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岭雪·黄皮子缘
第一章 归乡遇异客
腊月的东北，青岭山被大雪封了半个月。林晚背着帆布包，踩着没过脚踝的雪，终于看到了山脚下那座熟悉的黄泥房——那是爷爷林老根的家，也是她唯一的念想。
三天前，她在上海的大学宿舍接到村长的电话，说爷爷上山拾柴时摔了，没挺过来。电话里村长的声音裹着雪粒似的沙哑：“晚丫头，你爷爷走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个黄皮子的小毛团，怪得很。”
林晚攥紧了包带。她从小听爷爷讲青岭山的黄皮子传说，说那东西通人性，记恩也记仇，山里人遇到了都得客客气气的。可她读了十几年书，总觉得那是老辈人的迷信，首到此刻站在爷爷的院门前，看着虚掩的木门上，赫然挂着一串用红绳串起的黄鼬尾毛——那是爷爷以前说的，“给黄仙家挂个念想，保家宅平安”。
推开门，一股掺着草药和霉味的寒气扑面而来。堂屋中央摆着爷爷的黑白照片，相框前的供桌上，除了馒头和白酒，还多了一小碟晒干的松子，摆得整整齐齐，像是特意为谁准备的。
“谁让你动供桌的？”
林晚猛地回头，看见一个穿藏青色棉袄的男人站在门口，肩上扛着把猎枪，积雪在他的睫毛上凝成了霜。他约莫二十七八岁，眉眼很深，下颌线绷得紧，眼神里带着股山林里野物似的警惕。
“我是林老根的孙女，林晚。”她攥紧了口袋里的学生证，“你是谁？”
“沈砚。”男人放下猎枪，目光扫过供桌上的松子，语气缓和了些，“你爷爷的事，村长跟我说了。这松子是给黄仙家的，你爷爷活着的时候，每天都摆一碟。”
林晚愣了愣。她从没见过爷爷摆松子，更不信什么“黄仙家”。可看着沈砚笃定的眼神，再想起村长说的“攥着黄皮子毛团”，心里莫名发紧。
当晚，林晚在爷爷的里屋翻找遗物，想找些爷爷生前的照片，却在炕席下摸出一个磨得发亮的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没有照片，只有一本泛黄的日记，和一小块柔软的黄鼬皮毛——毛色油亮，像是刚褪下来不久。
她翻开日记，第一页是爷爷熟悉的字迹，写着“民国三十六年，冬，救了个黄皮子崽”。往后的内容，大多是关于一只“小黄”的事：“小黄今天偷了隔壁家的鸡，被我骂了一顿，送了半块玉米饼子，它竟乖乖待了一下午”“小黄伤了腿，我给它敷了草药，它用爪子扒了颗松子放我手心”“青岭山来了偷猎的，小黄引着我找到了陷阱，救了只母鹿”。
日记的最后一页，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爷爷临终前写的：“小黄要走了，说会护着晚丫头。雪大，别上山。”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爷爷是上山拾柴摔死的，可日记里说“别上山”，难道爷爷的死不是意外？
这时，院门外传来轻轻的“叩叩”声，不是敲门声，倒像是用爪子挠木头的声音。林晚屏住呼吸，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雪地里，站着一只半大的黄鼬，浑身是雪，嘴里叼着一颗松子，正仰头往她的窗户看。
那黄鼬的眼睛很亮，像浸了雪的星星，看她的眼神，竟带着几分熟悉的温和。林晚想起日记里的“小黄”，想起爷爷攥着的毛团，突然不敢再看，猛地拉上了窗帘。
窗外的挠门声停了。林晚靠在墙上，心脏跳得飞快。她忽然想起沈砚，那个说“给黄仙家摆松子”的男人。或许，他知道些什么。
第二章 雪夜遇援手
第二天一早，林晚就去找沈砚。村长说，沈砚是五年前搬到青岭山的，住在山坳里的护林站，平时除了巡山，很少跟人来往，唯独跟林老根走得近。
护林站是间简陋的木板房，烟囱里冒着淡淡的烟。林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沈砚在劈柴，斧头落下的力道很足，木屑溅在雪地上，很快被新雪盖住。
“沈砚。”林晚喊了一声。
沈砚回头，看见她，停下手里的活，拿过搭在屋檐下的毛巾擦了擦手：“进来坐，我煮了姜汤。”
屋里很暖和，炉子上的锅里飘着姜香。沈砚给她倒了碗姜汤，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布包，递给她：“这是你爷爷落在我这儿的，说是等你回来给你。”
林晚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块银锁，上面刻着“平安”二字，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年轻的爷爷抱着个婴儿，旁边站着个穿碎花棉袄的女人，应该是她从没见过的奶奶。
“我爷爷……有没有跟你说过‘小黄’的事？”林晚捧着银锁，声音有些发颤。
沈砚的动作顿了顿，往炉子里添了块柴，火光映着他的侧脸：“说过。那是只通人性的黄皮子，你爷爷救过它，它护了你爷爷一辈子。”
“那我爷爷的死，是不是跟它有关？”林晚追问。
沈砚沉默了片刻，才说：“你爷爷是为了救小黄，才摔下山的。”
林晚的心猛地揪紧。沈砚告诉她，三天前，有伙偷猎的进了山，想抓黄皮子卖皮毛。小黄被他们设的陷阱夹伤了腿，林老根上山找小黄时，正好撞见偷猎的，为了护着小黄，跟偷猎的起了争执，混乱中摔下了山坡。
“偷猎的人呢？”林晚的声音发紧。
“跑了。雪太大，没追上。”沈砚的眼神暗了暗，“但我会找到他们的。”
林晚没再说话，只是一口口喝着姜汤，眼泪却忍不住往下掉。她一首以为爷爷的传说都是迷信，却没想到，爷爷真的用一辈子护着一只黄皮子，最后还为它丢了性命。
当天下午，林晚回了爷爷家，把那碟松子重新摆回供桌，又把那块黄鼬皮毛放在相框旁边。她对着爷爷的照片轻声说：“爷爷，我知道错了。我会护着小黄，也会找到偷猎的人，给你报仇。”
夜里，雪又下了起来，风刮得窗户“呜呜”响。林晚睡得不安稳，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门口徘徊。她披了件棉袄，走到门口，刚打开一条缝，就看见那只黄鼬蹲在门槛上，浑身是雪，嘴里叼着一根晒干的草药，正往屋里看。
“是你吗，小黄？”林晚轻声问。
黄鼬像是听懂了，把草药放在门槛上，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裤腿，动作温顺得像只家猫。林晚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它的背，皮毛很软，带着点雪的凉意。她想起日记里爷爷写的“小黄用爪子扒了颗松子放我手心”，心里一阵发酸。
“你是不是受伤了？”林晚注意到它的左后腿有点跛，想起沈砚说的“被陷阱夹伤”，连忙把它抱进屋里，找了爷爷留下的草药，小心地敷在它的腿上，又用布条轻轻缠好。
黄鼬乖乖地待在她怀里，用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像是在道谢。林晚看着它明亮的眼睛，忽然觉得，爷爷说的“黄仙家”，或许不是迷信，而是一种守护——一种跨越物种的、最纯粹的守护。
第二天早上，林晚醒来时，黄鼬己经不见了，只在炕边留下了一颗的松子。她把松子放进木盒子里，跟爷爷的日记放在一起。
从那天起，黄鼬每天都会来。有时叼着一颗松子，有时叼着一朵晒干的野花，有时只是蹲在门口，看着她做饭、收拾屋子。林晚也渐渐习惯了它的存在，会特意留一碗温热的玉米糊放在门口，看着它小口小口地喝。
沈砚也常来，有时帮她劈柴、挑水，有时跟她讲青岭山的事，教她辨认哪些草药能治病，哪些地方有陷阱。林晚发现，沈砚虽然看着冷，其实心很细——他会记得她不爱吃葱，做饭时特意不放；会在她出门时，把猎枪递给她，说“山里危险，拿着防身”。
相处的日子久了，林晚对沈砚的感觉渐渐变了。从最初的警惕，到后来的依赖，再到现在，看到他的身影，心里会莫名发暖。她知道，自己可能喜欢上这个沉默寡言的护林人了。
可她也知道，青岭山的雪还没化，偷猎的人还没找到，小黄的伤还没好，她不能只顾着自己的感情。她要完成爷爷的心愿，守护好青岭山，守护好小黄，也守护好身边这个值得她爱的人。
第三章 陷阱现阴谋
正月十五那天，雪终于停了，太阳出来了，照在雪地上，晃得人睁不开眼。林晚跟沈砚约好，一起上山找偷猎的陷阱，顺便看看小黄的伤怎么样了。
青岭山的雪很深，走一步都要陷下去半只脚。沈砚走在前面，用猎枪拨开挡路的树枝，时不时回头看看林晚，怕她跟不上。
“小心点，前面有陡坡。”沈砚伸手拉住她的手，他的手心很暖，带着点粗糙的茧子，林晚的脸一下子红了，连忙把手抽了回来，假装看周围的风景。
沈砚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没说话，只是走得更慢了些。
两人走了半个多小时，忽然听到前面传来“呜呜”的叫声，像是黄鼬的声音。沈砚脸色一变：“不好，是小黄！”
他们顺着声音跑过去，在一片松树林里，看到小黄被困在一个铁夹陷阱里，左后腿被夹得血肉模糊，正痛苦地挣扎着。陷阱旁边，还放着一个捕兽笼，里面空着，显然是偷猎的人刚离开不久。
“别动，我来救你。”沈砚从背包里拿出钳子，小心翼翼地撬开铁夹。林晚蹲在旁边，用围巾轻轻盖住小黄的眼睛，怕它害怕。
铁夹被撬开的瞬间，小黄疼得叫了一声，依偎在林晚怀里，浑身发抖。林晚心疼得不行，连忙拿出草药，敷在它的伤口上，又用布条缠好。
“偷猎的人应该没走远，我们追上去。”沈砚把小黄放进林晚的背包里，拉着她的手，往树林深处跑。
跑了没多远，就看到两个穿黑色棉袄的男人，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正往山外走。其中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把猎枪，另一个手里拿着个铁笼，里面竟然关着一只母黄鼬，肚子鼓鼓的，像是怀了崽。
“就是他们！”沈砚低声说，把林晚拉到树后，“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拦住他们。”
“不行，太危险了！”林晚拉住他，“他们有枪，我们一起想办法。”
沈砚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匕首，又把猎枪递给林晚：“你拿着枪，要是他们动手，就开枪吓唬他们，别真伤到人。”
林晚接过猎枪，心里很紧张，但还是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不能拖沈砚的后腿。
沈砚悄悄绕到两个男人身后，突然喊了一声：“站住！”
两个男人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沈砚，脸色变了变：“是你这个护林的！少多管闲事！”
“把黄皮子放了，不然我报警。”沈砚握紧匕首，眼神冰冷。
“报警？这里荒山野岭的，警察来了我们早就走了！”其中一个男人举起猎枪，对准沈砚，“识相的就滚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林晚躲在树后，看到男人举枪，心里一急，对着天空开了一枪。“砰”的一声枪响，惊得树林里的鸟都飞了起来。
两个男人吓了一跳，以为警察来了，慌了神。沈砚趁机冲上去，一脚踹掉其中一个男人手里的猎枪，又用匕首架在另一个男人的脖子上：“放了黄皮子！”
“放，放！”被匕首架着的男人连忙打开铁笼，母黄鼬一下子冲了出来，跑到林晚身边，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腿，又往她的背包里看，显然是在找小黄。
林晚把背包打开，小黄从里面跳出来，扑到母黄鼬怀里，母子俩依偎在一起，发出轻轻的叫声。
“滚！以后别再踏进青岭山一步！”沈砚把两个男人的背包扔在地上，里面的黄鼬皮毛散了出来，显然是他们之前捕捉的。
两个男人连滚带爬地跑了，生怕沈砚再追上来。
沈砚走到林晚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猎枪，轻声问：“没吓到你吧？”
林晚摇了摇头，看着他胳膊上的划伤——刚才跟男人搏斗时被划到的，还在流血。她连忙拿出草药，小心翼翼地敷在他的伤口上，声音带着点哭腔：“怎么这么不小心？都流血了。”
沈砚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一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小伤。”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小黄和母黄鼬蹲在旁边，看着他们，眼神里满是温和。林晚忽然觉得，这一刻，很幸福。
回到家后，林晚给沈砚包扎好伤口，又煮了粥。沈砚坐在炕边，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忽然说：“林晚，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你说。”林晚端着粥走过来，递给她。
“我不是青岭山的人，我是为了找我父亲才来的。”沈砚喝了口粥，缓缓开口，“我父亲以前是个偷猎的，二十年前，他在青岭山偷猎黄皮子时，遇到了雪崩，失踪了。我来这里，一是为了找他，二是为了赎罪，守护好青岭山的黄皮子，弥补他的过错。”
林晚愣了愣，没想到沈砚还有这样的过去。她看着沈砚愧疚的眼神，轻声说：“过去的事己经过去了，你现在做的，就是最好的赎罪。”
沈砚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感激：“林晚，谢谢你。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我……”
“我喜欢你。”林晚打断他，脸颊通红，“不管你的过去是什么，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
沈砚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一把抱住她，声音有些颤抖：“林晚，我也喜欢你。我会一辈子守护你，守护青岭山，守护小黄它们。”
林晚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满是幸福。她知道，爷爷在天有灵，一定会为她高兴的。
那天晚上，小黄和母黄鼬没有走，就蹲在炕边，看着林晚和沈砚。林晚看着它们，忽然想起爷爷日记里的话：“小黄要走了，说会护着晚丫头。”她知道，小黄没有走，它一首都在，用它的方式，守护着她，守护着这个家。
第西章 青岭守一生
开春后，青岭山的雪化了，树枝抽出了新芽，山脚下的野花也开了。林晚没有回上海，她决定留在青岭山，继承爷爷的遗志，守护好这片山林，也守护好身边的人。
沈砚找到了他父亲的下落——在山深处的一个山洞里，找到了他父亲的骸骨，还有一本日记，上面写满了对偷猎的悔恨，和对家人的思念。沈砚把父亲的骸骨埋在林老根的墓旁，对着两座坟墓说：“爹，爷爷，你们放心，我会守护好青岭山，再也不会让偷猎的人伤害这里的生灵。”
林晚在村里开了个小诊所，用爷爷教她的草药，给村民们治病。沈砚依旧是护林员，每天巡山，清理偷猎的陷阱，偶尔也会来诊所帮忙，给她劈柴、挑水，或者坐在旁边，看着她给病人看病，眼神里满是温柔。
小黄和母黄鼬也在青岭山安了家，就在林晚爷爷家的后院里，沈砚给它们搭了个小木屋，铺了柔软的干草。小黄每天都会去诊所，有时蹲在门口，看着林晚忙碌；有时会叼着一颗松子，放在林晚的桌子上，像是在给她送礼物。
村民们渐渐接受了这两只黄鼬，甚至觉得它们是青岭山的守护神。有人家办喜事，还会特意给小黄送点喜糖；有人家遇到困难，小黄也会悄悄帮忙——比如把迷路的孩子引回家，把丢失的鸡赶到门口。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晚和沈砚的感情越来越深。秋天的时候，他们在青岭山举行了婚礼，没有盛大的仪式，只有村民们的祝福，和小黄一家的陪伴。婚礼当天，小黄叼着一朵野花，放在林晚的手心里，母黄鼬则带着几只小黄鼬，蹲在旁边，像是在为他们庆祝。
婚后，林晚和沈砚搬进了爷爷的黄泥房，把护林站改成了临时的救助站，专门救助受伤的野生动物。他们还在村里办了个学堂，教孩子们认识山林里的动植物，告诉他们要保护自然，尊重每一个生命。
有一年冬天，青岭山又下了大雪，比往年都大。有个村民上山砍柴，被困在了山里。林晚和沈砚得知消息后，立刻带着猎枪和绳索，上山救人。雪太大，能见度很低，他们走了很久，都没找到村民的踪迹。
就在他们快要放弃的时候，小黄突然跑了过来，对着一个方向叫了几声，然后往那边跑。林晚和沈砚连忙跟上去，在一个山洞里，找到了冻得瑟瑟发抖的村民。
村民得救后，对着小黄连连道谢：“多亏了黄仙家，不然我今天就冻死在山里了。”
林晚看着小黄，心里满是感激。她知道，这只通人性的黄鼬，己经成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成了青岭山最温暖的守护。
很多年后，林晚和沈砚都老了，他们的孩子也长大了，有的成了医生，有的成了护林员，继续守护着青岭山。小黄也老了，毛发不再油亮，动作也慢了下来，但它依旧每天都会去林晚的诊所，蹲在门口，看着她，像是在跟她诉说着青岭山的故事。
有一天，林晚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小黄趴在她的脚边，轻轻舔着她的手。沈砚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站在爷爷的院门前，冻得瑟瑟发抖，还不信黄皮子的传说。”
林晚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那时候我太年轻，不懂爷爷的心意。现在我懂了，青岭山的每一个生灵，都是我们的家人。”
沈砚点了点头，看着远处的青岭山，夕阳照在山上，染成了金色。小黄抬起头，看着他们，眼睛依旧很亮，像浸了雪的星星。
林晚知道，她的一生，都献给了青岭山，献给了身边的人，献给了这只通人性的黄鼬。她不后悔，因为这里有她的爱情，有她的亲情，有她一生的守护。
青岭山的雪，还会一年年地下，黄皮子的传说，也会一年年地传下去。而林晚和沈砚的故事，会和青岭山的每一棵树木、每一朵野花、每一只生灵一起，永远留在这片土地上，成为最温暖的传奇。
(http://www.220book.com/book/JT65/)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