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地的风,裹着黄土的气息,顺着沟壑滚过坡地。胡八一踩着龟裂的黄土地往前走,脚下的土块一踩就碎,混着沙砾硌得脚生疼,远处的窑洞嵌在土坡上,像一个个沉默的眼窝,窑顶的烟囱冒着淡淡的青烟,在风中散成细雾,让人忘了湘西竹林的。
“老胡,这黄土坡比戈壁还呛人!”胖子用头巾捂着嘴,咳得首皱眉,“你说这土窑洞里能藏啥煞气?总不能是黄土成精了吧?”
他们要找的,是湘西竹林感应指引的“土煞”。据《晋乘搜略》记载,吕梁山脉的“落土坡”上,有处千年窑洞群,最深处的“镇土窑”里藏着“固土符”,是明代戍边的屯民为镇山崩所设,能镇压“崩煞”——那是黄土高坡常年水土流失,混着被埋者的怨气化成的煞气,会让窑洞坍塌,土坡开裂,将人活埋在黄土之下。
“就在前面那片塌窑。”Shirley杨指着地图,指尖划过标注的“鬼打墙”,“当地人说,那里的窑洞总在夜里‘咔咔嚓嚓’响,像是有人在里面刨土,天亮了去看,塌窑的土堆上会多出些新鲜的脚印,却找不到脚印的主人,像是从土里钻出来的。”
越往镇土窑走,地面越松软,脚踩下去能陷半尺深,土坡上的裂缝越来越宽,能看见底下的窑洞残骸,木梁己经朽成了黑炭,炭上的纹路与湘西竹符隐隐相合,被黄土埋得只剩个角。
“是固土符的残片。”胡八一用工兵铲拨开浮土,露出块巴掌大的陶片,上面刻着个“土”字,笔画里嵌着些暗红色的粉末,是朱砂混着人血的痕迹,“《晋乘搜略》说,这符是用窑土混合糯米汁烧的,能凝住黄土,现在陶片碎裂,怕是煞气己经破了镇土窑。”
话音刚落,脚下的土地突然剧烈晃动,土坡上的裂缝“咔咔”扩大,黄棕色的土雾从裂缝里涌出来,雾中浮现出无数模糊的人影——有的穿着破旧的布衣,有的扛着锄头,有的在土堆里挣扎,正是被崩煞困住的“窑魂”,他们的身体一半陷在土里,一半露在外面,像刚从地下爬出来。
“他娘的!这玩意儿比湘西的竹影还瘆人!”胖子往后退时踩空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溅起半尺高的黄土,“老胡,这土要塌了!咱快跑啊!”
Shirley杨突然发现,塌窑的最深处,嵌着块完整的陶砖,砖上的纹路与“固土符”的残片严丝合缝,砖缝里还卡着几缕麻绳,是当年屯民封窑时用的,正是镇煞的核心。“是固土符的主体!它被塌土埋住了!”
胡八一掏出从湘西带的青铜符,符身在黄土雾中微微发烫,他将符按在陶砖的缺口上,又将掌心的纯阳血抹在砖上——血珠渗入陶纹,暗红色的粉末突然亮起,顺着“土”字的笔画流淌,整座塌窑的土堆都泛着淡淡的红光。
红光穿透土雾,“窑魂”在光中渐渐平静,他们对着陶砖深深鞠躬,身影化作无数细小的土粒,重新融入黄土地里。地面的晃动平息了,开裂的土坡开始合拢,裂缝中冒出些细密的草根,像无数只手抓住了即将坍塌的黄土。
坡下的窑洞里,走出个穿黑布衫的老汉,手里捧着个瓦罐,罐里装着些黄色的粉末,是窑土混合草木灰做的,粉末的纹路与陶砖的“土”字相同。“我爹是看窑的,他说土发光的时候,就是被埋的人能入土为安了。”老汉将粉末撒在陶砖周围,“二十年前有场大暴雨,冲塌了半坡窑,我用这土补过裂缝,却没能稳住煞气,临终前说要等带‘镇’字符的人来。”
胡八一将陶砖与青铜符嵌合牢固,红光与黄土的颜色交融,塌窑的土堆开始自行归位,露出底下的镇土窑原貌,陶片自动拼回陶砖上,“土”字在砖上流转,与周围的窑洞群形成一个完整的“镇”字轮廓。
离开落土坡时,夕阳将黄土坡染成了金红色,窑顶的青烟在暮色中连成一片,远处的打谷场上传来碾子的滚动声,混着老汉的咳嗽声,踏实得像黄土地的心跳。胖子拍着身上的黄土,笑道:“这晋地的土,看着不起眼,黏劲儿倒比湘西的竹根还大。就是太呛,胖爷我肺里怕是灌满了沙。”
胡八一笑了笑,摸了摸心口——那里的感应指向了东南,是苏杭的方向,隐约能“看”到片园林,亭台楼阁藏在花木里,九曲桥在湖面上弯出柔和的弧线,像幅精致的工笔画。
“该去苏杭园林走走了。”他轻声说,风里带着黄土的厚重与炊烟的暖意,质朴得像句老谚。
而落土坡的镇土窑,在红光中静静伫立,与连绵的黄土高坡相连,守着这片土地的安稳。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土响与风声里,朝着精巧雅致的苏杭园林延伸。
这守护的路,踏过了厚重的黄土地,还要走进小桥流水的江南园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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