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风卷着枯草碎屑,打在敖包的黑石上“沙沙”响。胡八一蹲在石堆前,指尖捻起一把混着黑血的泥土,腥气里带着股野性的凶戾——那是比湘西蛊虫更烈的气息,顺着青铜符的灼烫感,首往骨头缝里钻。
“老胡,这破石头堆看着就邪性。”胖子踢了踢脚边的枯骨,看形状像是狼的脊椎,“你看那黑石缝里的血,都凝成果冻样了,怕是埋着什么活物。”
他们要找的,是青铜符指引的“狼煞”。据《蒙古秘史》残卷记载,这处“狼骨敖包”是元代狼族萨满所立,黑石下埋着块“镇狼玉”,能镇压“血狼煞”——那是战死的狼族勇士怨气,与草原狼王的血结合而成的煞气,会在月圆夜让敖包周围的狼尸复活,双眼发红,见活物就咬,被咬到的人会浑身长毛,变成半人半狼的怪物。
“就在这块黑石底下。”Shirley杨举着夜视望远镜,镜片里能看见黑石表面布满爪痕,最深的一道嵌着半片狼爪甲,甲尖沾着的黑血还在微微发亮,“牧人说,夜里路过敖包,能听见石头堆里有狼嗥,仔细听,却像是人在哭,听得人心里发毛。”
越靠近敖包,风里的狼臊味越浓,混着股铁锈般的血腥气。黑石周围的草全是枯黄色,草根下埋着些狼的骸骨,有的头骨裂成两半,有的肋骨上嵌着箭头,骨缝里渗着的黑血,与湘西蛊井的红线纹路隐隐相合,摸上去竟有些发烫。
“是镇狼玉碎了。”胡八一抠开黑石的一条裂缝,里面露出块玉片,边缘带着锯齿状的缺口,“《蒙古秘史》说,这玉是用狼王的牙结石磨的,能平狼怒,现在玉气散了,怕是煞气己经破了石脉。”
话音刚落,敖包突然剧烈晃动,周围的狼骨“咔哒”作响,竟自行拼接起来,组成十几只完整的狼形,眼窝深处亮起红光,嘴里淌着黑血,朝着他们龇牙咧嘴。最前面那只狼尸的脖颈上,挂着块狼牙吊坠,牙尖裂了道缝,渗出的黑血滴在地上,立刻长出丛血红色的草,像极了狼的舌头。
“他娘的!这玩意儿比蛊虫还凶!”胖子举着工兵铲劈过去,铲刃砍在狼尸的头骨上,发出“铛”的一声,竟被弹开,“老胡你看那吊坠!是不是镇狼玉的碎片?”
Shirley杨突然发现,黑石最底层的石缝里,嵌着块巴掌大的墨玉,玉上的纹路与青铜符严丝合缝,玉边缠着几缕灰黑色的狼毛,是当年萨满祭司的祭品,正是镇煞的核心。“是镇狼玉的‘魂’!这墨玉能聚狼灵!”
胡八一掏出青铜符,符身在狼臊气里烫得灼手,他踩着晃动的狼骨冲过去,最前面的狼尸突然扑上来,腥臭味扑面而来,他侧身躲开,狼爪扫过肩头,划开道血口子,黑血顺着伤口往里渗,竟有些发麻。趁这空档,他扑到黑石前,将符按在墨玉上,又将掌心的血抹在石缝里——
血珠与墨玉的幽光相融,黑石突然发出青光,狼尸们像被冻住般定在原地,眼窝的红光渐渐熄灭,身上的黑血顺着骨缝往下淌,在地上汇成小溪,滋养出片青绿色的草。那只挂吊坠的狼尸脖颈上,裂牙突然迸裂,里面滚出粒莹白的玉核,与墨玉的青光相触,瞬间化作青烟。
敖包的晃动停了,风里的狼臊味淡了许多,露出草原特有的青草香。黑石周围的狼骨慢慢朽化,变成粉末,渗进泥土里,长出丛丛紫花,像极了狼族萨满祭袍上的花纹。
草原深处,一个穿羊皮袍的老牧人正赶着羊群,见敖包青光散去,突然翻身下马,对着黑石跪拜:“我爷爷是守包人,他说墨玉发光时,就是狼灵归位了。”老牧人从怀里掏出个皮囊,里面装着些狼血凝结的块,“三年前雪灾,狼群闯进敖包,我用松油烧过狼骨,却止不住夜里的狼嗥,临终前说要等带‘勇’字符的人来。”
胡八一将青铜符与墨玉嵌合牢固,青光与玉质的温润交融,黑石上的爪痕渐渐隐去,露出底下的狼形图腾——原来这敖包不是镇煞,是狼族勇士的衣冠冢。
离开狼骨敖包时,夕阳给草原镀上了金边,远处的蒙古包升起炊烟,牧人的马头琴声顺着风飘过来,苍凉得像首古老的史诗。胖子啃着刚烤的羊肉,油汁顺着下巴往下流:“这草原的羊肉,比湘西的竹筒饭解馋!就是狼尸太硬,胖爷的铲子都快劈卷刃了!”
胡八一笑了笑,摸了摸心口的青铜符——下一处的指引,在岭南的古村里,那里的祠堂供着块牌位,牌位后的墙洞里,似乎藏着与宗族有关的阴怨。
北疆的风带着青草香,吹过敖包的黑石,像在为这些狼灵,哼起支古老的牧歌。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墨玉的余辉与狼骨的粉末里,朝着更湿热的岭南古村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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