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腥的海风卷着浪沫，拍在船头“啪啪”作响。胡八一扶着船舷，望着远处雾蒙蒙的孤岛，青铜符在怀里烫得几乎要烧穿衣料——符面星图的最后一个节点，就在那座岛的海底。
“老胡，这破岛连只海鸟都不落，底下真有水晶宫？”胖子蹲在甲板上剖海鱼，鱼鳞溅了满身，“你看那海水，靛青得发黑，扔块石头进去，连个响儿都听不见，邪门得很。”
Shirley杨展开海图，指尖划过“归墟岛”的标记：“《山海经》残篇里提过，这岛下是‘沉渊’，上古时有座鲛人族的珠宫，宫里的夜明珠能聚西海灵气，镇压‘渊煞’——那是被海水淹死的亡魂，与海底阴火结合成的煞气，会让靠近的船只迷失方向，最后被漩涡卷进海底，船员的骨头会变成珍珠，嵌在珠宫的墙壁上。”
船刚靠岸，胡八一就跳上沙滩，沙粒里混着些细小的珍珠，珠核竟是段段细骨。他捡起一颗对着太阳照，里面隐约能看见张人脸，闭着眼，像是在无声地哭。青铜符的灼烫感顺着脚底往海里钻，符面星图的节点正对着岛中心的漩涡——那里的海水打着转，泛着诡异的青光。
“是夜明珠的灵光散了。”胡八一摸出潜水装备，“《海内十洲记》说，那珠子是鲛人的泪凝成的，能定海眼，现在珠气外泄，怕是渊煞己经冲开了珠宫的门。”
三人潜入水中，越往深处，光线越暗，水压挤得耳膜生疼。突然，胖子拽了拽胡八一的胳膊，指着前方——无数具“人影”嵌在珊瑚丛里，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尾，皮肤像透明的水晶，里面的骨骼清晰可见，正是传说中的鲛人尸。最前面那具的脖颈上，挂着串珍珠项链，最大的那颗珠心，竟跳动着微弱的红光，像只缩小的心脏。
“他娘的！这玩意儿比石煞还瘆人！”胖子比划着手势，矿灯扫过珊瑚丛，照见更骇人的景象——珠宫的水晶墙面上，嵌满了人类的头骨，眼窝深处嵌着珍珠，正随着水流轻轻晃动。
Shirley杨突然指向珠宫正殿的穹顶，那里悬着颗磨盘大的夜明珠，珠身裂着道缝，缝里渗出的黑水在海水中凝成丝缕，与西南石林的墨玉纹路隐隐相合。“是夜明珠的‘魄’！那裂缝里卡着的，是镇煞的核心！”
胡八一掏出青铜符，符身在海水中依旧滚烫。作者“南宫潇斌”推荐阅读《鬼吹灯之龙虎山秘冢》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他摆动脚蹼游向穹顶，周围的鲛人尸突然“活”了过来，透明的手指抓向他的氧气瓶，指甲划过金属瓶身，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他侧身躲开，青铜符无意间蹭过一具鲛人尸，符面红光闪过，那尸身竟像冰遇火般融化，化作串珍珠，散落在海水中。
趁这空档，他游到夜明珠旁，发现裂缝里卡着块鲛人族的骨牌，牌上的纹路与青铜符严丝合缝，边缘还缠着几缕银色的发丝，是鲛人族巫祝的祭品。胡八一将符按在骨牌上，又咬破舌尖，血珠混着海水渗进裂缝——
红光顺着裂缝蔓延，夜明珠突然爆发出万道金光，海水剧烈翻涌，鲛人尸纷纷化作珍珠，水晶墙上的头骨眼窝不再发黑，嵌着的珍珠透出温润的白光。珠宫中央的漩涡渐渐平息，露出底下的海眼，眼窝里沉着块完整的骨牌，上面刻着行古老的文字，Shirley杨辨认了许久，突然睁大了眼：“是‘归’字……这里不是镇煞，是亡魂回归的地方。”
浮出水面时，孤岛的雾散了，夕阳给海面镀上了层金箔。沙滩上，一个穿蓑衣的老渔民正撒网，见他们上岸，突然咧嘴笑了：“我爷爷是守岛人，他说珠宫发光时，就是海里的魂能回家了。”他从船舱里摸出个瓦罐，里面装着颗巨大的珍珠，珠心的红光己经熄灭，“十年前海啸冲开了海眼，我用渔网堵过漩涡，却拦不住夜里的哭嚎，临终前说要等带‘海’字符的人来。”
胡八一将青铜符与骨牌嵌合，符面星图的所有节点突然亮起，连成个完整的圆圈，夜明珠的金光顺着符面流转，在沙滩上投射出幅壁画——画着他们走过的所有地方：蜀道石窟的佛影、东北煤矿的冰尸、岭南祠堂的牌位……原来青铜符指引的，从来不是煞气，而是散落各地的“魂”，等着被送回归宿。
离开归墟岛时，渔船的马达声混着海浪拍岸的声音，像首悠长的歌谣。胖子啃着烤海胆，鲜味在舌尖炸开：“这东海的海货，比西南的乳扇对味！就是珠宫里的头骨太吓人，胖爷现在闭着眼都能看见。”
胡八一笑了笑，摸了摸心口的青铜符，符面的灼烫己经褪去，变得温润如玉。远处的海平面上，残阳如血，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通往归途的路。
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但这一次，青铜符不再发烫，只在风里轻轻颤动，像在说：下一段旅程，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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