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玛尔河的河滩比想象中更泥泞。黑色的淤泥陷到脚踝,每走一步都要费半天劲,河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带着股鱼腥味。胖子拄着工兵铲往前挪,裤腿上沾满了黑泥,骂道:“老胡,这破河看着平平无奇,哪有什么‘水眼’?别是那收音机瞎报,逗咱玩呢!”
他们要找的,是可可西里牧民口中的“吼水处”。据老板爹留下的老地图标注,楚玛尔河下游有段“暗河入口”,当地人叫“水眼”,说是江河灵气的汇聚地,一旦异动就会引发水患。而胡八一心口的“罗盘”,正指着这个方向隐隐发烫。
“快到了。”胡八一指着前方的河道——那里的水流突然变得湍急,漩涡一个接一个,河面上漂浮着些奇怪的水草,叶片是血红色的,根须在水里缠成一团,像无数只手在拉扯。
Shirley杨蹲下身,用树枝挑起片红草,草叶一离开水就迅速变黑,散发出股淡淡的腥气:“是‘吸魂草’,古书记载只长在煞气聚集的暗河口,能缠人魂魄。”
话音刚落,河道中央的漩涡突然扩大,一股黑水柱冲天而起,柱顶竟浮现出个模糊的兽影——长着鹿身鱼尾,头顶有只独角,眼睛是浑浊的黄色,正是老地图上画的“镇水兽”,只是此刻的兽影浑身缠绕着红草,正痛苦地嘶吼。
“是水煞缠上镇水兽了!”胡八一恍然大悟,“科考队看到的‘水里有眼睛’,怕是这兽影的眼睛!”
胖子举着工兵铲就想往漩涡里跳,被胡八一死死拉住:“别冲动!这水眼连通暗河,下去就被卷没影了!”他想起老地图背面的批注:“水眼需‘阳火’引,方能定。”看来得用纯阳血引动镇水兽自身的灵气。
胡八一咬破指尖,将血滴在工兵铲上,又把铲子扔进漩涡。血珠在水里散开,竟顺着红草的根须爬向兽影,镇水兽像是被烫到,嘶吼声突然变得洪亮,独角上亮起金光,开始挣脱红草的缠绕。
“它在自救!”Shirley杨举着狼眼手电照向漩涡底部,那里隐约能看见块青黑色的石头,石上刻着与青铜令相似的星图,“是‘定水石’!镇水兽就是靠它镇压暗河煞气的!”
胡八一突然想起从昆仑带回的“守”字残片——这是青铜令消散前,他下意识攥在手里的碎片,此刻正微微发烫。他将残片抛向定水石,碎片在空中划过道弧线,精准地嵌进石上的凹槽,青黑石突然爆发出蓝光,与镇水兽的金光交织成网。
红草发出“滋滋”的灼烧声,迅速枯萎沉入河底。漩涡渐渐平息,镇水兽的身影变得清晰,对着三人点了点头,缓缓沉入暗河,水面只留下一圈圈涟漪,像个温柔的告别。
河滩上的红草全部枯死,露出底下的青石板,上面刻着行模糊的字:“江河安,天下宁。”
回到岸边时,夕阳正落在楚玛尔河的拐弯处,河水被染成金红色,远处的藏羚羊群正在饮水,姿态悠闲。胖子瘫坐在石头上,摸着肚子笑:“早知道这么顺利,该让老马面馆多打包两斤牛肉。”
胡八一笑了笑,摸了摸心口——那里的“罗盘”己经平息,却在余晖中映出个新的方向,像是片林海,在东北的大小兴安岭方向闪着微光。
“说不定,得去趟林子。”他轻声说,河风带着水汽拂过脸颊,温柔得像母亲的手。
而楚玛尔河的水眼,在暮色中静静流淌,像大地的脉搏,守着江河的安宁。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水声与风声里,朝着更辽阔的林海延伸。
毕竟这天下的守护,从来就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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