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带着林凡并未返回最初那个有篝火的洞窟，而是沿着矿坑边缘一条更为隐蔽的、被坍塌岩壁半掩的裂缝钻了进去。裂缝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眼前竟豁然开朗。
这里并非天然洞穴，而是一处规模不小的地下溶洞改造而成的空间。洞顶垂下不少钟乳石，有些上面镶嵌着发出柔和白光的苔藓或奇异矿石，取代了灯火，提供着不算明亮但足以视物的照明。空气流通似乎很好，并不显得憋闷，反而有种淡淡的、类似檀香和草药混合的气息，驱散了外界的潮湿与腐朽。
溶洞内远比林凡想象的要“热闹”。这里像是一个微型的、隐藏在黑暗中的集市。洞壁被开凿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龛位或小洞穴，有的用粗布或兽皮当做门帘，有的则敞开着，露出里面摆放的物品。
林凡看到有人坐在龛位后，面前摊开一块绒布，上面摆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骨头、矿石、干枯的植物；有人正在一个小型锻炉前敲打着一柄闪烁着幽光的短刀，锤击声在洞中回荡却并不刺耳；还有人低声交谈着，交换着用皮袋或木盒装着的不知名物品。他们的穿着各异，有的像墨老一样披着斗篷，有的如同石熊般穿着皮甲，也有像竹青一样的修道士打扮，甚至还有几个穿着现代服装但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人。
这些人的共同点是，身上都散发着或强或弱的能量波动，眼神警惕而疏离，显然都不是普通人。他们对于竹青和林凡的到来，大多只是瞥了一眼，便不再关注，但也有几道目光在林凡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带着审视和探究。
“这里是‘幽穴’，守夜人在沄城的一个临时聚集点。”竹青低声解释道，脚步未停，带着林凡穿过这片略显嘈杂的“集市”，走向溶洞深处一个相对安静的区域。
林凡默默观察着这一切。守夜人并非他想象中的那种纯粹与世隔绝的古老组织，他们似乎也有着自己的流通体系和生存方式。这个“幽穴”，就像黑暗世界里的一个灰色驿站。
溶洞深处，温度似乎更低了一些。墨老依旧坐在那块巨大的寂静石旁，不同的是，他面前多了一张粗糙的石桌，上面摆放着一些零碎的东西。石熊则抱着臂膀站在稍远处的阴影里，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
“回来了。”墨老抬起头，昏黄的目光落在林凡身上，尤其是在他还在渗血的左肩和苍白疲惫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看来过程并不轻松。”
竹青上前一步，将那个装有“怨念瘴核”的木盒放在石桌上，简略地汇报了情况：“影瘴己清除，源头是变异怨念植体，核心己被收取。过程中遭遇‘清理者’狙击，林凡受伤，但完成了任务。”
墨老打开木盒，看了一眼里面那点微弱的黑色火星，点了点头。“嗯，品质尚可，蕴含的怨念很纯粹。能在‘清理者’的干扰下完成任务，你的考核通过了。”
他合上木盒，看向林凡：“按照约定，清除影瘴任务，奖励50贡献点。额外收取完整瘴核，增加20贡献点。共计70点。你现在是守夜人的‘外围合作者’，拥有初步兑换资格。”
墨老指了指石桌上那些零碎物品：“这里有一些基础的东西，你可以看看。用你的贡献点兑换。”
林凡看向石桌。上面东西不多：
· 一个看起来朴实无华的棕色小瓷瓶，标签上写着“金疮药（低品）”，标价10点。
· 另一瓶稍大些的青色瓷瓶，是“回气散（低品）”，标价15点。
· 一把长约一尺、黯淡无光的黑色短刃，刀刃似乎并非金属，而是一种类似黑曜石的材质，柄上缠绕着陈旧的皮绳，标价“破邪短刃，30点”。
· 还有几张画着不同符文的黄色符纸，分别是“驱邪符（5点）”、“静心符（5点）”和一张更复杂的“小火符（10点）”。
· 最后，则是一块半个巴掌大小、材质不明的黑色木牌，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星辰图案，标价“信牌（必要，10点）”。
林凡迅速计算了一下。70点，看似不少，但能兑换的东西有限。伤药和恢复能量的药物是急需的，“破邪短刃”能显著提升他对抗灵异威胁的能力，而那个“信牌”似乎是身份凭证，必须兑换。
他几乎没有犹豫，指向了物品：“金疮药，回气散，破邪短刃，信牌。”
墨老似乎并不意外他的选择，点了点头：“共计65点，剩余5点记在你的信牌中。”他拿起那块黑色木牌，指尖在上面虚划了几下，木牌上那个星辰图案微微亮了一下，随即恢复原状。然后他将木牌连同林凡选中的三样物品推了过来。
林凡先拿起信牌，入手冰凉沉重，似乎蕴含着某种微弱的能量。他将信牌收起，然后拿起金疮药，拔开瓶塞，将里面淡绿色的药膏仔细涂抹在左肩的伤口上。药膏触体清凉，火辣辣的疼痛感立刻大为缓解，鲜血也很快止住。他又服下了回气散，一股比之前竹青给的更精纯的暖流扩散开来，滋养着干涸的经脉。
最后，他握住了那把“破邪短刃”。短刃比看起来要重，刀身黯淡，但握在手中却能感觉到一种内敛的锋锐之意，尤其是对阴性能量有种隐隐的排斥感。
“破邪短刃对灵体、怨念有额外的伤害效果，但对实体防御一般。小心使用。”墨老提醒了一句。
林凡将短刃小心插在腰间，用外套稍作遮掩。感受着伤口的好转和体内恢复的一丝力量，他看向墨老：“现在，可以谈谈情报了吗？关于基金会，关于我的体质。”
完成了投名状，拿到了初步的装备，他现在最渴望的，是信息。
墨老浑浊的眼睛看着林凡，手指轻轻敲打着寂静石，发出沉闷的声响。
“情报，需要贡献点，或者……等价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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