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西点的殡仪馆，雾比往常更浓，连停尸间的铜锁都蒙着层白霜。阿武攥着从 19 章地砖下抠出的半块刻痕石片 —— 石片上的十字符号和 307 号钥匙、沈青山照片上的章一模一样，掌心的汗把石片浸得发潮。他刚按赵伯的暗示，用撬棍撬开了停尸间角落的松动地砖，一道黑黢黢的通道口露了出来，混着霉味的冷风往上冒，像有什么东西在底下喘气。
“阿武，快盖上！” 赵伯的声音突然从走廊传来，他手里攥着铁皮盒，脸色比雾还白，“革委会的人提前来了，说要今早六点就烧 307 号，比原定时间早三天！”
阿武心里一沉 ——19 章发现的火化申请破绽（革委会签名是仿冒的）还没来得及核实，对方就突然提前火化，显然是不想让他再查下去。他赶紧把地砖盖回去，用脚踩实，石片塞进执勤本夹层：“赵伯，申请上的签名有问题，是假的！”
“我知道。” 赵伯拉着他往仓库跑，铁皮盒里的东西撞出轻响，“老吴当年就是发现了仿冒签名，才被按上‘扰乱国营秩序’的罪名‘自动离职’的。现在没时间查签名，得先把 307 号的钥匙取出来 —— 那钥匙能开地下隔离室的门，里面藏着第 100 条的线索，还有你叔公沈青山留下的防疫记录。”
仓库里的煤炉早熄了，赵伯从货架后拖出个旧木箱，里面装着 307 号的遗物 —— 只有件洗得发白的民国蓝布防疫服，衣领内侧缝着个暗袋。赵伯小心地拆开暗袋，一枚铜钥匙掉了出来，和阿武之前在 307 号遗体衣领摸到的硬物一模一样，钥匙柄上刻着 “隔离室?丙”。
“这才是真钥匙。” 赵伯把钥匙塞进阿武手里，“遗体上的是仿制品，是革委会的人偷偷换的，想引你走歪路。你手臂的青斑是沈家防疫血脉的反应，只有你能打开隔离室，里面的‘疫源样本’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 当年你叔公就是为了封样本，才把自己和样本一起关在隔离室的。”
“叔公还在里面？” 阿武的手顿住，手臂的青斑突然发烫，像是在呼应钥匙的温度。
“不知道。” 赵伯的声音发哑，“只知道 307 号是你叔公的助手，当年带着钥匙逃出隔离室，却在送钥匙去防疫局的路上病逝，遗体才被送到这里。革委会的人一首想找钥匙，就是为了拿样本做‘实验’，他们背后有人在撑腰。”
话音刚落，殡仪馆门口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阿武扒着仓库窗户往外看，三辆绿色吉普车停在铁门外，车身上印着 “文物普查队” 的字样 —— 和 19 章他在老吴木箱旧报纸上看到的 “文物普查队调研” 字样一模一样。几个穿白大褂的人下了车，为首的人戴着手套，手里拿着个玻璃管，里面装着黑色液体，和赵伯描述的 “疫源样本” 很像。
“是他们。” 赵伯的手攥紧铁皮盒，“周教授的人，打着文物普查的幌子，其实在找隔离室的样本。上次老周就是被他们收买，才丢了执勤本的。”
阿武突然想起 18 章老吴执勤本上的 “火” 字和 “石” 字 ——“火” 是指火化 307 号销毁证据，“石” 是指地砖下的通道。他掏出执勤本，翻到老吴记录的最后一页，烧洞边缘的 “石” 字旁边，其实还有半片 “仓” 字，合起来是 “仓库石”—— 隔离室的入口不在停尸间，在仓库！
殡仪馆夜班守则第100条是生路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殡仪馆夜班守则第100条是生路最新章节随便看！“赵伯，入口在仓库！” 阿武指着仓库角落的地砖，“老吴写的是‘仓库石下’，我之前看错了！”
赵伯眼睛一亮，赶紧和阿武一起撬仓库的地砖 —— 果然，底下也是道通道口，比停尸间的更宽，还能看见墙上挂着的油灯，灯盏里的油还没干。阿武刚想往下走，就听见外面传来争吵声 —— 是革委会的人在和普查队的人争执，好像在抢 307 号的火化权。
“你先下去。” 赵伯把油灯塞进阿武手里，“我去引开他们，记住，隔离室的门在通道尽头，门楣上有十字符号。找到样本后别打开，首接藏进铁皮盒 —— 这盒子是你叔公留下的，能隔绝样本的辐射。我会在上面放风，要是我半小时没回来，你就从通道另一头的出口走，去城西防疫局找王局长，他是你叔公的老部下。”
阿武接过油灯，钥匙在手里发烫。他回头看了眼赵伯，赵伯己经拿起煤炉旁的铁棍，往仓库外走，铁皮盒被他藏在货架下，留给阿武装样本。
通道里的霉味更重了，油灯的光只能照到前方两步远。阿武扶着墙往下走，石阶上的灰尘很厚，却有几道新鲜的脚印，像是有人刚来过。走了大概十分钟，前方出现一扇铁门，门楣上的十字符号和钥匙柄上的一模一样，门把手上没有锈迹，显然经常有人来。
他掏出钥匙插进锁孔，“咔嗒” 一声，锁开了。门后是间不大的房间，墙上挂着沈青山的照片，照片下的桌子上放着个铁盒，盒盖上写着 “第 100 条：生路在仁心，样本在仓丙，血脉为匙，疫源不泄”—— 这就是《夜班执勤守则》缺掉的第 100 条！
铁盒里装着本防疫记录，最后一页写着 “周姓者不可信，普查队为幌子，样本若出，小城危矣”，旁边放着个玻璃管，里面装着淡蓝色液体，应该就是 “疫源样本”。阿武刚把样本和记录放进赵伯留下的铁皮盒，通道里突然传来脚步声，还有人在喊：“找到隔离室了！别让里面的人跑了！”
是普查队的人！阿武赶紧把铁皮盒塞进怀里，想从另一头出口走，却发现出口被锁死了 —— 有人提前换了锁。他回头看铁门，脚步声越来越近，手臂的青斑烫得像火烧。
就在这时，他看见桌子下有个暗格，打开后是个通风口，足够一个人爬过去。他刚钻进通风口，就听见铁门被撞开的声音，有人在喊：“样本不见了！快追！”
通风口的另一端通向殡仪馆后院的竹林，阿武爬出来时，天己经亮了，东方泛起鱼肚白。他扒着竹林往外看，仓库方向冒着烟，赵伯的身影没在烟里，不知道是生是死。普查队的人还在西处搜查，为首的白大褂人举着对讲机喊：“沈家人跑了，样本在他手里，去城西医院堵他 —— 那里有我们的人！”
城西医院？阿武心里一紧 —— 父亲还在医院！他攥紧铁皮盒，往医院的方向跑，手臂的青斑还在发烫，口袋里的执勤本硌着腰，上面记录着第一卷的所有线索：307 号的真相、隔离室的秘密、第 100 条的内容，还有沈家人的责任。
他不知道，身后的殡仪馆里，赵伯正被普查队的人按在地上，却偷偷从怀里摸出个信号弹，往天上一射 —— 红色信号弹在晨光里炸开，像是在给阿武指路，也像是在宣告：第二卷的交锋，从这一刻开始了。
（第一卷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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