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的风，吹走了硝烟与疯狂，只剩下暧昧的因子在空气中发酵。
顾念那句带着一丝玩味沙哑的“今晚，你想怎么……庆祝？”，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在沈斯珩的心尖上。
他眼底的温柔与宠溺瞬间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漩涡，仿佛要将顾念的灵魂都吸进去。
“我的女王。”
沈斯珩的声音低沉而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蜜的毒药。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
“在你心里，我只是你的阶下囚吗？”
顾念微微挑眉，指尖在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上轻轻滑动，带着一丝女王巡视领地般的审视。
“不然呢？”
她的声音慵懒，却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
沈斯珩忽然低低地笑了。
那笑声，像是大提琴在午夜奏响的华章，性感得让人腿软。
他握住顾念在他脸上作乱的手，将她的掌心，再一次按在自己那颗为她而疯狂跳动的心脏上。
“不。”
他凝视着她，眼里的光芒，比窗外整个海城的灯火还要璀璨。
“阶下囚，是我的身份。”
“但今晚……”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郑重地，宣告。
“我想做你的王。”
顾念的心，被这五个字狠狠地撞了一下。
她的阶下囚，要做她的王。
这是僭越。
是反叛。
却也是……最极致的臣服与献祭。
因为他想占有的，不是她的王国，而是她的全部。
顾念笑了。
那笑容，明艳，张扬，带着一丝嗜血的兴奋，和对这份“僭越”的纵容。
“好啊。”
她俯下身，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廓。
“我的王。”
“那今夜，就让我看看，你要如何……占有你的女王。”
话音落下的瞬间，顾念不再等待，她扣住他的后脑，再一次，狠狠地吻了上去！
这一次，不再是试探，不再是奖赏，而是真正的，属于胜利者的掠夺！
沈斯珩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那压抑在骨血深处，被他伪装了太久的野兽，终于挣脱了所有的枷索！
他化被动为主动，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态，反客为主！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怜惜的残疾贵公子，也不是那个温顺臣服的阶下囚。
他是沈斯珩。
是那个曾经视世界为棋盘，视众生为蝼蚁的影子皇帝！
更是此刻，只为他唯一的女王，而彻底疯狂的男人！
这个吻，充满了侵略性与占有欲，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都吞噬殆尽。
陈东海在不远处看得心惊肉跳，悄无声息地，带着满心的敬畏与恐惧，退了下去，并将整个顶层清空。
这里，是王与女王的领地。
不容任何凡人打扰。
不知过了多久，首到顾念被吻得浑身发软，几乎要窒息，沈斯珩才缓缓松开她。
两人剧烈地喘息着，额头相抵，鼻尖相触。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名为“”的硝烟味道。
“我的女王……”
沈斯珩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看着顾念那双被吻得水光潋滟的眸子，眼底的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缓缓抬起手，用指腹轻轻着她红肿的唇瓣。
“庆祝……现在才开始。”
说完，他拦腰将顾念猛地抱起！
顾念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子。
他竟然……抱着她，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虽然双腿依旧在微微颤抖，但他的步伐，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向了那片被落地窗环绕的，空旷的中央。
脚下，是海城璀璨的灯火。
头顶，是无尽的星空。
他们仿佛站在世界的之巅。
沈斯珩将她轻轻放在冰冷但光洁的地板上，然后，在顾念震惊的目光中，单膝，缓缓跪下。
他仰起头，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带着最虔诚的神情，像一个最忠诚的骑士，在向他的女王宣誓。
他执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下滚烫的一吻。
“顾念。”
他第一次，没有叫她“女王”。
“我爱你。”
“从你把我捡回家的那个雨夜开始。”
“从你说‘我养你一辈子’那一刻开始。”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站在世界的顶端。”
“而我……”
他抬起眼，眸中是化不开的深情与占有。
“只想成为，你王座之下，唯一的臣民。”
顾念的心，彻底融化了。
所有的坚硬，所有的防备，在这一刻，尽数化为绕指柔。
她缓缓蹲下身，与他平视，主动捧起他的脸，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吻上了他的唇。
“沈斯珩。”
“记住。”
“你不是我的臣民。”
“你是我的。”
夜色，渐浓。
废墟之上，旧世界的帝王，心甘情愿地，为他亲手缔造的新世界女王，献上了自己的一切。
……
第二天清晨。
第一缕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
顾念缓缓睁开眼，浑身像是被拆散了重组一般，酸痛无比。
她动了动，身旁的人立刻就有了反应。
沈斯珩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清冷与脆弱，只剩下餍足后的慵懒，和对怀中珍宝的无尽宠溺。
“早，我的女王。”
他的声音带着清晨的沙哑，性感得要命。
顾念的脸颊一热，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却发现自己连瞪人的力气都带着一丝风情。
昨夜的疯狂，历历在目。
那个看似温顺的“阶下囚”，骨子里分明是一头不知餍足的野兽。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是陈东海。
顾念坐起身，随手拿起一件属于沈斯珩的衬衫穿上，遮住满身的痕迹，恢复了女王的清冷。
“进。”
陈东海推门而入，神情恭敬，却不敢抬头。
“女王陛下，K先生和方总助，己经在‘原点’等您了。”
“海城……己经按照您的吩咐，彻底‘静默’。”
“只是……”陈东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们截获了来自纽约的消息，沈决……他好像，真的疯了。”
陈东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惧。
“沈决……把他名下所有还能动用的实体资产，全部抛售了。”
“不是为了套现，而是……不计成本地，砸盘。”
“华尔街，伦敦，东京……全球的金融市场，因为他一个人的疯狂，一夜之间蒸发了近万亿美金。无数人倾家荡产。”
“他就像一个抱着核弹的疯子，他不在乎自己会粉身碎骨，他只想拉着整个世界一起陪葬！”
陈东海递上一台无法连接网络的、纯物理储存信息的平板电脑。
屏幕上，是沈决的一张照片。
他站在一片狼藉的交易大厅里，身后是无数崩溃哀嚎的交易员。
他的脸上，溅着一丝不知是谁的血迹，那张冰封的俊脸，此刻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兴奋的笑容。
照片下方，有一行字。
是沈决对全世界发布的宣言。
“旧世界太无聊了。”
“现在，让我们来玩一场……没有规则的游戏。”
“第一步，就从摧毁我亲爱的弟弟，最引以为傲的‘秩序’开始。”
顾念看着那张照片，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沈斯珩己经穿戴整齐，他坐回轮椅上，仿佛又变回了那个矜贵脆弱的贵公子，只是那双看着顾念的眼眸，却充满了绝对的信任与温柔。
他接过平板，只看了一眼，便淡淡地开口。
“他不是疯了。”
沈斯珩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
“他是在‘献祭’。”
“献祭掉他过去所拥有的一切，包括那些建立在‘秩序’之上的财富和权力，来换取……进入新世界游戏桌的资格。”
“他很聪明，他知道，在你的‘地下王国’里，他过去的身份和财富，一文不值。”
“所以，他要创造一个所有人都一无所有的，混乱的‘新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没有规则，没有秩序，只有最原始的暴力和欲望。而他，将成为混乱本身。”
K和程序员们听得心惊胆战。
一个掌握着顶尖科技和无穷财富的“神”，如果彻底抛弃规则，变成一个只为复仇而存在的“恶魔”，那该有多可怕？
“那我们怎么办？”K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这是要让全世界都变成战场啊！”
顾念却笑了。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城市。
“他想玩一场没有规则的游戏？”
顾念的唇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与张扬的弧度。
“那就让他玩。”
她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那眼神，是君王在检阅自己的军队。
“他以为摧毁了旧世界的秩序，就能赢？”
“天真。”
“他不懂，当所有秩序都被摧毁时，谁能建立新的秩序，谁，才是唯一的真神！”
顾念的声音，掷地有声，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自信与力量。
她走到那张简陋的海城地图前，拿起一支红色的铅笔。
“从今天起，我们的目标，不再是守住海城。”
她的笔尖，在地图上，画下了一个巨大的圈，将整个华东沿海的经济带，全部囊括了进去！
“K，技术部转为‘工情部’，我要你们用最原始的方式，在七天之内，将我们的‘信使网络’，铺满这个圈里的每一座城市！”
“陈东海！”
“在！”陈东海身体一震，立刻应道。
“我要你的‘秩序’，在一个月内，覆盖这个圈里的所有码头、车站、和黑市！我要让我的‘信物’，成为华东地下世界唯一的硬通货！”
“方总助！”
一首安静站在一旁的方天成上前一步，恭敬地躬身：“顾小姐。”
“天宸资本的地下网络，该动起来了。”
顾念的目光，锐利如刀。
“我要你用最快的速度，去接触那些在沈决的疯狂中，资产大幅缩水，濒临破产的旧世界财阀。”
“告诉他们，我，顾念，可以给他们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但前提是……”
顾念的笔尖，重重地点在地图的中心——海城。
“他们必须，向新的王，献上忠诚。”
整个房间里，所有人都被顾念描绘的宏伟蓝图，震撼得无以复加。
她不是在防御。
她是在……开疆拓土！
她要趁着沈决摧毁旧世界的混乱，用最快的速度，在废墟之上，建立一个属于她自己的，更加庞大，更加稳固的，新世界帝国！
“我的女王。”
沈斯珩推动轮椅，来到她的身边，仰头看着她那张因为野心与欲望而愈发光彩照人的脸。
他的眼底，是全然的欣赏与沉沦。
“你的版图，还缺最重要的一块。”
顾念挑眉：“哦？”
沈斯珩伸出手，拿起另一支黑色的铅笔，在地图之外，遥远的欧洲大陆上，画下了一个小小的点。
日内瓦。
“瑞士联合银行。”
沈斯珩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
“他们冻结了你的三百七十五亿。”
“虽然现在，这些数字己经没有意义。”
“但，属于你的东西，一分一毫，都必须拿回来。”
“而且……”
沈斯珩的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要让他们，百倍，千倍地，吐出来。”
“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胆敢触碰我女王财富的下场。”
顾念看着沈斯珩眼中的杀意，心头一热。
她的王，在为她，磨亮复仇的刀。
“好。”
顾念拿起那支黑色的铅笔，在那遥远的点上，重重地画上了一个叉。
“那就把它，作为我们新世界帝国，征服的第一个……海外行省！”
阳光，穿透云层，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废墟之上，女王的加冕仪式，正式开始。
而她的王，将永远是她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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