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泼洒在沈府的庭院里。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摇晃，橘色的光透过薄纸，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跳动的鬼火。
沈灵溪的书房里，烛火摇曳。她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本翻开的医书，眼神却没有落在书页上，而是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再过两天就是侯府家宴，春儿那边己经安排妥当，沈若薇的下场几乎可以预见。可她心里清楚，沈若薇只是开始，真正的仇人，是魏仲礼，还有他背后的赵坤。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像一片叶子落在地上。沈灵溪立刻回过神，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手悄然握住了案头的银针。
“沈小姐不必紧张，是在下的人。”一个低沉而冷冽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正是夜离痕。
沈灵溪没有说话，只是抬手，示意他进来。
窗户被轻轻推开，一道黑影闪了进来，落地无声。夜离痕穿着一身玄色的夜行衣，墨发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幽冷的光，像寒潭里的冰。
他身后跟着一个同样穿着夜行衣的暗卫，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信封，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材质却极为特殊，摸起来像鞣制过的人皮，带着一丝诡异的冰凉。
“沈小姐，”夜离痕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在下有一桩生意，想和沈小姐谈。”
沈灵溪放下手里的银针，身体微微后靠，靠在椅背上，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夜谷主的生意，想必不是小买卖。不知是关于什么？”
夜离痕没有首接回答，而是示意暗卫将那个黑色信封递过去。沈灵溪伸手接过，指尖触到信封的瞬间，一股寒意顺着指尖蔓延上来，让她微微皱了皱眉。
她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铁画银钩，带着一股杀伐之气，正是夜离痕的笔迹。
信上写得很简单：魏仲礼与户部侍郎私分药材款，侍郎为赵坤心腹。吾查赵坤多年，需魏仲礼作饵。你教吾针灸解寒毒，吾助你查魏仲礼贪腐证据。
沈灵溪的眼神冷了下来。赵坤，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她的心里。前世沈家被抄家，父母惨死，背后的主使就是赵坤。而魏仲礼，就是赵坤手里最锋利的刀，是他亲手将沈家推入深渊。
她抬起头，看着夜离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夜谷主的算盘打得真精。用魏仲礼的证据，换我的针灸之术，顺带还能借我的手，对付赵坤？”
夜离痕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沈小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笔交易对我们双方都有利。你要复仇魏仲礼，我要扳倒赵坤，我们的目标并不冲突，反而可以互相借力。”
“借力？”沈灵溪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眼神里充满了嘲讽，“夜谷主觉得，我的针灸之术，就只值魏仲礼的贪腐证据？”
夜离痕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沉默了一下，说：“沈小姐想要什么？只要在下能办到，尽管开口。”
沈灵溪的目光落在信纸末尾“魏仲礼作饵”那几个字上，眼神变得越来越冷，像淬了冰的刀子。她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我要的不多，只是想让魏仲礼，尝尽他前世让我尝过的所有苦。”
夜离痕的眼神闪了一下，示意她继续说。
“我要他断指，就像前世他打断我的手指一样；我要他灌毒，就像前世他让孙成给我灌下毒酒一样；我要他流落街头，作者“静澜先生的故事”推荐阅读《医女重生，血洗前仇》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吃不饱穿不暖，就像前世我被他赶出家门，在寒风里乞讨一样。”沈灵溪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令人心惊的恨意，“我要他活着，亲眼看着自己从云端跌落地狱，一点点被绝望吞噬，最后像一条野狗一样死去。”
书房里的空气瞬间变得凝固，烛火摇曳得更厉害了，将沈灵溪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墙上，像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鬼。
夜离痕看着她，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不是同情，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带着欣赏的冷意。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沈小姐的心，比在下想象中更狠。”
“狠？”沈灵溪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却没有一丝温度，“和魏仲礼还有赵坤比起来，我这点狠，算得了什么？他们当年对我沈家做的事，比这残忍十倍、百倍！”
夜离痕沉默了。他想起自己家族被灭门的场景，想起那些亲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心里的恨意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他看着沈灵溪，缓缓点头：“好，我答应你。魏仲礼的贪腐证据，我会双手奉上。除此之外，我还会帮你，让他尝尽你说的那些苦。”
沈灵溪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夜谷主这么痛快就答应，不怕我反悔？”
“你不会。”夜离痕很肯定地说，“沈小姐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而且，你比我更想让魏仲礼死得痛苦。”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更何况，我的寒毒，只有你能解。你也需要我的力量，对付赵坤。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
沈灵溪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案头的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下一行字：合作可以，但魏仲礼需尝尽断指、灌毒、流落街头之苦，缺一不可。
她将纸条折好，递给夜离痕：“这是我的条件，夜谷主想清楚了，就派人送回信。”
夜离痕接过纸条，展开看了一眼，然后叠好，放进怀里。他看着沈灵溪，点了点头：“沈小姐放心，在下从不食言。三天后，我会派人将魏仲礼的贪腐证据送来。到时候，还请沈小姐履行承诺，教我针灸解寒毒。”
“好。”沈灵溪简洁地回答。
夜离痕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示意暗卫跟上，两人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从窗户翻了出去，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书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沈灵溪坐在案前，手里还握着那个黑色的信封，指尖的寒意久久没有散去。
她看着窗外的夜空，眼神变得越来越坚定。夜离痕的出现，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对付赵坤的大门。虽然她知道，和夜离痕这样的人合作，就像与虎谋皮，随时可能被反噬。但为了复仇，她别无选择。
魏仲礼，赵坤，你们等着。前世你们欠我的，欠沈家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什么是生不如死。
沈灵溪将黑色信封扔进烛火里。信封很快被点燃，黑色的纸燃烧起来，发出幽蓝的火焰，像鬼火一样。很快，信封就烧成了灰烬，随风飘散，不留一丝痕迹，就像夜离痕从未出现过一样。
只有案头上那张写着合作条件的纸条，还静静地躺在那里，提醒着她，一场更残酷的复仇，即将开始。
烛火依旧摇曳，夜色依旧深沉。沈灵溪坐在案前，重新拿起那本医书，眼神却变得无比锐利。这一次，她不再是孤军奋战，她有了一个强大的盟友，也有了更明确的目标。
复仇的棋局，才刚刚开始。而她，己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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