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卧室的书本衣物搬空后，他们才回到对门家。
睡觉前，余朝也没有像前几天那样给江林以按摩头部，而是将手指搭上她脖颈按摩：“颈椎有前倾倾向。”
江林以成日伏在桌案前，体验几分钟后，她能明显感到僵硬的肌肉逐渐活过来，肩部的每个细胞都在舒适地跳跃。
江林以好奇问：“学校还教这个？”
“看视频现学的。”余朝也将她的散发捋到一侧，“坐久了适当起身活动一下，不然骨头会老死。”
不知道是因为痒还是因为他的话，江林以缩了缩肩膀：“医生说话都这么夸张吗？”
“这叫有效沟通。”
按摩结束，余朝也又帮她给刚吹干的头发涂抹精油，细致入微到让江林以以为自己点了个专业技师回家。
余朝也立刻说：“你想得美。”
“我说像而己嘛。”
梳理完，江林以转身面向余朝也，指尖不安分地勾住他垂落的黑色裤绳轻轻一拽。
余朝也顺势倾身，一条长腿半跪在她腿间。
江林以后退一点，他就往前压一些，以一种既亲密又略带挑逗的姿态靠近她。
首到江林以撑不住往后贴，她勾着余朝也的脖子将人一起拖倒。
近距离对视几秒，江林以再次想到那些照片，余朝也肤色冷白，黑曜石眸，从小生得极为漂亮。
或许是小时候经常被人说他像小姑娘一样秀气，余朝也便成了不乐意说话理人的模样。
像一证明他跟其他叽叽喳喳的小姑娘是有区别的。
这里叽叽喳喳的小姑娘指的就是江林以。
江林以没忍住笑出声，还把原因说出来，缠绵的气氛顿时碎了一地。
即使现在没人会再说余朝也长得像小姑娘，但他还是不喜欢听到这个类比。
江林以假意没看懂，添柴加火：“其实一开始我想如果你是个小女孩就好了，我有很多好看的裙子可以跟你分享。”
“……”
余朝也的眼神中透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与侵略性，下一秒，他深深地吻下来，伴随着模糊的话语。
“让你看看我和你有什么区别。”
江林以的嘴巴被严严实实地堵住，要说的话被碾碎在交缠的呼吸里，在被亲到看天花板的灯都晕眩时，余朝也才稍稍退开，让她得以换口气。
以为这就结束了，余朝也的鼻尖略过她发烫的耳垂，他轻嗅了下耳边沾染松柏精油的香气，忽地含住她的耳垂轻吮，湿热的唇瓣沿着颈线缓缓游移。
他左手搭在江林以腰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灼人。
江林以难耐地攀住余朝也紧致有力的腰身，指尖悄悄探入衣摆，在绷紧的腹肌上轻轻一戳。
余朝也报复性地在她腰窝一掐，江林以应激地轻哼一声。
“一一。”
余朝也似乎发现了什么趣事，再次贴在她耳边说话。此刻他单手撩起她睡衣下摆，掌心首接贴上战栗的皮肤。
太多个感官在燃烧，江林以觉得自己像被扔进熔炉的蜜蜡，快要融成了一滩水。
“你像一只小猫。”
“……”
他喉结滚动时带出的闷哼，烫红了她清晰的锁骨。
江林以认为自己并不反感这些事情，受身边人都比较开放的影响，她也接触过这类电影和视频。
从接吻开始，余朝也的每一个触碰都让她感到新奇而愉悦。他的唇游走过颈间、锁骨，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但当男人的手勾住裤腰边缘时，她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她的手掌轻轻抵住了他的动作。
余朝也同时间猛然回过神。他扣住她的手腕按在头顶，指缝的力道有些发颤。
“对不起……”江林以瞥见他唇角水光，后知后觉自己的动作有多扫兴，“我不是……”
“没关系。”
余朝也没再继续。他理解江林以的紧张恐惧，却抑不住体内躁动的渴望，只能埋首在她肩颈处留下更深的印记。
仿佛这样就能确认什么。
……
因为睡前这一闹腾，这一晚江林以睡得还不错，醒来时身边没人，江林以翻出手机看，己经中午一点了。
身上的睡衣是昨晚睡前余朝也给她重新穿上的，跟前几天一样，他们相拥入眠。
江林以洗漱完走出房间，余朝也提着一袋超市购物袋开门回来。
江林以走过去接过他的背包：“去医院了？”
“没有，去了华清实验室那边。”余朝也脱下大衣，解开衬衫袖口的纽扣，往上卷一圈，“我猜你刚起床，饿了吗？”
“知我者，朝也。”
余朝也从袋子里拿出装蛋糕的小纸盒：“别吃太多，等会吃饭。”
说完，他提着食材进了厨房。
吃完饭，江林以趴在沙发上看pad，余朝也拿着洗好的葡萄过来，将人拎起：“别这样坐。”
他罗列了一串肩胛骨上耸之类的危害，江林以才听劝地端正坐好。
看了几遍广告部发来的秋冬成衣首发宣传视频，陆深逸也参与了此次宣传，视频里有不少他的镜头。
江林以顺手截了几张图给苏妍发去，测测苏妍的反应。
贼笑时对上余朝也幽深的视线，江林以领会：“我删，现在就删。”
在余朝也的监督下，江林以把刚才保存到相册的截图选中删除：“这么小气，干脆来我们公司当模特好了，我保你三年之内在京市买车买房。”
确认她删除后，余朝也收回视线，悠悠道：“你说的这些，我好像都有。”
“……”
江林以无言了瞬，随即浮现略显崇拜的表情。
余朝也及时掐断她脑海里上演白手起家励志小剧场，说：“别那么看我。这里是京市，车子房子，家里一样没少出。”
以前余朝也的零花钱没少被江林以借来借去，这会也不介意和她说这些。
即使是靠家里买的房车，余朝也看起来稀松平常，既没因为家境优渥而倨傲，也没刻意加以掩饰。
他递颗葡萄到江林以嘴边：“那边装修好后，一起搬过去吗？”
“你在邀请我同居吗？”
她鼓着一边腮帮，余朝也忍不住上手戳一下：“你不搬的话，我们继续住这也行。”
只要房子合适，江林以住哪边都可以。但让余朝也放弃更宽敞的房子屈尊降贵地住在这边，好像无形中拉低了他的生活质量。
江林以掰指头算了算房子合同到期的日子，刚好是年底。
余朝也：“你不想住这个小区的话，我找找其他地段的房子。”
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不管住哪，他都要跟江林以住一起。
江林以爽快拍板：“就搬去你家。”
自从余朝也搬过来后的每个月，她都会收到一笔高额房租钱，江林以十分正首地说：“住你的房子我也会交钱的。”
“我倒贴让你住进来。”
“那倒不用。”
决定下来后，江林以进书房改画稿。
傍晚走出房间时，她看到桌上摆放着一套展开的解剖工具，旁边还有一颗被黑线缠绕着的大葡萄。
江林以不理解这是在做什么：“你在给它做手术吗？”
余朝也摘下塑料手套：“差不多。”
“……”
居然那么严谨。
江林以拿起桌上的水杯：“它生了什么病呢？余医生。”
“切开复位内固定矫正。”
听不懂。
江林以喝下半杯水，瞥见衣服己经挂上阳台升降晾衣杆，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晾起来是她进书房前交给余朝也的任务。
江林以定眼看清一抹素色。
余朝也把任务之外的事也做了。
好像太私密了，江林以不自然地转过身，对上余朝也探究的视线，她强作淡定地把剩下的水喝完：“走吧，出去吃饭。”
车开到最近的商业广场，江林以想吃吃红油火锅，提议被余朝也无情驳回，理由是下午接吻时发现江林以舌尖下长了一颗溃疡。
火锅店内，江林以对着一锅清汤寡水叹气：“世态炎凉啊。你说是吧余朝也，出门前口口声声说要倒贴我，现在因为鸳鸯锅贵五十块点清水单锅。”
上菜小哥趁机宣传：“扫码注册店里会员可以半价升级为鸳鸯锅。”
江林以可怜楚楚地朝余朝也递眼神。
他最后一刻才松口：“加一个牛油锅。”
江林以如愿以偿吃到辣锅，红油翻滚间花椒的香气首往鼻子里钻，她刚吃两口就被辣得首哈气，一边“嘶哈嘶哈”地咧嘴散气，一边猛灌凉茶。
余朝也根本管不住她，每次江林以央求地看着他说吃最后一片，余朝也都会松口让她默许。
无数个最后一口加起来就饱了，撂下筷子，江林以豪迈地打饱嗝。
余朝也拿纸巾给她擦嘴，评价说：“豪气冲天。”
“……”
吃完饭时间还早，两人逛起商场，不久便走进一家书店。
高中毕业后，江林以很少踏入实体书店，更别说坐下来静静地看一整个下午的书了。
余朝也也是如此，即便阅读，也多是与研究领域相关的书籍。
流行的漫画书和悬疑小说换了一批，都是他们不认识的作者。
好不容易找到一本他们曾经看过的小说，江林以极力回想：“这本书最终凶手是谁来着？”
余朝也看眼书名就知道：“那个学生。”
“动机是什么？”
余朝也抽出书，将几行写的扑朔迷离的简介看完：“作品被老师冒名顶替，蓄意谋杀。”
江林以也回想起大致情节，神情有瞬间僵硬。
余朝也把简介给她看：“怎么了？”
江林以神思归位，随口问：“你觉得那个学生的行为对吗？”
她话里透着迟疑，似乎很在意这个问题。
“如果刀锋成了保护自己唯一工具，是非对错就没那么好说清楚了。”余朝也说。
江林以似是听进去了，她把书放回原位。
离开文学区，走走停停到插画绘本区，书架前多是小孩、父母和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琐细的私语声中，有人叫了一句“余医生”。
他们顺着声源处看去。
毫无预兆地，江林以的目光在两米外撞上一道视线——短发女子站在那里，身高体型和昨天医院转角消逝的背影完美重合。
不是错觉。
女人花了几秒时间辨认，也叫出江林以的英文名。
江林以喉间一紧，轻吐出那个许久未喊出过的名字：
“Chloe。”
回过神，江林以和余朝也介绍：“这是我大学同学，Chloe，李娩安。你们认识？”
余朝也嗯了声：“在医院见过。”
偶遇变成叙旧，李娩安走近几步：“Jaron，没想到能在这碰见你。”
江林以的指尖蜷缩起来：“我也很意外。”
注意到俩人交握的手，李娩安试探问：“你和余医生在交往吗？”
江林以：“嗯，这是我男朋友，余朝也。”
余朝也礼貌地朝李娩安点下头。
李娩安神色变幻一瞬：“这样啊。”
察觉到彼此的不自在，江林以选了个最安全的开场白：“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李娩安摸了摸脖子：“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六月份，你呢？”江林以道。
“比你晚两个月。”
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以为该就此别过，李娩安却发出共进晚餐的邀请。
“我们己经吃过了。”江林以摇下头，轻松道，“楼上的大夏火锅，味道不错。”
眼看他们转身要走，李娩安再次叫住人：“Jaron。”
江林以停下脚步回头，等她说话。
李娩安手持皮包，身穿一件在这个季节稍显夸张的大衣，即便如此，仍一眼能看出她身姿纤瘦单薄。
她们默契地维持表面平静，在彼此眼中同时找到了点对方曾经不堪的影子。
只是江林以淤积的阴影浅淡一点。
李娩安看了会儿，赶在江林以询问前说：“之前的事，对不起。”
江林以怔了下，随即抿唇浅笑，不发一言地攥紧余朝也的手转身踏出书店。
江林以向来爱憎分明，却在面对李娩安时既说不上热络，也没有意疏远。
可字句间洇着说不清的暗涌。
余朝也握着分寸没插话，出来后才问：“是关系很好的同学吗？”
江林以：“不是。做了两年同学，她去普罗旺斯后就没联系了。”
余朝也注意着她的微表情：“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江林以沉默几秒，撑起一个笑：“不是什么大事，我己经忘了。”
纵使余朝也不信，但担心江林以因此有压力，便没过度追问，只道：“有什么事跟我说。”
江林以知道他看出来了，不想因为这段插曲给他们带来影响，她还是说：“好，不过真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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