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腥的海风卷着浪沫,拍在潮音岛的礁石上碎成白沫。胡八一踩着湿滑的岩缝往上爬,青铜符在掌心烫得发疼,符面映出的潮汐纹路正顺着礁石蔓延——最顶端的黑岩上,果然刻着串扭曲的符号,像无数条鱼鳞叠在一起,被海浪蚀得只剩浅痕。
“老胡,这破岛连棵草都长不活,哪来的煞气?”胖子扒着块凸石喘气,裤脚被浪花打湿,腥臭味首往鼻子里钻,“你看那岩缝里!是不是有东西在闪?”
Shirley杨举着望远镜,镜片被水雾蒙了层白:“是‘鳞煞’。渔民说这岛底下沉着艘明代的运宝船,船上载着贡品‘海珠’,当年触礁沉没,三百水手全喂了鱼——后来每到月圆,就有人看见礁石上爬满‘鳞人’,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尾,指甲尖得像刀,专拖落单的渔民下水。”
越靠近黑岩,海水的腥气里越混着股腐臭,像烂鱼堆里掺了铁锈。岩缝里嵌着些银白色的鳞片,足有巴掌大,边缘锋利如刀,用手一碰,竟渗出暗红的汁液,顺着指缝往下淌,像在流血。
“是海珠的灵气散了。”胡八一抠下块带鳞的礁石,石面上的符号与青铜符隐隐相合,“《海错图》里说,海珠是千年大鱼的精元所化,能镇住水族的戾气,现在鳞甲带血,怕是沉船里的东西己经破了封印。”
话音未落,退潮的海水突然“哗啦”翻涌,礁石下钻出无数条黑影——上半身果然是人形,皮肤青黑如藻,胸口长满黏滑的鳞片,下半身的鱼尾拍打着礁石,溅起的水花里混着碎骨,正是渔民说的“鳞人”。最前面那只的脖颈上,挂着块暗淡的珠串,珠子裂了道缝,渗出的黑水在礁石上蚀出小坑。
“他娘的!这玩意儿比兵煞还滑!”胖子举着工兵铲劈过去,铲刃刚碰到鳞人,就被鳞片弹开,震得虎口发麻,“老胡你看它脖子上的珠串!是不是海珠碎片?”
Shirley杨突然发现黑岩顶端的凹槽里,嵌着块拳头大的半透明石头,石心裹着缕红光,纹路与青铜符严丝合缝,石边缠着几缕腐烂的麻绳,是当年水手系的船绳——正是海珠的核心。“是镇水的精元!这石头能聚水灵!”
胡八一掏出青铜符,符身在海风中烫得灼手。他踩着鳞人掉落的鳞片往上冲,最前面的鳞人突然张口,喷出股墨汁般的黑水,他侧身躲开,黑水落在礁石上,“滋滋”腐蚀出白烟。趁这空档,他跃上黑岩,将符按在海珠上,又将掌心的血抹在凹槽裂缝里——
血珠与石心的红光相融,海珠突然发出幽蓝的光,顺着礁石的符号蔓延。鳞人们像被烧到般惨叫,身上的鳞片纷纷脱落,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肉,鱼尾在蓝光里渐渐化作双腿,却依旧保持着痛苦的蜷缩姿势。那只挂珠串的鳞人脖颈上,裂珠突然炸开,里面滚出粒通红的珠核,与海珠的蓝光相触,瞬间化作白烟。
海浪渐渐平息,退潮后的礁石上,留下无数片银白色的鳞片,被月光照得像撒了满地碎银。黑岩下的沙地里,露出半截沉船的桅杆,桅杆上的帆布早己朽烂,却还缠着几缕水手的布条,在风里轻轻晃动。
岛外的渔船上,传来老渔民的号子声,一个穿蓑衣的老汉举着灯笼,对着黑岩拜了三拜:“我爹是当年的捞尸人,他说看见鳞人哭的时候,就是海珠醒了。”老汉从船舱里摸出个瓦罐,里面装着些晒干的鳞片,“十年前台风掀了沉船,我用糯米糊过礁石缝,却堵不住夜里的哭嚎,临终前说要等带‘涛’字符的人来。”
胡八一将青铜符与海珠嵌合牢固,蓝光与符面的红光交融,礁石上的符号渐渐隐去,露出底下的船锚图案——原来这岛不是镇煞,是水手们为沉船建的衣冠冢。
离开潮音岛时,天边的启明星亮了,渔船的马达声混着浪涛,像在哼支古老的渔歌。胖子啃着刚烤的海鱼,鱼刺卡得他首咧嘴:“这海货比大漠的骆驼肉鲜!就是鳞人太滑,胖爷我差点被拖进水里喂鱼!”
胡八一笑了笑,摸了摸心口的青铜符——下一处的指引,在湘西的密林里,那里的吊脚楼下藏着口老井,井绳上缠着的红线,似乎浸着与蛊术有关的腥甜。
潮音岛的浪还在拍打着礁石,鳞片在月光里泛着幽蓝,像在为这些沉海的魂灵,点亮盏回家的灯。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海珠的余辉与鳞人的呜咽里,朝着更诡谲的湘西密林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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