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灯会的朱雀大街被灯笼染成绯色，苏晚棠攥着萧承砚的袖口在人群中穿行，鬓间的琉璃兔子灯随着步伐轻晃，映得她眼底流光溢彩。身后宫人捧着的食盒里，装着她特意为萧承砚准备的核桃酥——裹了三层糖霜，是他最讨厌却偏要哄她多吃的口味。
"王爷瞧那个！"她忽然指着漫天孔明灯，指尖拽紧他绣着暗纹的袖口，"臣妾要写个最大的孔明灯，让全天下都知道我的心愿。"
萧承砚轻笑，任由她拉着跑向卖灯的摊位。摊主递来毛笔时，他忽然握住她手腕："先说好，若是再写'国库空虚'西个字，本王就把你绑在龙椅上抄《女戒》。"
"才不会呢！"她歪头看他，睫毛扫过他掌心，"臣妾要写...'愿与君共白首，星霜永不移'。"笔尖落下时，墨汁忽然晕开，她惊呼着往后退，却撞进萧承砚怀里，"都怪你吓我！"
"是是，本王的错。"他低头吻她发顶，替她重新蘸好墨，"这次本王替你握着笔，如何？"
两人交叠的手写下最后一个字时，孔明灯突然被夜风卷向街角。苏晚棠追着灯跑了两步，却见它稳稳落在一个戴斗笠的货郎肩上。货郎转身时，腰间晃动的星图碎片让她瞳孔骤缩——正是前太子妃密道中缺失的那一半。
"这位姑娘可是在找灯？"货郎摘下斗笠，露出与萧承砚如出一辙的面容，"巧了，在下也在寻人。"
苏晚棠指尖攥紧袖中墨梅镖，却感觉到萧承砚忽然将她护在身后，周身气压骤降："你是谁？"
"皇兄连亲弟弟都不认得了？"货郎轻笑，声音却比萧承砚低了几分，"十七年前，前太子妃将刚出生的双生子之一送去北境，这事皇兄可知道？"
萧承砚袖中软剑己然出鞘，却在听见"前太子妃"三字时顿住。苏晚棠趁机绕到他身侧，指尖轻轻拽住他腰带："王爷莫急，您瞧这位公子的耳后...竟没有您特有的朱砂痣呢。"
货郎脸色微变，下意识摸向耳后。萧承砚忽然冷笑出声，软剑抵住他咽喉："北境易容术虽妙，却仿不出本王的胎记。说，谁派你来的？"
"双星归一，必有一死..."货郎忽然抛出烟雾弹，苏晚棠感觉到怀里的星芒链发烫，立刻拽着萧承砚跃到屋顶。烟雾散去时，货郎己换上萧承砚的服饰，混在人群中朝她招手。
"有意思，"她晃了晃手中的货郎面具，"竟想借易容术混淆视听...王爷，您说臣妾该喊'皇上'，还是喊'冒牌货'呢？"
"自然是喊本王。"萧承砚从袖中取出铜镜，照出货郎耳后逐渐显现的狼首刺青，"北境的'千面狐'易容术，终究敌不过血脉印记。"
货郎见身份败露，挥刀砍向苏晚棠，却见她旋身时，腰间的星芒链甩出十二枚银针，精准封死他穴位。萧承砚趁机扣住他脉门，取出他怀中的星图碎片——入手竟是温热的，显然藏着机关。
"原来所谓另一半星图，"苏晚棠用金钗挑开碎片夹层，露出里面的血书，"是北境王庭的陷阱地图...标着星陨台的假位置呢。"
"你们杀了我吧！"货郎咬牙切齿，"北境圣女不会放过你们的！"
"圣女？"萧承砚挑眉，指尖抚过苏晚棠眉心朱砂痣，"本王的皇后就是天命星核，你们的圣女拿什么跟她斗？"他忽然甩袖将货郎丢给暗卫，"陈墨，送去天牢，用北境的'醒神鞭'招待他。"
灯会重新热闹起来时，苏晚棠捧着萧承砚新买的糖画，指尖缠着他未束的发尾："王爷你说，世上真有与您长得一样的人吗？"
"即便有，"他咬了口她递来的糖画，甜得皱眉却仍咽下，"这里也只容得下一个萧承砚。"他忽然将她按在灯笼架旁，鼻尖蹭过她唇角，"而且...本王更喜欢看你为我吃醋的模样。"
"谁吃醋了！"她仰头瞪他，却被他吻住唇瓣。周围宫人纷纷低头，只敢用余光瞥见皇后娘娘的琉璃灯掉在地上，被皇上用脚稳稳接住。
"还说没有？"萧承砚轻笑，捡起她的兔子灯，"方才你看那冒牌货的眼神，分明像在看什么稀罕物。"
"臣妾只是好奇罢了，"她晃了晃糖画，"再说...就算真有双生子，臣妾也能一眼认出您——"她指尖划过他耳后朱砂痣，"因为这里有臣妾专属的印记呀。"
他喉结滚动，忽然握住她手腕按在灯笼架上，滚烫的吻落在她锁骨处："看来本王要在你身上也留个印记，省得旁人觊觎。"
"王爷别闹，"她轻笑出声，推着他肩膀，"还要看烟花呢...而且臣妾的孔明灯还没找回来..."
"孔明灯？"萧承砚打了个响指，陈墨立刻捧着一盏全新的孔明灯走来，"本王让人重新写了你的心愿。"
苏晚棠展开灯面，看着上面力透纸背的"萧承砚妻苏晚棠"七字，耳尖发烫："您怎么能擅自改臣妾的心愿！"
"这才是本王的心愿，"他替她点燃灯芯，看着灯笼缓缓升空，"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本王的妻，永生永世，不可替代。"
夜风带来远处的灯谜声，苏晚棠望着孔明灯融入星海，忽然握住萧承砚的手放在心口："您听，心跳声又与您同步了..."
"因为我们是一体，"他低头吻她发顶，"从血脉到灵魂，都被命运拴在了一起。"他忽然指向星空，"瞧，北斗与南十字又连在一起了。"
她望着交织的星轨，轻笑出声："这次可不是因为天命，而是因为——"
"因为我爱你。"他替她说完，在漫天灯火中轻轻拥住她，"比任何星辰都永恒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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