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的天空被染成了暗红色，敌军的号角声像鬼哭一样，从远处的山谷里传来。军营里一片混乱，士兵们忙着披甲、拿武器，将领站在高台上，手里拿着马鞭，眼神冷得像冰。
“萧景琰！”将领突然喊了一声。
萧景琰正趴在地上，费力地清理着马厩里的粪便。听到喊声，他浑身一僵，慢慢抬起头。他的后背还留着上次被军棍打的伤疤，脚踝上的重镣拖在地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刺耳声。
“到！”他艰难地应了一声，声音沙哑。
“敌军来犯，西边的鹰嘴崖阵地需要人驻守。”将领冷冷地说，“你带五个人，去守住那里！”
萧景琰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鹰嘴崖是边关最危险的阵地，三面都是悬崖，只有一条小路可以进出，易守难攻，但也极易被包围——而且，那里根本没有防御工事，只有几个废弃的土堡。更重要的是，只派五个人，根本就是去送死！
“将、将军……”萧景琰艰难地说，“鹰嘴崖太危险了，五个人……不够啊……”
“怎么？你敢违抗命令？”将领眯起眼睛，语气里充满了威胁，“还是说，你想再被打五十军棍？”
萧景琰咬紧牙，不敢再说话。他知道，将领就是故意的，故意派他去最危险的地方，故意让他送死——就因为他是被贬谪的，就因为他曾经是禁军副统领。
“给你半个时辰，带上人出发！”将领丢下一句，转身就走，根本不看萧景琰绝望的眼神。
很快，五个老弱残兵被带到了萧景琰面前。这五个人要么是腿有残疾，要么是年纪太大，根本没有战斗力。他们看着萧景琰，眼神里满是恐惧——谁都知道，去鹰嘴崖就是死路一条。
“走吧。”萧景琰苦笑一声，慢慢站起身。脚踝上的重镣太重了，他每走一步，都疼得钻心，只能一瘸一拐地往前挪。
五个老弱残兵跟在他身后，一步步朝着鹰嘴崖走去。路上，他们遇到了其他部队的士兵，那些士兵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们，有人甚至还叹了口气：“唉，又要去送死了……”
萧景琰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往前走。他的心里充满了绝望，他知道，自己这一去，肯定回不来了。他想起了京城的侯府，想起了沈若薇，想起了沈灵溪——如果当初他没有那么骄傲，如果当初他没有看不起沈灵溪，如果当初他能帮沈灵溪一把，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可现在想这些，都晚了。
到了鹰嘴崖，萧景琰立刻让士兵们加固防御——虽然没什么用，但总比坐以待毙好。他们搬来石头，堆在土堡的门口，又在小路上挖了几个简单的陷阱。刚忙完，敌军的先头部队就到了。
敌军有一百多人，个个手持大刀，骑着高头大马，看起来凶神恶煞。萧景琰和五个老弱残兵躲在土堡里，手里拿着破旧的长枪，浑身发抖。
“冲啊！拿下鹰嘴崖！”敌军将领大喊一声，士兵们立刻冲了上来。
萧景琰咬着牙，举起长枪，朝着冲在最前面的敌军刺去。可他脚踝上的重镣太碍事了，刚刺中一个敌军，就被另一个敌军一脚踹倒在地。重镣重重地砸在他的脚踝上，伤口瞬间裂开，鲜血首流。
“大人！”一个老弱残兵想过来帮他，却被敌军一刀砍中，当场毙命。
萧景琰看着士兵倒在血泊里，心里一阵刺痛。他想爬起来，可敌军己经围了上来，大刀一次次朝着他砍来。他只能用长枪勉强抵挡，身上很快就添了好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
五个老弱残兵很快就全部战死了，只剩下萧景琰一个人。他靠在土堡的墙壁上，浑身是伤，手里的长枪也断了。敌军士兵围成一个圈，拿着大刀，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抓活的！”敌军将领大喊一声，“他是前朝的禁军副统领，留着有用！”
很快，几个敌军士兵冲了上来，按住萧景琰的胳膊，把他绑了起来。萧景琰没有反抗——他知道，反抗也没用，只会遭到更严厉的对待。
敌军将领走了过来，打量着萧景琰，冷笑一声：“萧副统领？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萧景琰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带走！”敌军将领下令。
萧景琰被拖下鹰嘴崖，押往敌军的军营。一路上，他被士兵们推推搡搡，脚踝上的重镣拖在地上，磨得伤口越来越疼。他看着路边的尸体，看着暗红色的天空，心里充满了绝望——他知道，等待他的，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
到了敌军军营，萧景琰被关进了一个潮湿的地窖里。地窖里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散发着刺鼻的油烟味。地上全是污水和垃圾，散发着恶臭。
很快，几个敌军士兵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鞭子、烙铁和各种刑具。他们把萧景琰绑在一个木桩上，然后开始对他严刑拷打。
鞭子一下下落在他的身上，把他的衣服抽得粉碎，伤口再次被撕裂，鲜血首流。烙铁烧得通红，按在他的胸口上，发出“滋啦”的声音，一股烧焦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萧景琰疼得浑身抽搐，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
“说！你们的援军什么时候到？”敌军将领站在他面前，厉声问道。
萧景琰咬紧牙，没有说话。他知道，根本没有援军——将领根本不会派援军来救他。
“不说？”敌军将领冷笑一声，对士兵说，“把他的舌头割掉！我看他还能不能嘴硬！”
萧景琰吓得瞪圆了眼睛，拼命摇头：“不要……我说……我什么都说……”
可敌军将领根本不理他，示意士兵动手。一个士兵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走上前，捏住萧景琰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
“不要……求求你……不要……”萧景琰拼命挣扎，眼泪掉了下来。他不怕死，可他怕被割掉舌头——没有舌头，他就不能说话，不能喊冤，不能报仇，只能像个哑巴一样活着！
可士兵根本不理他，匕首轻轻一划，萧景琰就感觉到舌头一阵剧痛，然后鲜血涌了出来，灌满了他的嘴巴。他想喊，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舌头被割掉了，掉在地上，很快就被污水淹没。萧景琰看着地上的舌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他终于明白了，这是报应——前世，他看着沈灵溪被魏仲礼毒哑，看着她不能说话，却无动于衷；现在，他自己也被割掉了舌头，再也不能说话了。
敌军将领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满意地笑了：“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士兵们继续对他严刑拷打，首到他昏死过去。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还绑在木桩上，浑身是伤，嘴里还在不停地流着血。地窖里依旧昏暗潮湿，恶臭难闻。
他想说话，想喊冤，想告诉别人他是被冤枉的，想告诉别人他要报仇，可他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流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绝望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他想起了前世自己对沈灵溪的冷漠，想起了自己被贬到边关后的种种屈辱，想起了自己被割掉舌头的痛苦。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如果当初他能对沈灵溪好一点，如果当初他能帮沈灵溪一把，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靠在木桩上，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和绝望。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很快就要结束了，而他到死，都不能说一句话，都不能报仇雪恨。
地窖里的油灯忽明忽暗，映着他满是血污的脸。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只剩下微弱的“嗬嗬”声，在昏暗的地窖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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