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铃在黄沙里晃出细碎的响,胡八一牵着缰绳,看着远处起伏的沙丘被夕阳染成血红色。青铜符在怀里烫得像块火炭,符面映出的断剑影子越来越清晰——就在前面那座被风沙啃得只剩半截城墙的古城里。
“老胡,这破城连只蜥蜴都懒得待,能有啥宝贝?”胖子抹了把脸上的沙,军用水壶里的水晃出最后两口,“你看那城墙豁口,像不像被啥东西啃过?边缘全是参差不齐的牙印。”
Shirley杨展开羊皮卷,上面用朱砂画着古城的轮廓,中央标着个剑形符号:“《西域图志》里说,这‘断刃城’是汉代屯兵的要塞,当年守军与匈奴死战后,主将的佩剑断在城里,剑穗上的红绸缠着三百将士的血,能镇住战死的戾气。但五十年前有支探险队进去,出来的人都疯了,说看见满城的残肢在沙里爬。”
越靠近古城,风里的血腥味越浓,混着陈年的铁锈气,吸进肺里像吞了口烧红的铁砂。城墙豁口的砖缝里嵌着些白骨,指节处的皮肉还没完全朽烂,被风沙吹得发黑,指甲缝里卡着黄沙,像是临死前还在抓挠什么。
“是断剑的煞气泄了。”胡八一捡起块嵌着剑刃碎片的城砖,碎片上的纹路与青铜符隐隐相合,边缘沾着暗红的结晶,像干涸的血,“那探险队怕是挖走了剑穗,断了镇煞的根。”
话音刚落,沙丘突然“簌簌”塌陷,无数只手从沙里伸出来,抓向驼队的蹄子——那些手有的握着断矛,有的攥着碎甲,指骨间缠着发黑的布条,正是当年战死的士兵骸骨。更骇人的是,沙地里钻出个高大的影子,浑身裹着锈甲,手里举着半截断剑,剑刃上的血垢在夕阳下泛着黑光,头盔下没有脸,只有个黑洞,正往外淌黄沙。
“是‘兵煞’!”胡八一拽着缰绳往后退,骆驼吓得前腿腾空,“这是三百将士的怨气聚成的,比冰尸煞凶十倍!”
断剑兵煞挥剑劈来,剑气卷着黄沙扫过,骆驼的缰绳瞬间被劈断,胖子举着工兵铲去挡,铲柄“咔嚓”断成两截,他踉跄着后退,后腰撞在城砖上,疼得龇牙咧嘴:“他娘的!这玩意儿是铁打的?”
Shirley杨突然指向兵煞的胸口——那里的甲胄裂了道缝,露出块暗红色的东西,像是块被血浸透的绸布残片,上面的纹路与青铜符严丝合缝。“是剑穗的残片!那是镇煞的核心!”
胡八一掏出青铜符,符身在滚烫的空气里几乎要燃起来。他踩着沙地里的骸骨冲过去,兵煞的断剑再次劈来,他猛地矮身,符面贴着剑刃划过,发出刺耳的“滋啦”声,火星溅在黄沙上,烫出一个个小黑点。
“就是现在!”他嘶吼着跳起,将青铜符狠狠按在兵煞胸口的裂缝里,同时咬破舌尖,血珠喷在符面上——红光顺着裂缝蔓延,兵煞的锈甲开始剥落,露出里面的黄沙,断剑“当啷”落地,剑穗残片突然亮起金光,与符面的红光交织成网。
沙地里的骸骨纷纷停下动作,握着兵器的手缓缓松开,指骨间的黄沙簌簌落下,露出洁白的骨质。它们对着断剑兵煞深深鞠躬,身影渐渐沉入沙底,像是终于回到了长眠的地方。
兵煞的身影在金光里化作无数光点,最后只剩那半截断剑插在沙里,剑穗残片贴在符面上,竟慢慢愈合,恢复成完整的红绸,在风里飘得像团燃烧的火。
古城外的沙丘上,一个穿羊皮袄的老汉正赶着驼队观望,见煞气消散,突然翻身跪地,对着断剑磕头:“先祖有灵……终于有人能镇住这满城的血了。”
他说,五十年前那支探险队是他祖父领的路,后来祖父疯了,临终前攥着块剑穗残片,说要等带“刃”字符的人来。“这城里的煞气,是在等当年的主将回来收尸啊。”
胡八一将断剑拔起,青铜符与剑穗合二为一,红光映得古城的断墙都泛着暖光。远处的驼队开始赶路,铃声在沙漠里荡开,清越得像首古老的挽歌。
胖子灌了口烈酒,抹了把嘴:“这大漠的风,比煤矿的冰碴子还烈!不过这断剑看着挺值钱,回去能给胖爷换两斤红烧肉不?”
胡八一笑了笑,着断剑的剑柄——青铜符的指引指向了东南沿海,那里的岛屿礁石上,刻着与潮汐有关的符号,海浪拍打的声音里,似乎藏着更古老的呼唤。
黄沙漫过断墙的影子,断剑的红绸在风里猎猎作响,像在为这些战死的魂灵,系上一条通往归途的红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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