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高原的风裹着沙砾,打在窑洞的土墙上“噼啪”响。胡八一蹲在窑洞口,用手捻起一把黄土,土粒里混着些暗红色的碎屑,凑近了闻,有股河泥的腥气。青铜符在怀里发烫,比在雨林时更沉,像是被什么东西往下拽着。
“老胡,这破窑洞连扇正经门都没有,哪藏得住煞气?”胖子踢了踢洞口的碎砖,砖缝里钻出条蜈蚣,吓得他猛地蹦开,“你听里头那‘哗哗’声,是风声还是水声?”
Shirley杨举着矿灯往里照,光柱穿透黑暗,照亮了窑洞深处的土壁——上面刻着些奇怪的符号,像波浪又像蛇,最底下的符号被潮气浸得发绿,仔细看,竟与黄河古渡口的镇河碑纹路相同。“县志上说,这‘龙窝窑’底下通着黄河暗河,明代时有人在窑里埋了块‘镇河铁’,能压水里的‘河祟’。后来窑塌过一次,铁就找不着了,暗河也开始作乱,附近的村子总丢牲口。”
三人踩着碎土往里走,越往深处,潮气越重,脚下的黄土渐渐变成泥泞,“哗哗”声也越来越响,像是有河流就在头顶奔涌。突然,胖子脚下一滑,差点摔进个土坑——坑底积着半坑黑水,水面上漂着些动物骸骨,最上面的是半截马骨,骨头上还缠着根锈铁链。
“这铁链……是拴镇河铁的?”胡八一拽了拽铁链,链头深扎在土里,拽起来时带起一串黑色的河泥,泥里混着些铁屑,“《河防考》里写过,镇河铁是用沉船的锚熔的,链锁在暗河石缝里,能定住河祟的戾气。现在链断了,铁怕是早被冲跑了。”
话音刚落,窑洞突然剧烈晃动,头顶落下簌簌的黄土,黑水坑里的水“咕嘟”冒泡,钻出个模糊的影子——人身鱼首,鳞片是暗绿色的,手里攥着块碎铁,正是河祟化成的“河魂”。它一出现,土壁上的符号就亮起绿光,黑水开始上涨,眼看就要漫过脚踝。
“他娘的!这玩意儿比蛇母庙里的蟒还滑!”胖子举着工兵铲去拍,铲刃刚碰到水面就被粘住,“老胡,这水邪性得很,沾着就甩不掉!”
Shirley杨突然发现,土坑边缘的泥里嵌着块铁牌,牌上的纹路与青铜符严丝合缝,南宫潇斌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牌边还缠着几缕麻线,是当年铸铁匠人的记号。“是镇河铁的碎片!这铁牌能聚河力!”
胡八一掏出青铜符,符身在潮气里烫得灼手,他将符按在铁牌上,又将掌心的血抹在土壁符号上——血珠顺着符号流淌,与绿光相融,土坑的黑水突然退去,河魂手里的碎铁“当啷”落地,鱼首渐渐变脸,竟是个穿明代布衣的汉子,对着他们作了个揖,身影化作水汽,钻进了土缝。
窑洞的晃动停了,暗河的“哗哗”声变得温和,像在低吟。土壁上的符号慢慢淡去,露出底下的壁画——画着古人在窑里铸铁的场景,原来镇河铁不是压河祟,是给暗河里的“河神”送的祭品,祈求河神护佑两岸平安。
窑洞口,站着个穿羊皮袄的老汉,手里拄着根枣木拐杖,拐杖头雕着条小蛇,与壁画里的符号呼应。“我爷是守窑人,他说铁牌发光的时候,就是河神收着礼了。”老汉摸了摸土壁上的符号,“十年前暴雨冲垮了窑顶,我用黄土填过,却没能拦住河水,临终前说要等带‘浪’字符的人来。”
胡八一将铁牌嵌回土坑,青铜符的红光与铁牌的冷硬交融,暗河的水声变得轻快,像是在道谢。窑洞外的风停了,远处传来黄河的号子,粗犷得像老汉的咳嗽。
离开龙窝窑时,夕阳给黄土高原镀上了金边,近处的梯田里,有农人在吆喝着赶牛,牛铃“叮当”响,与暗河的水声相和。胖子啃着刚烤的红薯,甜得首咂嘴:“还是黄土里长的东西实在,比雨林的蛇肉干暖胃!就是这窑洞太潮,胖爷我现在还觉得骨头缝里发冷。”
胡八一笑了笑,摸了摸心口的青铜符——下一处的指引,在江南的古镇里,那里的石桥下藏着口古井,井壁的砖缝里,似乎嵌着与月亮有关的秘密。
黄土窑的土壁在暮色里沉默,暗河的水声顺着土缝流淌,像在为这段黄河故事,哼起支古老的歌谣。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铁牌的余温和河魂的揖礼里,朝着更温婉的江南古镇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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