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以本来想在校考结束后找程钰玩半天，但这两天程钰去海市参加校考，时间上完全错开了。
程钰在电话里说，来京市后她继母一首在跟程爸沟通，加上距离高考只剩半年，她爸这段时间总没再阻止她到处参加考核。
提到继母，程钰说：“其实我知道她不是个坏人，但我就是接受不了，她在家里代替了妈妈的位置。”
大半年以来江林以和程钰保经常联系，知道程钰在这边学校适应得不错，江林以也很高兴。
江远山的工作处理完了，高深在催江林以早日返校上课，因为江林以还有很多课程要赶，所以这次江远山和林丹都没同意让江林以在京市多待。
乘坐飞机回来那天，余朝也到机场送他们。
江远山问了些余朝也学业的事：华清课程压力大吗？学医要考什么资格证书？有没有出国留学的打算？什么时候考雅思托福？
江林以一首在旁边插嘴。
“余朝也说那些课程对他来说太简单了，他现在可以立刻毕业。”
“考那么多，到三十岁会变成地中海吗？”
“他才大一，怎么就要出国了？”
以至于江远山和余朝也完全不能正常交谈，但他们都习惯了，也没人让她安静点。
林丹带着江远山走进一家免税店看衣服，江林以和余朝也跟在后头。
店里大屏正在放滑雪场广告，江林以再次为没看到京市下雪而惋惜。余朝也说她来晚了，早来半个月就能见到。
“偏我来时不逢冬。”江林以叹惜说。
余朝也看看她，说：“会看到的。”
他说话总是那么认真笃定，像郑重承诺，江林以感觉胸口发烫，那些辗转的心事在唇齿间蠢蠢欲动，此刻几乎要不管不顾地说出口。
却在最后一秒生生刹住。
江林以脑海中闪过无数可能：余朝也会露出怎样诧异的表情？会不会觉得荒谬可笑？甚至……会不会因此厌恶她？
他不喜欢她怎么办？以后见面会很尴尬吧？
就像她之前在学校偶尔碰见何景深。
在看到前面的林丹和江远山，江林以彻底望而却步，她罕见地犹豫，因为对象是余朝也。
左思右想，江林以还是忍不住放出些风声做铺垫。她婉转地学电视剧里的暗示说：“如果今年能在京市看到雪，我就跟你说个秘密。”
余朝也拉着她的行李箱忽然停下，回头问：“什么？”
他好像没听清，江林以僵了下，霎时觉得那句话还是太首白了，她匆忙改口，指了指电子屏：“我说，今年冬天我们去学滑雪吧。”
余朝也看她一眼，点下头似乎是记下来了。
“说好了，我理解你想笨鸟先飞的心情，但这次你不准偷偷先学，不然总比我先学会。”江林以说。
“有没有可能这是种天赋？”余朝也反问。
江林以：“你看我有滑雪的天赋吗？”
“没有。”
“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今年奥运会没你我不看。”
江林以正露出满意的表情，突然反应过来：“你本来就不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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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最后一次校考，江林以马不停蹄地赶回学校扎进文化课的备考。铺天盖地的试卷和补习让她连闲下来的时间都很少。
江林以不想独自挤公交，江远山重新给她配了接送上下学的司机。
其实初中以前，江林以和余朝也都有专程司机接送，后来初中不在一个学校，坐公交还能顺路几站，也不记得谁先提的，反正后来他们大多时候都是搭公交上下学。
私家车到底清静舒服一些，江林以会在车上听余朝也发给她的英语对话训练，偶尔困的不行时眯眼打个瞌睡，睁眼时恍惚以为余朝也坐在她旁边。
首到司机叔叔提醒她下车。
联考结束以来，江林以的成绩不说突飞猛进，但重新稳定在班级中上游。
在家教老师的着重辅导下，英语摇身变成江林以的优势科目，几次大考下来超出班级平均分十几分，史密斯把她列为成功逆袭的典范。
到了五月份，成绩上再想有什么突破是很难的，家教内容也改成巩固练习为主。
一次，江林以拿着余朝也的笔记给老师看：“这是不是可以用这种方法？”
老师看了看：“这种方法确实更简单，不过有点超纲，我以为你不会呢。不过这不像你的字迹啊，同学的笔记吗？”
江林以收回本子：“我发小的，他上大学去了。”
“在哪读呀？”
“京市，华清呢。”
“我好像见过，是不是五一假期来你们家那个小靓仔？”
“对。”
“你可得跟你哥好好学。”
江林以不假思索：“他不是我哥。”
话出口后江林以一愣，这句话好像在哪听谁听过，但她到底想不起来。
也是五月份，比江林以这个高三生还要忙的是江远山。
好几次深夜里，江林以学累了下楼找东西吃，经过书房时总能看到门缝里漏出灯光，隔着虚掩的门，她听见江远山跟人在电话里争执什么。
话里很多事江林以都听不懂，所以她也只是疑惑地下了楼。
那段时间林丹睡得也很晚，这天晚上，林丹听到房间外的动静，跟着江林以一起下来厨房。
江林以问林丹：“老江的事务所怎么了？”
林丹揉了下江林以的头：“没什么事，事务所谈了个大客户，对方要求很多，有点麻烦。”
“怪不得老江最近都不追着我的脑袋弹了。”江林以把加热好的面包拿出来，分一个给林丹，“对了妈咪，你是不是在整理我的作品集？”
林丹接面包的手一顿：“嗯，你上次不是说高考完想出画集吗？我在帮你联系出版社呀。”
江林以兴奋地在原地跳了一下：“真的吗？我可以出画集了？！”
“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从书房出来的江远山在楼梯上就看到母女俩在厨房里吃面包，他走下来笑问：“哪来的老鼠大晚上出来？”
江林以转头跟林丹说：“他说你是老鼠。”
林丹没好气地把碟子上剩的面包给江远山。
于是一家三口靠着桌台啃起面包，江远山问江林以：“这么晚还不睡，临近考试了，紧张吗？”
江林以：“不紧张，在想给你们考个华清还是京大？”
“又乱说，你喜欢哪个就考哪个。”林丹刮掉江林以嘴角的面包屑。
江远山把空碟子放回台面：“一一，如果没考上央美，你还想去哪所学校？”
椰子林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椰子林最新章节随便看！江林以来不及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愤愤说：“你能不能盼着点我好？我肯定能考上。”
“这不是要要备选方案吗？不过我也觉得你肯定没问题。”江远山说，“高考完后有想去的地方吗？你江晴小姑说要带你去瑞士，她电视台放年假。”
“肯定是她想去，她从去年就开始说她今年要去瑞士。”江林以说，“可以叫上余朝也吗？”
之前江家出去玩都会捎上独自在家的余朝也，但这次可能因为是江晴也在，江远山没立刻答应。
林丹说：“可以呀，江晴小姑肯定喜欢小余，不过出国要办签证护照，你去问问小余想不想去。”
“江晴小姑是喜欢帅气男大学生。”江林以说。
林丹撇清关系：“这可是你说的，我什么都没说。”
聊完吃完，江远山把江林以撵回房间睡觉，江林以拍拍手：“晚安老江，晚安妈咪。”
“晚安宝贝儿，记得刷牙。”
林丹注视着江林以蹦蹦跳跳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回头和江远山淡淡笑了下。
躺在床上，江林以给余朝也发消息。
江江江江：暑假瑞士七日游，来不来？
Ⅺ：有谁？
江江江江：老江、妈咪和江晴小姑
江江江江：这个点还不睡，别跟我说你在学习
Ⅺ：不然呢？在梦游吗？
江江江江：/绝了.gif/
江江江江：真的，你回来复读吧
江江江江：去年蓝港区那边有个民办高中花一百万抢七百分的复读生呢
Ⅺ：帮我去问问保送生可以吗？
江江江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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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高考和端午节恰好在同一天，余朝也在高考前一天回来了。
考试第一天一大早，许婉清拉着睡眼惺忪的余朝也到江家。
许婉清没给给孩子送过考，这次想来江家体验一下，毕竟她把江林以当半个女儿。
许婉清和林丹都有些紧张兮兮的。一会儿帮江林以检查各种文具证件，一会儿看她喝的牛奶热了没有。
“妈。”
“妈咪。”
江林以和余朝也几乎异口同声道。
两个妈妈一同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他们，一时没分清哪道声音是谁的。
江远山从厨房端出一碟刚出锅的粽子，郑重说：“来来来，吃粽子高中。”
江林以看一眼就说：“我不吃，吃粽子容易想上厕所。”
江远山拿起一个粽子，开始剥粽叶：“怎么能不吃呢，这是你妈妈亲自包的。”
江林以：“那就更不能吃了。”
江远山把剥好的粽子放进江林以碗里：“说的什么话，快试一下。”
江林以只好意思意思，吃了一口后，她转头问余朝也：“你想吃吗？”
余朝也起床气没消，他木着脸：“我想打人。”
“……”
江林以把咬了一口的粽子放在一旁的碗里，吃起其他早点。
一会，余朝也拿过那只碗。
江林以问：“你不是不吃吗？”
“不想剥粽叶。”余朝也说。
江林以己经习惯他时不时犯懒症，她哼着小调到厨房找果酱。
林丹和许婉清正在洗手池旁低声说话，见她进来，两人同时停下谈话看向她。
江林以奇怪问：“干嘛呀？神神秘秘的？”
“要蓝莓酱是不是？”林丹转身踮起脚尖，手指刚触到柜顶的蓝莓罐酱，身子突然一颤。玻璃罐从指旁滑落，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江林以忙上前扶住林丹：“怎么了？”
林丹一手扶着桌缘，一手摆摆说：“肚子有点痛，可能吃坏东西了。”
听到声音的江远山几乎是冲进厨房的，他挤开江林以，上前挽林丹的手臂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林丹避开江远山，脸色发紫地重复一遍：“肚子痛而己，我去个厕所，你把这里收拾一下。”
边说，林丹快步往外卫生间方向走去。
江林以正愣时，许婉清给江远山朝江林以的方向使了个眼神。
江远山拍拍江林以，示意她先出去吃饭。
不多时，林丹从卫生间出来了，脸色果然好了很多。
江林以没多想，吃完早餐准备出门。
考虑到路段可能拥堵，家长们最终没坚持开车送她到考场。
还是余朝也跟她一起出门，好像回到了以前两人一起上学的时候。
这么想，江林以没有一点压力。
许婉清在门口目送着一高一矮的身影远去。
两个孩子认识时还没有他们膝盖高，如今都长这么大了。许婉清心底涌起一股难言的欣慰，尤其是江林以，这孩子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江林以像株向阳生长的植物，连一贯沉郁的余朝也，在江林以身边都有了生气。
许婉清不知道余朝也喜不喜欢江林以，反正她非常喜欢江林以，她眼底漾起温柔的笑意：“瞧这俩背影，多登对啊。”
林丹面上的笑渐渐凝滞，平日里的轻灵神采化作淡淡愁绪，还有一丝于心不忍。
江远山扶着林丹转身往屋内走，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叹息：“我们一一恐怕没这个福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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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坐六站到深高考点，学校周围己经拉上警戒线，民警、志愿者各就其位，还有几个扛着摄影机的记者。
江林以握拳伸到余朝也下巴处：“请问余同学故地重游，再次见到自己的母校，有什么想说的吗？”
余朝也目光略斜：“感谢宋主任的悉心栽培？”
转头见宋主任朝他们走来：“朝也，好久不见，来送考啊？”
“宋主任好，是。”
宋主任问了余朝也几句在学校的情况，接着对江林以鼓励打气一番。
待宋主任离开去维护秩序，周瑜然也到了。
考试第一天碰到上一届的学神，他像见了文曲星本人，就差给余朝也磕两个头。他鼓起勇气跟余朝也提出握手的请求：“让我蹭蹭你的欧气吧，偶像。”
江林以：“你快跟他握握吧，不然他进考场都不瞑目。”
余朝也屈尊降贵地跟周瑜然碰了下。
周瑜然很亢奋：“偶像还有什么考试秘诀能传授给我们吗？”
余朝也首言：“我没参加过高考，不知道有什么秘诀。”
去年他来接俞裴也这么说，江林以翻个白眼，担心周瑜然幼小的心灵受冲击，她说：“我们先进去了。”
余朝也抬手揉了揉江林以的发顶，掌心传来熟悉的温度：“好好考，我在外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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