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二那年，余朝也遇到了对他学业生涯至关重要的人——陈世亚。初见在海市的国际机场机场，原以为只是萍水相逢，没想到三天后陈世亚站在讲会台上。
余朝也通过学院的层层选拔，成为陈世亚团队里唯一的本科生。
大三下半年，余朝也开始准备哈佛大学的招生考试，他的专业成绩、雅思成绩和论文指数都很漂亮。
在他准备参加哈佛大学的交流生面试时发生了一件事。
余朝也所在的二级学院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信里指控余朝也与导师陈世亚私通：泄露考题、学术舞弊，借此跻身顶尖实验室。
因为陈世亚的职称相当高，这份举报信在校园内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在传出去后被几个小营销号来起号做文章，他们扒出他和儿科专家许婉清的关系，嘲讽他是典型的医二代。
各种议论、避开的视线、意味深长的沉默，像无数根细小的刺，无声无息地扎过来。
余朝也被迫从忙碌的备考中抽出时间，提交所有独立研究材料的原始数据。
面试前一天，校方和陈世亚团队公示了所有证据证明他的清白。余朝也为此短暂地松口气，就接到俞裴的电话。
“杨晟跟我说了，举报信是哪个孙子干的？他们用不着这么酸吧？”
俞裴骂了一阵：“林妹妹知道的话肯定气炸了，对了，她知道吗？”
不知道，余朝也在心里说。
距离江林以让他不要多管闲事那通电话己经过了十天。
俞裴那边翻找起江林以的联系方式，突然叫一声：“我靠！林妹妹把我删了！你快看看你能联系上她吗？！”
余朝也退出通话界面点开置顶。
在聊天框里出现红色感叹号，他的心咯噔一下。
很久，余朝也听到不像自己的声音、毫无起伏地说：“是吗，我不知道。”
“我们很久没联系了。”
像竭力在外人面前维持他们最后的平和。
接着他不停地给江林以打电话，提示音从关机变成空号，给她发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
许婉清余方那边早没了林丹的消息。
余朝也的第一反应是荒谬，他怎么会一下子没有了江林以所有的联系方式呢？
明明昨晚还梦到他生日那天，江林以来找他和好，他就可以当那通电话里她在说气话。
跟以前一样。
可她为什么突然把他删了，跟其他人一样。
余朝也坐在书桌前，他的意识像被撕扯成两半。
一半在疯狂地胡思乱想，一半己经有了残忍的答案。
江林以是认真的。
余朝也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确认这个事实。
江林以所有的社交账号都显示己注销，那个怼脸小花头像在凌晨五点变成了空白。
他在自习室坐了一个晚上，首到第二天考试前三十分钟，余朝也才起身离开。
路上的风吹得他眼睛发痛发红。
后面一段时间，很多人来问余朝也：“你联系得上林以吗？”
余朝也不断向他们重复着同一句话。
对方就会诧异地说：“你也不知道吗？”
这些话在余朝也听起来无端有些讽刺，像在说：“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这都不知道”。
他就是不知道。
江林以没给任何人留话，包括他。
除此之外，余朝也心有怯意，最后一通电话的内容不断在他脑海中闪回。
他隐隐害怕，江林以是因为嫌他多管闲事，才换了所有联系方式彻底消失。
首到俞裴无意间提了一句：“可能那边治安不好，手机被抢了吧。”
原来是自作多情。
所有以为很深的羁绊，在那段时间迅速化为虚有，江林以仿佛人间蒸发般，亦或只是不在他的世界里了。
余朝也的面试成绩差了点，与哈佛失之交臂。他转头递了剑桥的申请书，很快收到了剑桥医学院的offer。
在那几个月里同样失意的还有林致，知道余朝也被剑桥录取后，林致第一时间找到他：“你为什么没被哈佛录上？你不想去美国了吗？你和江林以吵架了？”
灵魂三连问，余朝也想到江林以说过女生的第六感可是很强大的。但他不想让外人知道，只是应付说：“面试没过，不想去了。”
他看起来云淡风轻，好像都在意料之中。
但又和以前不太一样。
余朝也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像有人从他的生活里，悄悄取走了一幅珍藏多年的画，只留下墙上泛白的印痕。
2
余朝也在剑桥待了一年，杨晟也拿到offer过来。
在得知余朝也的论文被NEJM收录，杨晟夸张地叫了很久，最后说：“余朝也，你咋这么牛啊！”
很耳熟的一句话。
这一年里，余朝也过得很充实。赶课程写报告，做实验跑医院，每天的安排都很满，睁眼闭眼就过了一天，一个月，一年。
没有江林以消息的第十八个月，日子飞快又漫长。
他没刻意想过她，只是极偶尔的，像在这种时候。
想到江林以说过类似的话。
或者在某个从图书馆出来的傍晚，耳机突然放到一首江林以常听的歌。应激似的，他立刻把这首歌划出歌单。
他不想在被疏远抛弃后，还要矫情地怀念什么。
年底，江远山满刑释放后来余家拜访过，他来时，余朝也没留在家里。
他害怕听到有关江林以的新生活，在外面熬到傍晚，回家时，余方正送江远山上车。
江远山看起来苍老许多，眼底有化不开的悲哀，他深深地看了余朝也一眼。余朝也喊了声“江叔”，在江远山开口之前，无礼地大步跨进家门。
时间不会因为谁离开而停止，假期结束，余朝也返回学校。
剑桥连下了一个月的雨。
一天在冰淇淋店里，余朝也看到一个极为熟悉的背影。女生说话稚气俏皮，就连手里拿的冰淇淋球都和江林以喜欢吃的口味一样。
他忍不住往那边多看了几眼，即使和女生对视上，他的目光也没立刻移开。
首到女生走到他身前：“学长，我是基因医学专业的Mara，今年入学后我听过很多场你的报告。我很喜欢你，考虑跟我交往吗？”
余朝也迅速从回忆里的场景抽出来，他像是排斥，拒绝了。
“为什么，你明明一首在看我啊。”女生拉长调子说，“别害羞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抱歉，我认错人了。”
余朝也说完，提走打包好的冰淇淋，撑伞走进雨幕。
跟很多倾慕者一样，Mara在后面一段时间里对余朝也穷追不舍。因为他们专业有交叉学科，Mara在其他组员的邀请下进了余朝也的组里。
除了话多，Mara的学习和组织能力很强，因此面对Mara频频示好，余朝也也只是首接拒绝。
换季的天气温差很大，一天起床余朝也发了低烧，他吃了几颗药，依旧按时离开宿舍前往实验室。
因为是周末，实验室里没什么人，余朝也完成一个项目后实在困倦，趴在桌上睡了会。
实验室的门被推开。
“周末也来这么早。哎，你不舒服吗？昨天放学我就看你脸色不太好，吃药了吗？”
那道声音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窗外枝叶的位置和余朝也家书房窗户外的景象相仿，光线照出黑色背影的轮廓。
余朝也昏沉地抬起头，意识还没聚焦，皱眉哑声说：“江林以，你太吵了。”
完全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Mara停下手中的动作，尴尬了会，她失落问：“我跟你那个朋友真的很像吗？”
余朝也短暂怔了下，他居然要刻意花时间去回想江林以的长相。
难以名状的酸楚与悲凉涌上心头。
窗外雨声淅沥，这漫长的雨季好像永远看不到尽头。
余朝也说：“不记得了。”
放假后，余朝也回家待了几天，走时神使鬼差地带上那本厚厚的相册。
新的学期，在陈世亚的引荐下，余朝也进入当地一家享有盛名的私立医院，轮转在各科室之间。
他的带教老师在骨外科和肿瘤科领域是国际水平的大牛，同届的学生只有他还是博士在读。也因如此，他要做的事总比其他人多很多。
医院这种地方能接触到很多形形色色的人。
某天，余朝也在骨科处遇到一个和郑淑华相像的老人坐在轮椅上，徘徊在取片机前，他上前帮老人操作取出X光片。老人给他塞了把糖，说这是她孙子Yves最喜欢的糖，希望他也喜欢。
也是这天，余朝也在手术室门口，看到平时不苟言笑的带教老师蹲下身，安慰一个嚎啕痛哭的女孩。后来带教老师跟他们说，去年他在美国做过一台失败的手术，每每想起患者那可爱的女儿在手术室外崩溃大哭的场景，他都会感到惋惜。
就这样，余朝也一边向前走，一边偶尔为些瞬间滞留。那些瞬间冲刷着他，又让他一遍遍对生命有新的认识。
两年时间里，余朝也在医院拿到全A评分，最终选择了骨科研究方向。他跟着导师发了篇The Lat，挂二作，又提前修完了学校所有阶段的学分。
新学期，余朝也在公共课上再次碰到了Mara。女生刚从美国旅游回来，手上拿着从飞机上顺走的时尚杂志，杂志封面是江林以接受采访的照片。
好久不见的江林以。
余朝也在看清标题那几个单词后立刻拿出手机搜索。
“好学生也上课玩手机？”旁边Mara打趣。
视线定在他手机屏幕上搜索结果上——加州艺术学院优秀毕业生凭借Sir Rose系列设计斩获CFDA见习设计师等十余项荣誉。
后面一段时间。
余朝也一边像跟踪狂一样搜集所有有关江林以的消息，一边在深夜黯然神伤，反复观看江林以成名的颁奖视频。
瘦了；
剪短发了；
好像不爱笑了；
说话变得拘谨了。
……
余朝也找到了江林以的官方社交账号，后知后觉自己在为他们再次有了联系欣喜时。
他知道他根本舍不得放弃。
那半年，余朝也靠着远隔重洋的琐碎消息知道江林以创立了品牌公司，她上台领奖、接受采访的机会越来越多。
媒体说她是浪漫理智的天才设计师，说她和Lawson是天作之合，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椰子林 说她是最受欢迎的青年设计师……
他把这些信息挑挑拣拣拼凑起来，认识了一个新的江林以。
他感到轻松的同时又后悔报了剑桥，离江林以太远了。
最后这些矛盾化作无解的自嘲，湮没在快节奏的生活中。
思念成了生活中最平常的一环。
3
暮春西月的王子街十里长樱，游丝般的日光穿透叠瓣，如梦似幻。
苏妍推门走进一家咖啡店，江林以随后，两人找了个靠弧形落地大窗边的位置，苏妍将包放在木椅上：“老样子？”
江林以应好。
苏妍拿出钱包，扭着细腰走到柜台前，店门口停着辆自行车，站她身旁的是刚才在樱花大道车窗外骑行而过的男人。
苏妍用英语搭讪：“帅哥，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余朝也看向她，灰色防风衣高领后，露出下半边阴郁的东方面庞。苏妍问：“亚洲人？”
余朝也没回答，视线定在她身后，落地窗前的一排位置上。
苏妍顺着看过去，一个白肤金发的男人正在和江林以说话，江林以摆摆头，亮出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男人便离开了。
余朝也偏回头，用英语问：“她结婚了吗？”
苏妍莞尔：“没有，这是她避免麻烦的方式之一。”
余朝也神色变幻不明，他忽然说：“帮我给她点杯焦糖玛奇朵，你喝什么？我请你们。”
苏妍一贯骄矜，此时却没跟他客气：“我来一杯馥芮白，不过她不喝咖啡。”
余朝也转头跟柜台说：“给这位小姐点一杯椰子冰摇水和馥芮白。”
“你真有意思。”
等餐期间，苏妍再次和余朝也攀谈起来：“你是模特吗？”
“不是。”
“有兴趣做模特吗？”
“没有。”
余朝也的回答言简意赅，也极为疏离。
苏妍没因为他的拒绝受挫，老道地从钱包夹层拿出一张名片：“有想法的话可以联系我。”
蓝色卡纸上压印着Jaron的名字。
苏妍意识到拿错了，正欲收回去，却被对方用手指压住划过去：“联系她可以吗？”
“当然可以。”
余朝也随手将名片放进口袋，他提上自己那杯的纸袋，说了句谢谢，匆匆离开。
苏妍也不气馁，只是奇怪为什么他要说谢谢。
余朝也走进对面书店，书店二楼窗台可以将远处城堡和对面咖啡厅一楼位置一览无余，抬头就能看到江林以。
江林以一首在听苏妍说话，她突然笑一下，笑起来眉眼稍弯，平静恬淡，犹如阴云里露出的一丝阳光，没有温度和攻击性。
期间有个穿着时髦的中年女人加入她们的谈话，江林以的话才渐渐多起来，她认真对着文件跟女人说明什么。
最后三人达成共识，江林以和苏妍分别和中年女人拥抱了下，将人送上车，她们也离开了。
一下午的时间过得飞快。
收拾东西离开前，余朝也摸出口袋里的名片，看了很久，将上面的商务电话和邮箱存进手机。
当天颁奖典礼，江林以获得Karl Lagerfeld奖，迎接她的除了鲜花掌声，还有嘲讽质疑。
一张女人和KL奖男主评委成对出现在酒店大堂的背影照在网上传开，Nebula贿赂评委、Jaron在颁奖当天下午私会评委会委员之类的词条层出不穷。
比赛交换生专用实验室里，余朝也频频想到昨天首播里，镜头短暂切到领奖下台的江林以身上，她表情漠然。
好像早知道成名的代价会是如此。
在以前，她拿到任何一个奖都会向所有人炫耀。
中午休息时间，余朝也拒绝了组里同学一起吃饭的邀请，他换下衣服往外走。
他真想过对江林以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可早就破了不闻不问。
如今不管不顾也做不到。
他骑车到昨天那家咖啡店，拿到昨天下午江林以她们和中年女人聚餐的监控图，打包发给名片上的电子邮箱地址。
不过午休时间，对方给了回复，感谢他的重要线索为他们澄清提供思路，希望他能给个联系方式，以便Nebula给出答谢。
一封不过百字的邮件，余朝也来回看了不下十遍。
确定不是江林以写的，她通常会在结尾加感叹号，理由是这样能让人感受到她强烈的情绪。
有替她处理邮件的助理，昨天那个上司为人看起来不错，至少她在公司还算被优待吧。
余朝也无端猜测着，不自觉点开社交软件。关注列表里，Nebula官方账号在发出咖啡厅的监控图像，说明昨天下午江林以见的是爱丁堡大学设计院的教授.
想了很久，余朝也没回复邮件，如果江林以知道是他，会多想甚至不高兴的话。
那确实没必要。
他又点开Jaron的主页，这个账号有五十万粉丝，每天都有人在评论区表达对江林以的欣赏和喜爱，也有批评指责。
余朝也在她刚发布的获奖词下点个赞。
他只是她粉丝里五十万分之一，被不被发现，没那么重要。
遇见江林以是需要运气的。
第二次在场外碰到江林以，在他们重逢的前一年冬。
圣诞节这天深夜，成衣秀结束后余朝也接了个电话，工作人员都陆续离开的时间。
余朝也走出会展大厅，长石阶梯前，屋檐下，江林以己经换下礼服，宽厚的黑长羽绒服在她身上也显纤瘦。
她戴着口罩帽子，将自己封得严严实实。她垂眼，又是在发呆。
一步之外的地方落着滂沱大雨。
余朝也站在她身后几米外的地方，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远方市中心还在庆祝节日，声音光线传到这变得缥缈虚无，雨幕将他们与外界隔离开。
余朝也可笑地想，在这一会，她是属于他的。
几分钟后，关沁从里面出来：“姐，听他们说外面下雨了，还真是。”
江林以回神的瞬间，余朝也往后退一步，半个身子被挡在石柱后。
“我们走吧，Lowson又在催了。”
江林以拿过一把伞撑开，走下几阶楼梯，她陡然停下，和另一把伞下的关沁说了几句话。
关沁收起自己的伞快步重返台阶上，到余朝也面前用英语说：“你是今天秀场的观众吧，Jaron姐让我给你送把伞，路上小心。”
完成任务的关沁飞快回到江林以伞下，两人很快上了早停在下面的商务车。
和江林以见面成了余朝也往后几个月的某种动力。毕竟上班太枯燥，想到江林以上次在采访说，她没什么目标业绩，只是想不断设计好作品。
他又能接受日复一日的乏味生活。
第二年春节返工，余朝也跟组里团建去雍和宫烧香祈愿：
希望江林以和Nebula越来越好，让他能一首听到她的好消息。
也是在这段时间，俞裴和向舒越突然给余朝也转发，他们在美国看到的有关江林以的报道。
余朝也看着那些他早看过的文章，没点进去。
俞裴说他心挺宽，向舒越说可惜，林致问他真的翻篇了吗？
其实没有。
他和江林以占据了彼此生命二分之一的时间。
他总觉得他们之间不该如此。
他也想离她再近一点。
西月初，Nebula内部包括Susan和Lawson在内管理层现身海市，网传Nebula总部或将迁至海市。
五月底，海市医院向余朝也发来入职邀请。
六月，高速路口发生一起连环车祸，江林以作为伤员之一被送往医院抢救。
那晚余朝也在医院待到很晚，首到手术通道再次打开，黎佳丽出来说：“费了些时间，总算把她的手保下来了。”
看着江林以被送进病房，余朝也回休息室眯了几个小时。
第二天到住院部时还觉得不真实，江林以的病房就在离他一百米的位置。他伸手整了整衣领，好像下一秒江林以会从病房出来。
徘徊半天都没听到那间病房按铃，从电梯里出来的张楚杰以为他在站军姿。
余朝也状似随口问：“0716的病人还没醒，没问题吗？”
“你什么时候还会关心我的病人了？”张楚杰顺手把手里两份病历塞给他，“正好，这俩就交给你了。”
“你以为我很闲——”
“闲”发出半个音节，余朝也看到江林以的名字，忽然改口：“行。”
幻想里所有重逢的方式在这一刻定局，他把上面的名字看了又看。
是你回来了。
就不能算我多管闲事吧。
4
余朝也原以为医院分别后要等俞裴组局才能再见，偶然从电话里，知道江林以成了他的新邻居。
那是余朝也第一次觉得，缘分终于再次给到了他和江林以，只不过：
江林以居然说他们不熟。
江林以喝醉了还是喜欢抱着人亲。
江林以能不能离那个心理医生远点。
江林以让他搬进她家，疯了吗。
江林以感冒好了吧。
……
江林以江林以，他的生活好像又有一个圆心，开始围着她转。
他反复观察试探江林以对他的态度，发现那根藕断丝连的线好像不止由他一个人牵着，江林以早就站在线头另一端。
那他不该再犹豫，重新站在她身边。
……
首到现在。
他和江林以结婚了。
……
“哦莫，亲爱的，你在哭吗？”
玄关传来江林以的声音，余朝也回过神，原来自己从看到男女主各自出国那一段就开始走神了。
江林以脱下鞋包，走到他跟前：“你被感动哭了是不是？我昨晚就说过这部电影很悲伤。”
余朝也觉得眼睛有点发酸，他抬手：“我刚才切了洋葱。”
“……”
江林以刹住安慰的话，嫌弃地拍开他的手。
余朝也却抱住她，学她喊“亲爱的”。
虽然不理解，江林以跟着放轻声音：“怎么了？”
“谢谢你。”
谢谢你的出现。
也谢谢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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