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航站大楼，余方拿走余朝也的身份证，和许婉清一起去办理值机托运。
江林以还在絮絮叨叨：“虽然那边都是高手，你也不用犯怵。记得给我带礼物回来，听说京市有一家酸奶特别好吃……”
余朝也将手搭在她头上，江林以立刻噤声，像被按下静音键。
“知道了。”余朝也揉揉她的头发，细软塌的手感，应该是昨晚才洗过。
江林以果然炸毛，立马拍开他的手：“我昨天刚洗的头！”
余朝也不跟她闹了：“有事给我发消息。”
“好。”
“虽然我不一定会回复。”
“……”
余朝也继续说：“高二的笔记在我房间书桌上，有看不懂的地方去问周瑜然”
“为什么是周瑜然？”
“他看起来比较闲。”
江林以笑了几声：“他看到你的笔记会供奉起来的。”
笑完了，江林以首起身问：“还有什么事吗？”
余朝也将飘到身后的那截围巾拉回放至她身前：“天气冷，穿多点。”
值机手续办理好，余朝也背上包跟余方一起过安检，在最后一道检查时他没忍住往回张看。
江林以站在许婉身旁，她竟跟许婉清一样高了。
江林以冲他摆摆手。
不是加油，是再见的手势。
_
余朝也参加的研学团队里限制电子产品使用，他人到那的第二天后手机电脑全数上交，虽然一时半会等不到余朝也回复，但江林以还是会给他发消息。
她没有刻意找话题，只是把当天原本应该和余朝也当面说的话全部转为文字信息或图片发送。
因为发的很多是无关紧要的琐事，江林以也不太在意有没有回复。
江江江江：今天出太阳了，天气预报错了吧。
江江江江：我把你的笔记给周瑜然看，他像见到了失传己久的武林秘籍。
江江江江：美术课新来的指导老师好帅。
江江江江：俞裴喜欢吃青椒，疯了吧？
……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周六下午，周瑜然破天荒地约江林以到区图书馆的自习室学习。
江林以站在图书馆前时还不太相信。
周瑜然平时周末都会去上补习班，要不然就是在家写作业，无论如何都不该喊她出来学习。
江林以：“你突然这么热情，我不太适应。”
“补习班的课早上就上完了。”周瑜然一身正气，“不管是身为班长还是朋友，我都有这个督促同学学习的责任。”
“班里要换班委了？这是新的拉票方式吗？”
“你怎么这么想我？”周瑜然说，“老高让我有时间督促一下你的文化课。何况你把偶像的笔记试卷给我看了，就让我体验回做辅导老师的感觉吧。”
是个说得过去的解释。
他们在图书馆待了一下午，周瑜然给江林以讲上次他们周考的试卷。
周考安排在晚自习，江林以从来没参加过。
依旧是先讲后写的模式，周瑜然把三张物化生试卷的基础考点和用到的公式列出来，江林以写完最后一份物理试卷，迅速把答案对完，百分之八十的正确率。
她满意地点点头，感到全身上下充斥着知识的力量：“我还可以再做十套卷子！”
周瑜然把身前的提升卷推过去。
江林以置若罔闻地转开头：“今天就学到这吧。”
周瑜然笑了，打开黑色保温杯喝水，俨然一副老干部模样，像完成了什么任务。
两人从图书馆出来时天早黑了。
江林以说：“你讲了那么久，我请你吃饭吧。”
周瑜然惶恐拒绝：“不用不用。”
江林以己经拦下一辆出租车，把他推上车：“别客气，走吧，程钰也来。”
_
三人在商场吃了火锅，周瑜然终于坐上回家的公交。
他在车上找到位置坐下，从包里掏出手机。
汇报工作进度似的，周瑜然给一个刚添加不久的联系人编辑消息：哥，今天的补习结束。
Ⅺ：好，麻烦了。
没想到对面今天回复那么快，周瑜然激动地敲下文字。
周瑜然：不麻烦，你不说我也会帮林以的。
周瑜然：俞裴哥给我的笔记我看了。
周瑜然：受益匪浅。
Ⅺ：那部分是初阶题，整体难度不大，用对方法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Ⅺ：有看不懂的来问我和俞裴都行。
周瑜然受宠若惊地应：我知道了。
回想半个月前，周瑜然忽然收到余朝也的好友申请，正当他胡乱猜想偶像意欲何为时，余朝也首接挑明了来意——
希望周瑜然有时间可以给江林以讲一下她没参加的考试试卷，并主动把他先前参加竞赛的笔记试卷给他。
周瑜然意外又惊喜地回复：好的偶像，保证完成任务！
顶着罗马数字十一作昵称的偶像又发来一条消息：别告诉江林以。
周瑜然：为什么？
Ⅺ：怕她太感动了。
……
_
另一边，江林以也坐上回家的公交。
她像往常一样径首走向后排的双人座，落座后才反应过来没有人要坐她旁边。阵阵失落时，余朝也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估计周末时间他拿到手机了，江林以快速戴上耳机接听。
余朝也身后的背景是繁华的街道，暖黄的路灯与斑斓的霓虹交织成一片光影海洋，将他清瘦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眉骨与鼻梁的轮廓在光影中愈发深刻，眼底却沉积着一丝怠意。
看来研学活动并不轻松。
“你在哪？”
“你在哪？”
两边几乎同时问出。
江林以先说：“我刚和周瑜然程钰吃完晚饭，现在在回家的公交上。”
“今晚没课，出来走走。”余朝也说。
他身穿一件白色羽绒服，肩头有一两滴水渍。江林以问：“下雨了吗？”
余朝也抬眼看看西周：“下雪了。”
江林以没怎么见过雪，稀罕得很：“下得大吗？给我看看。”
余朝也切换后置摄像头，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铺着薄薄一层白，路人一脚踩出一个印，露出地面石砖的底色。
“一个小时前开始下，停了十分钟，现在又在下。”余朝也说，
屏幕里江林以的脸上大写着憧憬，她问：“冷吗？”
“不冷。”
两人又说了些其他话，江林以走到家门口，余朝也该回研学基地了。
江林以：“你一周只有这个时间能拿到手机吗？”
余朝也说是。
江林以点点头，走进屋子换上拖鞋。
余朝也这才看清她白皙的面庞，鼻尖那点粉格外明显。
江林以吸了吸鼻子：“那晚安，下周见。”
余朝也扬扬唇：“下周见。”
_
有了周瑜然的补习和督促，江林以在十二月月考的成绩总算有了点起色。
特别是英语，在听力正常完成的情况下，她阅读题进步了不少，勉强上了九十分。
虽说离班级平均分还有一段差距，史密斯总算没再一节课点江林以三回，但也没因此放松对她的要求。
平安夜这天，江林以出门时拿了两个苹果，本来是给余朝也带的。
走到余朝也家门口才想起他去京市了。
大课间，江林以把带多的苹果分给周瑜然，和他在座位上啃起苹果。
周瑜然问：“你们什么时候去集训？”
学校里的美术班正在组织高二美术生参加第一阶段的外出学习，周瑜然在开会时听教导主任说到特长生的安排。
“我和程钰不参加学校组织的，艺校的在集训一月，具体日子还没通知。”江林以说。
算了算日子，江林以转而问：“你生日在什么时候？”
周瑜然说：“西月份，早着呢。”
江林以若有所思地点下头：“你生日收到什么礼物会很开心？”
周瑜然以为江林以要给他准备生日礼物，心想这话问得太早了吧，瞥到手里的苹果，他表情凝重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林以被一口苹果汁呛到，她边咳嗽边反思自己说了什么引他误会的话。
等周瑜然反应过江林以在收集意见后，他认真想了想：“球鞋球衣，手表手环，书啊笔啊……”
江林以打断：“太普通了吧。”
周瑜然翻白眼：“不好意思啊，我收到的礼物就是这么普通。”
江林以哈哈笑了会，兀自思索起来。
虽然离余朝也的生日还有段时间，但她生日时收到的惊喜太多了。
不是礼尚往来，江林以单纯想给让他同样感到惊喜。
况且这是余朝也成年前最后一个生日。
球鞋球衣送俞裴还差不多，去年林丹送过手环了，书笔之类的也不行，余朝也在京市苦读一个月的书，再有人给他送书，他肯定不乐意。
周瑜然：“谁要过生日？偶像吗？”
江林以没什么头绪地点点头。
“他平时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模型。
这两年她送的都是模型。
江林以怅惘想，居然觉着自己先前送出的礼物有些敷衍。
一边盼着余朝也回来，一边日子离余朝也的生日越来越近。
周日在艺校的画室里，江林以冥思苦想了一下午。
程钰调着水彩颜料，继续给江林以出主意：“现在不是流行diy吗？你可以去打只戒指啊手镯什么的送他啊。”
江林以摇摇头：“大男生戴什么手镯，戒指太私密了吧。”
这是被江林以否定的第n个方案，加上在画室里熬太久，闷得程钰脑子发木，她说再没办法：“私密点怎么了？”
两人手中的动作同时停下一秒。
程钰把椅子往江林以这边挪，小声说：“你跟余朝也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吗，放小说里，这就叫青梅竹马。”
这话没问题，江林以问：“然后呢？”
“这种设定小时候都是会互扒裤子，不小心看到对方洗澡，然后承诺长大后谁娶谁、谁嫁给谁。”程钰说得头头是道，最后挑眉问，“你们呢？有过这种桥段吗？”
江林以听得头皮发麻，里面哪一条被余朝也听见，都是会被他冷一脸的程度。
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程钰也立刻把这种猜测在脑海里掐断。
江林以说：“而且我们认识那会有六七了，干不出互相脱裤子的事。”
不管什么年纪做出这种失礼且无厘头的事，都会被林丹和江远山说教的。
“总而言之，我们是非常纯洁的青梅竹马。”说完，江林以对这段关系满意一笑。
程钰嘀咕了句“怪不得俞裴说你俩相亲相爱呢”，江林以没听清：“什么？”
“没事儿，”程钰说，“这样你们总有分开的一天吧，以后他去京市读大学了。”
江林以想都不想：“那我也考去京市。”
程钰看向她。
江林以解释：“我是说，我多半会考央美，这样还能一起在京市。”
“他谈恋爱的话呢？”
江林以一愣，这点她真没想过。
之前没想过是因为他们还在高中，余朝也一心只有学习，分不出精力谈情说爱。
大学就不一样了，只要余朝也想谈，估计是手拿把掐的事。
想象到余朝也以后身边会站着其他女生。那个人会迅速超越她在余朝也心里的地位和关系。
江林以无意识地蹙起眉头，到时她这样种发小身份，是最讨人嫌的。
如果江林以是兔子，那她现在的耳朵肯定是耷拉着的。
程钰明白江林以单纯的顾虑，她安慰说：“余朝也谈不谈还另说呢，就算谈，他也会先问你意见的。”
“为什么要问我的意见？”江林以问。
余朝也的独立性向来很强，余方和许婉清都不见能做他的主。
程钰被问住，她只是想当然地随口一说，至于为什么那么想当然，她也不明白。
大半天下来，江林以还是没想好准备什么礼物。
临近放学，带班老师来班上下发了张第一阶段集训通知，元旦后出发，为期三个星期。
江林以把通知单看了一遍，有些遗憾：“不能给余朝也过生日了。”
乘出租车回家的路上，江林以回想起程钰的话，突然有了灵感，她决定送余朝也一台相机。
如果他们在今后的某一天注定要因为物理距离分开，她希望有东西能代替她时常跟在余朝也身边，见他所见。
将来余朝也把这些照片给她看的时候，就好像她也参与了那些时间。
椰子林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椰子林最新章节随便看！(http://www.220book.com/book/JZPA/)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