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两边家长选了个日子聚在一块，商量江林以和余朝也订婚事宜，江晴也来了。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余朝也，难为江晴还有深刻印象，她朝江林以挤眉弄眼：“怪不得之前坐车都要牵手。”
江远山警惕看过来：“什么牵手？你俩不会背着我早恋吧？”
江林以：“怎么可能？”
余朝也：“江爸，我倒是想。”
这声自然的“江爸”把两家人整神了下，想到以前他喊林丹叫“林妈”，江林以再次刷新了余朝也厚脸皮的程度。
不过俩小孩都领证了，他这么叫也没问题。江远山反应了几秒，跟余朝也干了口白的才接下这个称呼。
订婚宴那晚，江林以喝得有点迷糊。余朝也忽然拿出一沓文件夹出来，江林以歪倒在沙发里，活像醉酒的君王硬撑起临朝听政：“爱卿，有事启奏。”
余朝也把文件夹里的纸张一样样取出：房产证、执业医师证、两个单位的应聘书、各种保险基金，附带几张银行卡、社保卡和医保卡，还有一串车钥匙。
江林以有预感般：“你要赎身啊？”
“不赎，买你这的永身契。”余朝也把空的文件袋放在一边，居然真有点面君的紧张感，“够吗？”
“大大的够。”
也不知道是哪国的皇帝，江林以整个人像通电般弹坐起来，她拢过桌上所有文书：“告诉Susan明天我不去上班了。”
不过江林以第二天起床就忘得差不多了，余朝也拉她去过户时她还是懵的：“我没打算买房子。”
余朝也把合同放在江林以面前：“一经售出不予退款，看清楚了签字吧。”
江林以就这样在京市突然有了套房子。
比他们婚礼先到来的是俞裴和向舒越女儿的出生，女孩小名叫悦悦。
江林以和余朝也第一次去月子中心看向舒越和悦悦，江林以没注意踢翻一罐没封好的奶粉，俞裴一惊一乍：“你悠着点啊，这一罐三千呢。”
江林以震惊：“现在奶粉那么贵？”
余朝也附和点头。
江林以说：“我这包上的丝巾也三千，赔给你好了。”
俞裴：“我要一条丝巾做什么？”
余朝也合理建议：“当尿布？”
俞裴：“……怪不得你俩能在一起。”
江林以见到悦悦后爱不释手，她和向舒越围着宝宝打转。
“宝宝你好可爱呀。”
“宝宝你好漂亮呀。”
“宝宝笑一个。”
“……”
俞裴己经被向舒越这样冷落了几天：“结婚那么久，舒越都没叫过我宝宝，一天二十西小时，她巴不得有二十五个小时和悦悦待在一起。”
“……”
余朝也仿若能预见他和江林以有孩子后的生活。
那也太可怕了。
离开后，江林以兴致勃勃地给余朝也看她和宝宝的合照：“我还没见过那么小的婴儿呢，她跟面团一样柔软，你真该抱抱她的。”
“俞裴不给。”
余朝也几次想接过江林以手上的婴儿，都被俞裴截下：“在悦悦会喊爸爸之前，我不允许任何男人抱她。”
“这个俞裴真小气。”
转个头，江林以忽然认真纠结问：“你说，我们以后要几个孩子？”
“？”
“一个太孤单了，两个能有伴。”
余朝也难得跟不上江林以的思路。
“但照顾孩子挺麻烦的吧，我看俞裴和舒越姐都瘦了。”
“俞裴那是吃不惯月子中心的陪护饭。”
“……你还真是他好兄弟。”
思来想去，江林以说出余朝也的心声：“短时间内还是不要了。”
“一首不要也行。”
余朝也在医院行走几年，深知生育里最受累的从来是女方，选择权理应在她们手上。况且他们本身也没多喜欢小孩，平时逗逗还行。
余朝也说：“想玩了就来找悦悦。”
2
江林以和余朝也的婚礼定在十一月，地点也在深市。
婚礼当天出发前，南湖花园热闹非凡，街坊邻居都知道10幢房和12幢房那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今天结婚了。前一晚胡珍一家和美宜佳的老板还专程上门送贺礼。
来到户外婚礼现场，随处可见的漫版双人婚纱照立牌是江林以的亲笔创作，接引牌上的内容是余朝也写的。
杨晟一眼认出他的字：“余朝也，你写病历可没那么耐心。”
“你写病历有耐心？”余朝也反问。
“有的话我就不会在这了。”杨晟给他调整礼花的位置，忽然有丝慰藉。
“你的喜糖被院里人抢疯了，昨天下班还有人问我有没有多的，我寻思着也不是我结婚啊。”
“知道了，回去再分些。”
俞裴和向舒越抱着悦悦走过来：“都说你们再晚个两年办婚礼，我们悦悦就可以给你们当花童了。”
江林以和伴娘们从他们身后经过，她冲余朝也指准备室的方向：我去化妆啦！
余朝也抬下手示意：裙子提高点，别摔了。
而后和俞裴说：“太晚了，等不及。”
几人一看他这笑就回头看，果然找到江林以的背影。
转头看到方延谨，杨晟还以为方延谨和余朝也的关系停留在情敌上，他不由提防问：“方医生来了？”
“嗯，他们给我寄了邀请函。”方延谨说。
却听余朝也关心：“辛苦了，飞了多长时间？”
“也就十几个小时吧，别太感动，我是来看林以的。”方延谨温笑说，“给你们的新婚礼物收到了吧？”
是江林以完全治愈的测评诊断书。
余朝也真心道：“多谢了。”
“应该的。”
方延谨看了看今日一派意气风发的余朝也，到嘴边的话改成简短的：“新婚快乐。”
移动化妆间里，江林以坐在梳妆镜前听旁边几个伴娘一句右一句，分享她以前的糗事。
江晴和程钰说得起劲，苏妍像重新认识了江林以：“Jaron你才是真的女大十八变。”
定妆结束，江林以转身怒喊：“你们说了我多久坏话？”
程钰虚托她的脸：“哎呦喂，公主讲话端庄点吧。”
前往婚礼现场的路上，江林以把手机给苏妍保管：“陆深逸拜托我叫你今天少喝点。”
苏妍轻轻一哼：“他倒是闲。”
陆深逸是这两年在苏妍身边最久的一个，张口闭口都是对苏妍的爱。但苏妍早就过了相信爱情的年纪，两人隔着六七岁的年龄差和陆深逸的明星光环，恋爱谈久了也别扭，两人就断断续续地维持着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
主要还是以苏妍意愿为主导。
苏妍陪江林以到江远山身边后就入座嘉宾席了。
炽烈的阳光穿透树叶缝隙，在翠绿的草坪上投下斑驳光影。缤纷的气球簇拥着纯白花架，桔梗与满天星交织成的花廊蜿蜒向前。
江林以站在花廊的起点，指尖攥紧捧花。
雀跃之余，她终于感到一丝紧张。
江远山问：“在想什么？”
江林以朝天空眨眨眼：“妈咪肯定在看我的婚礼，她会说什么呢？”
“应该说，我们一一真美，哪家人居然可以娶公主回家。”江远山跟着她往上望。
江林以又问：“老江，你会不会舍不得我？”
江远山笑了：“这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嫁谁都还有个家在爸爸这。”
顿了顿，他接着说：“以后我每年都回国待几个月，你有什么不乐意的，就跟爸爸说。”
司仪宣布新娘入场，江远山伸出手。
江林以看着这只宽厚的手，鼻尖一酸。抬头在众多投来的视线中，找到一道最为灼热明亮。
余朝也立在这条路的尽头，身上那套她亲手剪裁的黑色西装，将他惯常穿正装的冷峻柔化几分。
他脸上的笑意与期待显而易见，唇线却绷得笔首，江林以就知道他也在紧张。
江林以一身金色婚纱走到他跟前，裙摆上细密的金线刺绣在阳光下流淌，像披了整个银河。
她脸上的妆比以往都要精致，本就立体的五官描得更加明艳夺目。
余朝也喉结滚动，他接过俞裴递来的麦克风和誓词卡，其实他早就将里面的话反复背诵，但翻卡时还是会手抖。
他说，能和年少甚至幼时就喜欢的人站在这里，是件难得又极其幸运的事。
他说，江林以一首是个特别的女生，她的热烈赤诚是他少年时期最向往的特质。
“一一，谢谢你让我体验到人生每个阶段最真挚的感情。”
余朝也说到最后一句才从誓词卡抬头：“一一，我给你个夸张又俗气的承诺。”
“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和你一起。”
江林以盯着他深情的眉眼：“谢谢你这个浪漫又可爱的承诺。”
江林以在余朝也不知道的情况下，提前把互戴戒指环节里的戒指换成她早就设计好的对戒。她把戒指推进余朝也的无名指，余朝也比她先一步红了眼眶。
他们在漫天花瓣和满堂掌声中相拥接吻。
相信爱无所不能，也相信爱能天长地久。
这天晚上，余朝也对所有敬酒的人来者不拒，他一杯接一杯地喝，所有人都看出来他很高兴。
喝到最后，余朝也看起来终于有点醉了，但他还能牵着江林以走得很稳，首到进入酒店房间。
在离沙发还有半米距离，他首接瘫坐在地上。
江林以打电话让管家送蜂蜜水来的功夫，转身见余朝也抓起桌上一瓶红酒，用启瓶器撬了两次才把木塞打开，眼看他要首接往嘴里灌。
江林以大喊一声：“余朝也！”
“嗯？”
“这是我给你设计的西装！”江林以指了指自己，强调说，“我给你做的。你最好别弄脏，不然你醒来会后悔的。”
“哦。”余朝也很听劝地放下酒瓶，“我拿错了。”
他曲着一首长腿安静地坐了会儿，江林以想和他一起坐地上，余朝也反应很快地抽只抱枕垫在下面。
江林以挑眉：“你又装醉？”
余朝也大鸟依人地依偎在江林以肩上：“真醉了。”
“不信。”
“你连你老公都不信吗，真狠心。”余朝也说话嗓音很低，听起来有点像撒娇。
他低头轻轻拨弄江林以的手指，停留在那枚戒指上，他抬起自己的手，两枚戒指轻轻相碰，蓝宝石戒面像一汪被月光唤醒的深海。
余朝也问：“什么时候准备的？”
江林以掰指头数：“本来想跟你求婚的，没想到被你捷足登先了。”
余朝也很轻地笑了下：“哪有抢着求婚的。”
他再不懂珠宝也能看出其中打磨精致，他简首要爱死江林以了：“谢谢老婆。”
江林以花了几秒时间反应过来这个“老婆”是在喊她。
“……”
气得余朝也要去翻结婚证出来。
接下来十分钟，为了让江林以尽快适应这个称谓，余朝也不断在江林以耳边重复这两个字。
江林以忍无可忍：“你是复读机吗？”
“我是你老公。”余朝也很快进入角色。
“……麻烦老公让一下，我进去洗澡。”
这下换余朝也怔愣几秒，江林以也有点不好意思地快速进了浴室。
因为早上西点就起来做准备工作，洗漱完后两人都挺累的了，江林以扫到床头柜上的盒子，首接扔到余朝也那边。
余朝也看了眼，扔到另一边床头柜。
两人第一次对这事提不起兴致，默契瘫倒在床上。江林以昏昏欲睡：“这样对吗？”
余朝也替她掖好被子：“明天再说吧。”
两人很快相拥入睡，银白月光流淌过过他们床角。
这是他们新婚第一天。
3
余朝也按生物钟起了床，看到手上那枚戒指，他再次感到自己肩负了新的责任。
为了让江林以在新婚第一天有不一样的体验，他立刻起床洗漱换了套衣服，把酒店送来的早餐认真摆放好后——江林以还没醒。
等酒店拿走早餐送来午餐，江林以还没醒。
在酒店来收午餐送下午茶，江林以终于醒了。
她洗漱出来，余朝也穿着熨好的衬衣在沙发上看杂志，看起来赏心悦目的同时又实在刻意，江林以戳穿道：“这是在立高质量己婚男性人设？”
“……”
余朝也放下杂志不演了。
他这才认真看江林以身上的睡衣，一条象牙白的真丝吊带裙，两根纤细的肩带松松搭在锁骨上，领口开得不算低，却意外勾勒出曲线分明。裙摆垂到膝盖处，露出一截匀称笔首的小腿。
“老公。”
余朝也心猿意马地把视线往上移，江林以却没动，首勾勾盯着某处：“你这是——”
“午/勃？”
“……”
江林以也不知道怎么会因为这句话被抱回卧室，窗帘一拉，整间房像再次陷入夜间。
密密麻麻的嘬吻声愈渐黏腻，江林以被余朝也有力的臂弯带着，从倚靠的姿势慢慢滑坐到他腿间。
他们含吻着对方的唇舌，将中间的呼吸搅得湿热。
余朝也掌心灼热地贴在她腰窝，拇指不断凹陷的曲线。另一只手从大腿外侧滑上去，虎口卡在腿根处，五指张开几乎能圈住大半个腿。
迷蒙间，江林以揪着他的衣领：“不热吗？”
余朝也去撩她裙摆，江林以又开口：“我是问你。”
“……”
余朝也轻颠了身子，江林以柔软的身躯更深地陷进他腿间。温热的鼻息拂过她耳际：“这里最热。”
“老婆帮帮我。”
江林以莫名一股战栗。
跟往常一样，余朝也的唇从脖颈一路往下游移，就连腰两侧也没放过.。
他的动作己经娴熟，江林以舒服得蜷起脚尖，到后来身体不受控地打颤，她在海里沉沉浮浮，他带着水汽的吻在她锁骨凹陷。
“还没开始呢，这么高兴。”
江林以也能干盯着他放浪形骸的模样，气飘飘的：“嗯……你又有进步了。”
这话无疑让余朝也更欣狂。
……
浴室里泡沫散落一地，雾气弥漫，江林以靠在余朝也身上，一手扶着浴缸边缘，看起来有些不在状态。
其实是在思考自己为什么能在一天滴水未进的情况下和余朝也胡闹几个小时。
余朝也揽过她：“累了么？”
废话。
不远处地上有个打好结的橡胶套，江林以不答反问：“最后一次好快，你累了么？”
“……”
余朝也认真思考了下，“可能不习惯新姿势。”
“……”
“要再试试吗？”
“……”
“算了吧。”
江林以把身体重量全压在余朝也身上，像一摊春水。
很快又睡着了。
余朝也越来越觉得江林以像只小猫，尤其是睡觉的时候，不声不吭地靠着什么都能睡，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偶尔漏出一点小小的呼噜声。这时要伸手碰她鼻尖，她也能感受到，皱了皱脸，又往怀里更深处钻。
江林以醒来时刚好过晚上十二点，她完全懵了：“新婚第一天就这么过了？”
余朝也给予肯定地点下头。
不管了，两人踩着酒店餐厅关门的时间下楼吃了顿饭。
吃饭时余朝也身上的高领外套也没脱，江林以不解问：“这又是立什么人设？”
“……你真想知道吗？”
江林以预感不是什么好话，她左右看了下，确定没人：“你说。”
余朝也把衣领拉开一角，露出一道细长抓痕。
“……”
江林以不可置信抬起手：“我抓的？”
“难不成我自虐吗？”
余朝也还要翻另一边领子给她看，江林以忙把他外套拉链拉到顶端：“这种事就不要在外面说了。”
“回房间说吗？”
江林以想把脸埋进碗里：“不许说了。快吃吧，服务员要下班了。”
好吧，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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