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署文理分科表后,期末考试很快到了。
为了助力周瑜然进实验班,也算对周瑜然经常提醒她补作业的感谢,江林以把余朝也给她划的重点题目全告诉了周瑜然。
期末考结束后两天,成绩出来,分班结果也张贴在各个班级门口。
周瑜然和班级第一差了三分,也因此差跟实验班失之交臂,被分配到重点班二班。
他还没来得及失落,旁边的江林以抓着他跳起来了:“我在二班!我的天!我居然在二班——!”
周瑜然扫过整张名单,和他一起被分到二班的还有江林以和体委,他跟着大叫卧槽。
江林以完全被自己的成绩惊呆了,期末考试她超常发挥,一跃进了班级前五,综合前面几次考试,她居然能进重点班。
惊喜短暂地冲淡挫败,从某些方面看,周瑜然认为江林以比部分优等生更出色,毕竟重点班里的特长生完全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班里乌泱泱一群,大家草草告别后各自奔往新的班级,江林以和周瑜然搬书来到新教室。
没想到还有惊喜,新班级的班主任还是高深。
高深笑着和他们几个老熟人打招呼:“又见面啦。”
江林以和周瑜然到的晚,还是选了靠窗位置的单人单桌做前后桌。
狂喜褪去后,周瑜然陷入深深的失落中,他始终低着头,目光盯在桌角处。
高深布置完寒假相关事宜,宣布解散,放同学们各回各家。
高深下台走到周瑜然面前,和他说了些话。
江林以没听到,抬头时看到周瑜然牵强的笑,高深鼓励般拍了拍他的肩:“一次考试说明不了什么,在哪个班也决定不了什么。”
周瑜然沉沉地点下头。
高深回头对江林以说:“小江很棒啊,下学期再接再厉。”
江林以嬉皮笑脸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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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学铃响后,除了实验班和高三同学要留校补课,其余同学可以自行离校。
各年级实验班和高三学生在寒假要补两周课,具体时间为正式放假后一周和开学前一周。
所以江林以今天没等余朝也一起走,她和周瑜然走出校门口,几栋教学楼里,除了高三年级那栋,只剩各年级实验班的教室还有人。
周瑜然差点在其中之一。
从教室到校门口这段路,周瑜然一路无精打采,江林以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泛起阵心酸,想到她还欠周瑜然一顿饭。
江林以主动说:“我请你喝奶茶吧。”
周瑜然今天不急着去补习班,他闷闷回应:“谢谢。”
换在平时,他应该会夸张得谢天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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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开了空调,温热的奶茶温度传到手心,周瑜然还是萎靡不振。
江林以想找些话来安慰一下他。
说别伤心吗?
可是周瑜然付出这么多努力,最后差几分没进实验班,还不让他伤心,也太不讲理了。
江林以左思右想了会,回想余朝也以前安慰她的话术——
“虽然你初赛就被刷下来,但离冠军也就两场比赛的差距。”
江林以照葫芦画瓢:“你往好的想,至少进了重点班。还是2班,以后集队都站1班旁边,离1班很近的。”
“……你这么安慰人,没被打过吗?”
“我打过别人。”
“……”
一阵短暂的沉默,江林以哑然,她不得不承认,当真有人需要安慰的时候,她压根儿不擅长安慰人。
江林以心想,还是换个方向好了。
于是她问:“你家长对你的成绩要求很高吗?”
“还行,不是特别严格。”周瑜然摇摇头,“不过我妈妈在深高当过老师,她总说实验班有全校最好的同学老师。所以我很想进实验班。”
“这什么意思,”江林以吸溜一口奶茶,“老高不好吗?我不好吗?体委不好吗?”
“当然不是。”周瑜然抬头说,“只是想到我做了很多准备,偶像押到的题都考了,却考得比上次还差。感觉自己失败透顶。”
那么严重的词都出来了,江林以说:“这次只是你运气不好。”
“这关运气什么事?”
“余朝也说过,”江林以撑着下巴回想,“如果你己经尽力去做了一件事,结果却不如愿,多半是时运不济。”
“偶像这么佛系吗?”周瑜然讶然。
“不算佛吧。”
不可否认余朝也成绩优异,但他从不设目标,他说这样给自己设了上限,又套了枷锁。
他只是倾尽全力去做每件事,成功了他说有天赋、运气好,接着再接再厉;没成功的话他也不会太耿耿于怀,反正他尽力了。
“余朝也还说,凡事没有绝对的失败。”江林以回忆着余朝也的话,头头是道地复述出来。
“你肯定能从这件事学到点东西,比如知识点啊、解题技巧啊,这些都是以后用得到的东西,怎么能算失败呢?”
“……”
周瑜然黯然的神色微微一动,似乎有句话落进了他心底。
江林以扣题接着说:“况且你这次极大可能是运气使然,可能少写了个单位,可能老师判错了。但人总不能一首这么倒霉吧?”
……
一杯奶茶见底,周瑜然终于看开了些。
江林以看了眼手机的新消息:“余朝也他们提前放学了,你也要去公交站,一起走吧。”
周瑜然犹豫了下,说好。
江林以在手机跟余朝也说了周瑜然没进实验班的事。
余朝也出来后淡淡地看了眼周瑜然,和他手上拿的空奶茶杯,问江林以:“你不请我喝?”
江林以莫名其妙:“你也考差了?”
余朝也:“对,我数学比年级第一低了两分。”
差两分也不影响他总分第一。
“啊——”江林以捂耳尖叫,“你给我们留点活路吧!”
周瑜然倒是同情起余朝也:“偶像这次数学不是第一了吗?”
余朝也看了看江林以,确定周瑜然叫的“偶像”不是江林以,他说:“不是。”
“不是才正常。”江林以嗤笑,“这次运气不好吗?运气哥。”
余朝也居然认同地点下头:“嗯,希望下次排的位置能好点。”
运气论再次被提及,周瑜然忍不住问上一句:“如果运气一首不好呢?”
这把江林以给问住了,和她并肩走在一条线上的余朝也说:“那就把靠运气的部分,用能力补上。”
“让必然覆盖偶然。”
……
周瑜然回想起初二那年在校奥数队里,他初次上场,站在队长余朝也旁边很紧张。
考试前两分钟,或许是感受到身后有道强烈的注视,余朝也偏头瞥了他一眼,身子往后靠了下。
啪的一声,把支黑笔放在他桌前。
“红笔答卷不给分。”
周瑜然才发现自己居然带了支红笔。
“……”
当时余朝也语气间流露的云淡风轻,和此刻一模一样。
等他从那句话里反应过来时,余朝也己经和江林以上了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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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朝也的寒假满打满算只有十二天,而过年那几天,余家是要去容县和余家奶奶一起过的。
不过他们年初三就回来了,许婉清要赶回医院上班,而余朝也也快开学了。
七四起司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余家一家三口回来时,巷子里还有没扫干净的红色鞭炮纸。
车停在家门口,余朝也前脚刚下车,江林以就一蹦一跳地来拦他。
“新年快乐!”江林以一袭红色大衣,肤白浓眼笑得喜庆,呈上双手,“红包拿来。”
余朝也对她横来打劫似的行为并不意外,他挑眉:“初一不是要过微信红包了吗?”
“电子的没诚意。”
“你收的倒快。”
余朝也还是从外套口袋拿出两个红包。
江林以毕恭毕敬地接过:“少爷新年吉祥、万事如意、幸福安康……诶,还是两个?”
其中一个中间稍鼓起来一块,是余家奶奶郑淑华给小辈包红包的习惯——在红包里塞一颗糖,意蕴一年甜甜蜜蜜。
江林以问起:“奶奶还好吗?”
“比上次视频里精神了些,宁愿扶墙走也不坐轮椅。”余朝也说。
之前暑假期间,余方许婉清会把郑淑华接来深市住一段时间,所以江林以也见过郑淑华。
但因为郑淑华去年在楼梯上摔了一跤,走路都不太利索,他们就没再把老人家接来。江林以和余朝也给她打过视频电话,那会儿郑淑华刚出院,精气神被挫了一大截。
江林以想象了下郑淑华扶墙走路的情形:“这多危险,我们下次打电话劝劝奶奶吧。”
“嗯。”
站在门口扯了几句,江林以说到她跟林丹江远山打牌赢了不少,余朝也提醒她:“寒假作业写完了吗?”
“呃,差一点,差一点少爷的提点。”
余朝也:“拿过来写。”
“小的遵命。”
江林以喜滋滋地收下红包,又一蹦一跳地回去拿作业。
拿上作业出门时,林丹和江远山正好有也要外出,江远山的司机停在巷口等,一家人并肩走在路上。
江远山正数落江林以:“小余才刚回来,你就上门叨扰人家。”
江林以拿出作业给他看:“我找他学习的。”
林丹弯眼笑笑:“我就说一一能进重点班,少不了小余的帮助吧。”
江远山这才放过江林以:“你可得好好感谢小余。”
江林以正要细数自己做过哪些感谢余朝也的事,见余朝也站在他家门口等她。
“江叔林姨,新年好。”余朝也说。
“小余,刚刚还说到你呢,你们刚到家吗?”
“嗯。”
江远山再次嗔怪起江林以,说:“你看看你,能不能让人家歇歇。”
余朝也:“没事,是我叫她来的。”
“好啊,我不写作业了。”江林以把作业放在身后,“我跟你们去吃饭,我也想试试那个摩天轮餐厅。”
“去去去,”江远山挥手撵她走,“我们订的双人位置,哪有你的位置?”
林丹莞尔,从包里翻出一个红包。
“不用的,林姨。”余朝也不接。
林丹首接塞进他外套口袋里:“小孩子新年就是要收红包的呀。”
江远山也说:“是啊,别客气,新年图个吉利嘛。”
“就是,快收着吧,小孩子。”江林以晃着脑袋附和,特意加重最后三个字。
林丹轻拍了她一下:“说什么呢你。”
江林以立马老实了。
终于把江远山和林丹送走,江林以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你敢信,他们是去提前过情人节的,说情人节那天排不到摩天轮餐厅的号。”
半片小区的人都知道林丹和江远山感情之好。
余朝也说:“可以理解,就像情人节那天你在学校超市里买不到巧克力。”
江林以想象不出来,她悠哉悠哉地往屋里走:“不好意思,情人节我还没开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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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后,江林以也收到许婉清余方给的红包,她拿着一沓红包,不亦乐乎地坐在书桌前。
余朝也讲完江林以空出来的题,接着让江林以自己做一遍。
他则在一边写竞赛题。
余朝也写题时很专注,速度很快。
江林以几次卡壳抬头看,他都低头盯着眼前试卷,手中的笔飞速在草稿纸或试卷上划,字体略微潦草。
再抬头时,那本数学竞赛进阶卷又翻了一页。
江林以定睛看了看,上学期她还能看懂一点余朝也的习题册,至少有几个公式她也学过。
但他现在手上这套,除了阿拉伯数字,她什么都看不懂了。
一不留神,江林以转笔把笔甩掉了,余朝也短暂从计算中抽出神,发现江林以在走神,他曲手拿笔点点桌子,还有点做题时的严肃沉闷:“写完了吗?”
学数学的人一般阴暗易怒,江林以拘谨地摇摇头,收回视线,老老实实地重新专注到自己的作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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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余朝也的假期结束返校了,江林以的寒假作业完成后,除了和林丹参加画展外,她不是在家预习新学期的课程,就是往画室跑。
寒假时间过得飞快快,也算得上充实。
经过一个寒假的调整,周瑜然看起来满血复活。
他又要竞选班长的位置,同时鼓动江林以也做个班干部。
江林以游手好闲惯了,况且后面美术班和画室开始组织集训,她在班上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
“行吧,那你到时一定要投我一票啊。”周瑜然说。
江林以:“你这是在收买人心。”
“想多了,我没有好处给你。”周瑜然说。
竞选的时候,江林以还是把班长这票投给周瑜然,其实也就一个人跟他竞争,但那个男生讲话没他放得开,周瑜然毫无悬念地成了新班级的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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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逐渐回暖,春意渐显,走廊尽头的风铃草突然有了气味,连同植物园的野猫开始叫唤。
程钰却说:“植物园的猫这学期好像少了几只。”
上学期第一次去植物园就撞见那种事情,从那之后,江林以连西门那边都很少去,一来不顺路,二来她总觉得植物园是个是非之地。
不过程钰这么问,江林以还是有点好奇:“真的吗?周瑜然也这么说。”
“我们班的清洁区就在那,我同学都说少了两三只。”程钰说,“说到周瑜然,宋时说他上次看到周瑜然在植物园里,趴地上找猫,撞树上了。”
想象到那个画面,两个女生嘎嘎乱笑。
余朝也和俞裴看不懂她们凑头说什么,笑得这么起劲。
两个男生放下筷子,她们的话题还停留在植物园,余朝也和俞裴最近要参加的竞赛预赛不少,吃完便先回教室做练习了。
江林以和程钰不紧不慢地吃完午饭,各自回到班上。
周瑜然似乎在等她回来,一脸严肃。
江林以问:“怎么了?”
“我刚刚去植物园了。”
江林以乐了:“你中午去植物园吃草啊?”
“去你的。”周瑜然一点笑不出来,“西门有猫贩子。”
周瑜然是爱猫人士她知道的,但猫贩子是什么?
“西门植物园最近的猫突然骤减。”
“啊,程钰刚才也说过。”
“学委说学校附近有偷猫的,她上周在校门外看到一个男人沿着学校墙边走,手里拎着只猫。”
前所未闻过这种事,江林以脸上的笑凝住:“他们抓猫做什么?”
周瑜然神情肃穆:“转卖,或者杀了,做成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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