半步。
顾云舟与她对视时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 他家太子妃又要"舌战群儒”了。
左相张阳明捋着山羊胡冷笑道："太子妃这是要为老相好辩解？当年大燕送粟米，怕不是早就埋下了狼子野心！”
“左相可知，燕军压境的位置是胭脂河下游？”
林晏书撩起裙摆向前半步，腰间玉佩随动作轻晃，“那里水草稀疏，五万大军连马草都不够吃，若真是要开战，为何不选水草丰美的雁门关中路？”
殿内霎时寂静。
林晏书趁热打铁，从袖中掏出半块狼首令牌 —— 正是燕临渊去年中秋扔在她酒坛里的“战利品”：
“半月前燕九王爷托暗卫送来密信，言明大燕皇帝被三皇子软禁，北疆王以『勾结大胤』为名逼宫。这令牌背面刻着『见令如见狼族可汗』，若他真要与大胤为敌，何必留此破绽？”
顾云舟适时开口："诸位大人，燕临渊若真想进攻，以狼族铁骑的速度，此刻早该兵临城下。”
他指尖敲了敲案上的《大燕舆图》，"朕己着人查过，燕军粮草辎重还在百里外的苍狼原，这更像是……”
“缓兵之计！”
林晏书接过话头，“燕三皇子逼燕临渊出兵，不过是想借大胤之手除了他这根眼中钉。若我们此刻与燕军开战，正中了燕三皇子和北疆王的离间计！”
右相仍不死心：“空口无凭，太子妃可有证据？”
“自然有。”林晏书扬起下巴，"请陛下恩准臣媳前往前线，若查明燕临渊确有反意，臣媳甘愿领罪！”
“臣也请命，随林大人同去。”
清润的声音从文官队列中传来，众人转头，见翰林院编修兼御史中丞沈青砚手持象牙笏板，腰间玉佩刻着"忠孝两全”西个字 —— 正是皇帝亲赐的信物。
沈清砚一首都默默守护着林晏书，她去边关，他也要跟着去 ，不放心她一人赴关涉险。
皇帝盯着沈青砚腰间玉佩，忽然轻笑出声："准了。沈爱卿可带御林军护送太子妃。”
他扫了眼顾云舟按捺不住的神情:"国事繁多，太子暂留京中监国。"
三日后，雁门关城楼。
“末将李斌，参见林大人！”
身着明光铠的青年将军单膝跪地，甲胄相撞声惊飞了城楼上的麻雀。
林晏书望着眼前这张晒得黝黑的脸，忽然笑出声 ——
这不是当年科举时坐她隔壁、把"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写成"匈奴未灭何以嫁为”的李二牛嘛！
“李将军可曾见燕军攻打前线？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穿越大胤当卷王，女状元横扫全场 ”
她扶着城墙垛口，远眺燕军大营方向。
李斌挠了挠后脑勺，粗声粗气地道：“回林大人，燕军每日就是在城下晃悠，领头的小将还跟咱这儿的士兵比摔跤呢！昨儿个俺们炊事班还跟燕军换了两只羊，说是……”
他忽然压低声音，"说是燕九王爷吩咐的，换羊时要多给咱们加两把盐。”
林晏书差点被风呛到："比摔跤？换羊？”
“可不是嘛！”
李斌掏出腰间酒葫芦，灌了口酒，"燕军大营飘来的烤羊肉味儿可香了，俺们这儿的弟兄都馋得慌。对了，燕军还在河对岸竖了块牌子，写着『大胤烤羊腿不如俺们草原的香』！”
沈青砚皱眉："这哪是打仗，分明是来挑衅斗嘴的。”
“走，去会会他们。”
林晏书摸出袖中燕临渊赠于她的赤狐令，准备单刀赴会燕营。
沈青砚眼神一闪，忽然指着远处：“林大人，燕军大营有动静！”
燕军大营的牛皮帐篷里，羊肉汤的香气混着松木燃烧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晏书凭着赤狐令，被燕小兵带到燕临渊前。
林晏书盯着上座的燕临渊，差点没忍住把茶盏砸过去 ——
这厮左眼角贴着金疮药，右手里握着羊腿，正跟狼卫统领抢最后一块烤羊排。
“小狐狸来了？”
燕临渊抹了把嘴，羊皮靴踢开脚边的酒坛，"怎么，顾云舟没把你困在东宫绣婚服？”
“燕临渊，你少装蒜！”
林晏书甩下赤狐令，"说吧，燕三皇子给你下了什么套？”
燕临渊忽然收敛笑意，扔给她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
林晏书展开一看—— 竟是大燕皇帝的"勤王密诏”，只是诏书上"清君侧”三字被朱砂圈住，旁边用狼毫写着："若不攻大胤，皇兄人头落地”。
“北疆王和三皇子联手，断了皇兄的粮草。皇兄被他们囚禁不知在何处。”
燕临渊指尖敲了敲案上的《大燕北疆舆图》，“他们知道我和大胤有旧，故意逼我出兵，既借你的手杀我，又能让大胤燕军两败俱伤，好让北疆铁骑趁虚而入。”
沈青砚翻看舆图，忽然指着一处峡谷："这里是胭脂河与北疆的交界处，地势险要，若燕军在此设伏……”
“他们不会。”
林晏书忽然轻笑，"因为燕三皇子的算盘，跟当年的晋文公一模一样。”
燕临渊挑眉："哦？小狐狸又有什么歪点子？”
“还记得高中语文课本里的《烛之武退秦师》吗？”
“嗯~”沈清砚仰头托腮思考着晏书说的话，“你可是指《左传》里的篇目？”
林晏书摸出随身携带的小楷字帖，在羊皮纸上刷刷画起示意图，"秦晋围郑，烛之武说秦伯，言明『越国以鄙远，君知其难也』。如今燕三皇子拱着北疆王想和大胤挑起战火，实则北疆自己的边境与大胤接壤处不过百里，反倒是大燕与大胤接壤数十倍。若我们真打起来，北疆王能分到多少好处？”
燕临渊忽然大笑，伸手揉乱她的发顶："所以小狐狸想效仿烛之武，去北疆王营里当说客？”
“正是。”林晏书拍开他的手，”昔有烛之武退秦师，今有我林晏书退北疆师！”她狡黠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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